顧陽運轉輕功離開西內苑,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路線,成功躲開諸多侍衛,來到了司禮監附近。
這里住著很多太監,不過現在都在當值,反倒沒有多少人。
顧陽感受到自己在運轉輕功時,周圍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讓他的腳步比平時沉重不少,想來應該就是如霜所說的禁神大陣,不過躲避這些普通太監還是不在話下。
拐了幾個彎,顧陽終于看見了藏書閣。
藏書閣只有一層,並不大,外面有個小院子,非常僻靜,並沒有打掃的太監和宮女,門也不開,緊緊閉著。
但顧陽耳朵一動,隱隱听到一道悠長的呼吸聲,還有若有若無的心跳聲。
那老太監果然在里面!
下一刻,一道恐怖的氣機便鎖定了顧陽,無比的鋒銳,讓他如芒刺背,眉心也微微發癢,仿佛下一刻便會被飛針洞穿!
他低頭垂首,收斂所有鋒芒,眼神呆滯,手腳笨拙,完全就是不會武功的模樣。
修成羅漢金身後,他對肉身的掌控能力達到入微之境,已能做到精氣內斂,滴水不漏。
他裝作好奇地掃了一眼藏書閣,然後迅速離開。
直到走出百丈遠,那鎖定的氣機才消散,此時顧陽才發現,他的後背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他吐出一口氣,暗道這老太監果然厲害,能給他如此大的壓力,恐怕是四重天的宗師,甚至半只腳都邁進大宗師了!
如霜曾說他叫丹陽,是軍中第一神將,幾十年前便是宗師境了,如今割了後修煉葵花寶典,武功之高深,恐怕不下于韓絕了。
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顧陽暗暗觀察著,等候一個潛入的時機……
夕顏宮。
此時已經十分熱鬧,陳妃為自己的女兒長寧公主舉辦生辰宴,本來人並不多,但隨著趙無極的到來,很快各路妃嬪都齊聚一堂,打扮得珠光寶氣,百花爭艷,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冷月郡主到!」
隨著秦如霜走進,整個夕顏宮都好似明媚了起來,哪怕是一向自負的陳妃,此時腦海中也不禁浮現出四個字。
艷壓群芳。
趙無極撫掌大笑道︰「我大宋的擎天玉柱來了,哈哈,快來坐朕旁邊。」
秦如霜行禮,笑道︰「謝陛下。」
兩人談笑自若,好一派君臣和諧,其樂融融。
許多妃嬪也向秦如霜點頭微笑示意,只有一女十分高冷,端坐一側,連眉眼都不抬一下。
但眾女也不以為怪,那是薛妃,早年曾和秦如霜起過爭執,兩人交惡,不打招呼也是正常的。
趙無極拍拍手,便有六位舞女上前,穿著霓裳羽衣,開始翩翩起舞。
看著看著,秦如霜眼中不禁閃過一道異色。
最中心的那位舞女,蒙著白紗,只看到一雙似喜非喜似嗔非嗔的含情目,身段玲瓏婀娜,肌膚白若霜雪,舞姿之曼妙,超過其余舞女一大截。
只見她蓮花般的玉足一點,身子便如楊柳般盈盈旋轉,當真是靈動如蝶,輕盈似燕。
秦如霜覺得這個舞女,似乎有點熟悉。
趙無極的目光也始終落在這個舞女身上,其他妃嬪們面色一變,看著那個舞女的眼神有些嫉妒。
後宮中什麼時候又多了個這麼會跳舞的狐媚子?
