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陶作染听見大兒子睡覺打小呼嚕的聲音,又見陶青碧和陶惟琪和平時一樣的安睡,他笑著和安二芷說︰「如此甚好,老大把弟妹照顧得周全,他是一個有擔當的好孩子。」
安二芷明白陶作染的話,白他一眼說︰「天氣太冷了,有梓兒看著妞妞和琪兒,我也是安心的。」
陶作染低聲笑了起來,安二芷怒得伸手擰了他的手,陶作染由著她擰了一下兩下,嘆道︰「孩子們總要長大,妞妞也是如此,你日後別總想著要把她拘在身邊了。」
三家巷的店鋪,每年都會提早幾天關門,安二芷回家後,趕緊跟著季八姐一起忙活過年的事情。
幾天後,包五富關了店鋪門,家里面的事情,已經做得七七八八了,她便接手煮飯菜的活。
陶青碧最歡喜安二芷在家的日子,她可以跟著安二芷的身邊,在廚房里品嘗許多的美味。
陶惟梓過來領妹妹一起出門玩耍,安二芷有些不放心的追到院子門口︰「梓兒,你看好妞妞啊?」
「娘,我知道了。」陶惟梓大聲音回答,然後扯著妹妹往前跑。
「哥,我們去哪里?」陶青碧跟著陶惟梓跑了好幾步後,放大聲音叫著。
陶惟梓停了下來,陶青碧差點撞到他,她跟著停下來,沖著陶惟梓嚷嚷︰「哥,你干嗎停下來?」
「別喊了,我們去應家老宅,應家紅糖要我回來叫你一起去。」
陶青碧听陶惟梓的話,趕緊問︰「哥,紅花姐在嗎?」
「她不在。」
兄妹兩人說著話,走到老街口處,遇到溫六娘母女,陶惟梓兄妹停下來給她們母女行禮,溫六娘矜持的關心了陶惟梓兄妹。
陶青瑤滿臉驕矜神情道︰「快過年了,你們不要亂跑,這一會,去哪里啊?」
陶惟梓笑著說︰「伯母,大姐姐,我和妞妞去應家老宅玩。」
溫六娘在一旁听見了,連忙道︰「你們往這邊走,是想去叫你們琛大哥一道去嗎?」
「伯母,我不想叫琛大哥一道玩耍,我是接妞妞一塊去應老宅玩耍。伯母,大姐,我們走了。」陶惟梓扯著陶青碧小跑起來。
溫六娘對陶青瑤說︰「你看,分了家,二房現在連小孩子都不主動親近我們家的人了。」
「娘,祖父祖母心里面一直記得叔祖父一家人的,我們還是順著祖父祖母的心意行事吧。女兒的親事,也听祖父祖母的安排吧。」
溫六娘听陶青瑤的話後,心里面很是酸澀不已,分了家後,二房便不把他們這一房的事當成自家事看待了。
她沖著陶青瑤安撫道︰「瑤兒,你年紀不大,緩一年半載的,我再去向官媒打听消息,總能尋到合適的人家。」
「娘,我不嫁農戶人家,我不會種田種菜。」
「你爹不會讓你嫁這樣的人家,他說了,下嫁是最不好的選擇。」
陶永成的意思,陶青瑤的親事,可以從讀書人里挑選,可以選擇家境比較困難,成績優秀的讀書人。
陶家願意扶持姑爺讀書上進,有這樣的恩義在,將來姑爺發達後,也一定不敢怠慢元配妻子。
陶作全經過應家長房的事後,他是認同陶永成的意見。
只是吉大妹和溫六娘反對他們父子的提議,她們婆媳寧願多費一些心力,為陶青瑤挑選高嫁的人人家,也不願意她低嫁。
哪怕陶青瑤將來在夫家日子不好過,至少她也能過一陣子富裕的生活。
溫六娘母女回到自家院子里面,瞧見陶惟琛兄弟的時候,陶青瑤沖著弟弟們說︰「你們的同伴都去了應家老宅玩耍,你們也可以過去熱鬧啊。」
陶惟琛听陶青瑤的話︰「姐姐,你和娘在路上遇見了誰?他們叫了我們一起去嗎?」
溫六娘听到兒子的問話,笑著說︰「我們在路上遇見了梓兒和碧兒,他們兩人年紀小,哪里知道什麼事情。你要是想去應家老宅玩耍,應家小祖宗也不會把你們兄弟拒之門外的。」
陶惟琛轉頭瞧了弟弟們,然後回頭對著溫六娘說︰「娘,我和兩個弟弟去一會。」
陶惟琛兄弟三人出了院子門,溫六娘瞅著陶青瑤搖頭︰「你何必和兩個小孩子斗氣。」
「哼,我是他們的大姐姐,他們對我都沒有多少的尊重表示。」
陶惟琛兄弟到應家老宅的時候,听見里面的笑聲和鬧聲,他們上前拍了院子門。
老應打開側門,陶惟琛上前直接說︰「應老,我們來找陶惟梓玩耍。」
老應讓他們兄弟進來,轉過屏風後,陶惟琛兄弟見到奔跑的人,他們最先瞧見屋檐下坐著的陶惟程,他們原本想要直接去屋檐下。
半道上,應子杞兄弟把他們攔了下來︰「來啊,我們一起玩。小祖宗說了,只要不往後院去,我們怎麼鬧,他都不會攔著我們的。」
陶惟琛兄弟放棄去尋陶惟程兄弟,他們和應家兄弟湊在一起玩耍,他們一邊跑一邊問︰「你們見到我們妹妹沒有,她在哪里啊?」
「她來了一會,她和紅糖去了後院,她們兩人不吵不鬧,小祖宗很喜歡她們。我們不要去,小祖宗會讓我們喝苦湯藥的。」
這一會,陶青碧滿臉拒絕神情,盯著面前冒著熱氣的杯子,應紅糖面前也放了一杯黑色的水,她的小臉皺成一團,雙手背在後面。
應家老爺子見兩個小女孩子面上的神情,笑著哄道︰」不苦,甜的,你們嘗了味道後,一定會喜歡喝這種糖水的。「
陶青碧和應紅糖交換一下眼神,她們以前相信了應家老爺子的話,結果大口喝了杯中的水後,水苦的兩人掉了眼淚,卻在應家老爺子警告眼神下,不得不閉著眼楮喝完一杯水。
應紅糖和陶青碧好些日子都不敢到應家老宅來,後來還是他們爹娘對她們說︰「你們小祖宗親自給你們煮的好東西,一般人想喝,都沒有這個運氣。你們是福氣好,才能喝上一杯。
你們這些日子吹了冷風,也不曾流過鼻水,對嗎?」
應紅糖和陶青碧湊到桌面上聞了聞水的味道,然後兩人伸手端起了杯子,她們喝著杯中水,應家老爺子在一旁瞧著她們滿臉慈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