一舞終了,趙無極淡淡道︰「把白紗摘下,讓朕看看你的臉。」
舞女微微一笑,玉手摘下面紗,露出一張甜美清澈的笑臉,烏黑的眼珠充滿了靈氣,氣質清新月兌俗,好似林間的精靈一般。
妃嬪們都愣住了,就連趙無極也是一愣,然後失笑道︰「瑤妃,你呀,總是這麼古靈精怪。」
原來她並非是舞女,而是近年來才進宮的瑤妃,年紀雖小,但很受趙無極的寵愛。
瑤妃吐了吐粉女敕的小舌頭,赤足跑到趙無極身前,拉著他的衣袖,撒嬌道︰「陛下,臣妾能求您一件事嗎?」
「哈哈,就知道你這丫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朕听一听。」
瑤妃嘻嘻一笑,聲音清脆如鈴。
「陛下,臣妾住的同心殿,離冷宮太近了,晚上睡覺都害怕,臣妾听說瑤光殿正好沒人住,臣妾能住進去嗎?」
她撅著嘴巴,委屈道︰「臣妾只是想離陛下更近一些。」
趙無極略一思索,眉頭微皺,道︰「瑤光殿……朕記得是在司禮監和藏書閣附近?」
瑤妃點了點頭,靈動的大眼楮充滿期待地望著他。
听到藏書閣三個字,秦如霜目光一動。
趙無極沉吟片刻,還是搖頭道︰「司禮監附近太吵,人多眼雜,這樣吧,薛妃的碧雲宮環境清幽,離朕也近,你便和薛妃換一下吧。」
秦如霜心中一震,但面上依舊是古井無波。
其他妃嬪則是有些憐憫地看向薛妃。
薛妃目光微動,但終究是什麼也沒說,依舊是高冷美人的風範。
……
藏書閣附近。
顧陽已經等了兩個時辰,心中略微有些著急,估模著長寧公主的生辰宴會都快散了,再不行動只會更加危險。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慢悠悠地走過來,提著飯盒,走進了藏書閣。
顧陽目光一亮,是來給老太監送午飯的,這可能是個機會!
他靜靜觀察,小太監將食盒放到藏書閣的門口,然後敲了三下門,便躬身離開。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門終于打開了。
一個面容蒼白,銀發如雪的老太監走了出來,他的眼中有著一絲暮氣,但皮膚卻白女敕如童,看上去有些詭異。
更詭異的是他行走之間,好似沒有重量一般,給人一種飄過的錯覺,好似鬼魅一般。
後世被玩家稱為葵花老祖的那個老太監,終于現身了。
老太監拿起食盒,並沒有進去,而是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了起來。
顧陽眼楮一亮,好機會!
他屏住呼吸,九陽真氣和北冥真氣在體內自成周天,暫時代替了呼吸,同時他以羅漢金身對肉身的入微操控,讓心髒的跳動降到最低。
萬事俱備,他繞了個圈子,從另一邊悄悄潛入,腳下似被風托著,落在屋檐上沒有一絲聲音,好似羽毛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撬開窗子,鑽了進入。
一股陳年舊書的味道撲面而來,顧陽四下望去,只見這里到處都是書架,里面放滿了書。
《唐史秘撰》、《玄皇經》、《上清洞玄真經》、《宮廷秘史》……
好家伙,這麼多書,哪一本才是九陰真經?
顧陽只知道這里有九陰,但具體在哪,他還真不知道,只能慢慢去找,但是老太監很快就會吃完飯。
他有些著急,想了想,先去老太監的臥室看看。
老太監就住在這里,臥室非常簡樸,一張書桌,一個蒲團,連床都沒有,除此之外,有三個書架,里面全都是書,經史子集,道家真解,內容包羅萬象。
顧陽認真察看一遍,眉頭緊皺,因為並沒有九陰真經!
他又到處翻了翻,蒲團下,桌子底,也都沒有,甚至連四周的牆壁都是實心的,沒有暗格。
不對呀!
就在顧陽不死心,還要繼續翻找時,耳邊突然響起開門聲。
老太監,吃完飯了!
……
長寧公主的宴會已經結束。
眾人準備散去,瑤妃邀請趙無極去御花園散步,趙無極卻拒絕了。
「朕還有事,要去藏書閣一趟,明日再陪愛妃。」
秦如霜的手微微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