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紅糖和陶青碧如獲至寶的各抄尋一份,然後拿著抄妹的香片方子到了屋檐下。
應家老爺子接過她們抄尋的東西,他看了後,神情一時有些恍惚起來︰「我從前還記過這種東西啊,時間太過長遠了,你們別著急,我仔細的看了後,你們再抄錄兩份留著日後有興趣時制作。」
應紅糖和陶青碧歡喜的點頭,她們听夫子提過大家大戶都有自家貯藏的香片,輕易不會從小店里購買香片。
應家是醫家,一向不喜歡用香片,應紅糖對香片的事情,當時听得興起,時間長了便淡了。如今听應家老爺子的話,以此心思很快的淡了下來……
陶家喜歡用香木,陶青碧喜歡香木天然的清香,對香片的事情,也只是一時的好奇,因此應家老爺子收回制作香片的方子,她很快的放手。
應家老爺子見到她們轉身要回房,立時道︰「你們去前院看一下,他們有沒有在屋檐下背藥典。」
應紅糖歡喜的扯著陶青碧的手,轉了彎後,她笑著說︰「走,我們去看他們是不是用功背藥典。」
陶青碧瞅她面上的笑意,笑眯眯道︰「紅糖,我如今年歲大了,可不方便和應家哥哥們太近接近了,你去屋檐下查看,我在道邊等著你。」
應紅糖听陶青碧的話,長長的嘆一聲︰「長大了真不好,我姐姐現在天天做著針線活,她都不太看書了。
我勸她還是要听夫子的安排,多看一些有用的書,她說我們不用去考取功名,書看得多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用途,反而會耽誤她在針線活上面的用功。」
陶青碧想象不出應紅花能沉得住心氣做針線活的樣子,而且夫子們說了,針線活要在光亮處做,冬天里房屋里光線暗,她們白天抄錄竹書的時候,應家老爺子都吩咐房間里要點了燭火。
陶青碧笑著說︰「你如果不放心紅花姐姐,下一次,你請紅花姐姐陪著你一道來吧。」
應紅糖立時搖頭說︰「我問過小祖宗的意思,他說只要姐姐願意來,他是不會反對的。姐姐說,她初一十五都來老宅給小祖宗請安,平時就不要來煩擾小祖宗的安靜了。
我和姐姐說過好幾次,她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等著我。我現在也不勸她,我自個還是一個比她年紀小的孩子,我干嗎要多事啊。」
陶青碧見到她賭氣的樣子,直接轉了話題︰「紅糖,我在這里等你。你過去吧,有什麼事情,你叫一聲,我再轉彎過去幫襯你。」
「噗,他們不敢對我不好的。行,我再多走幾步吧。你啊,也太過小心謹慎了。」
陶青碧只是笑了笑,陶作染私下和她說,別人家兄弟姐妹如何相處的事情,都與外人無關。她和應紅糖交情好,更加不要多言她家里的事情。
陶青碧當時不太明白的和陶作染說︰「爹,我和紅糖只會說身邊人和事,我們避不開自家的人和事情。她以後說起紅花姐姐的時候,我難道還能裝出听不見的樣子?」
「噗,休得胡說,我只是讓你別給別人亂提意見,沒有讓你裝聾作啞面對你的朋友。行了,我不管你了,你和紅糖好好相處吧。」
陶青碧松了一口氣,陶作染夫妻說她不能學應家的醫術,她自然是不會學的,那是應家的家傳本事,她又不是年紀小不懂事的時候了,自然是明白這里面的避諱。
畢竟別人家要來問陶家木工最精細技藝的竅門,陶家人也是會特別不高興黑臉給人看。
陶青碧停在轉彎的道上,她听見到後面有人走過來,轉頭望見應子芩拿著書冊走了過來,陶青碧往後退了退,但是應子芩走到她面前來。
「你在這里,紅糖在哪里?」
陶青碧伸出手指往前院指了指,應子芩一下子明白過來,他走了幾步又轉身過來,停在陶青碧的對面︰「陶家妞妞,你叫一聲紅糖。」
陶青碧瞅他一眼︰「我現在好好的,干嗎要叫她一聲。」
應子芩低頭看書不說話,陶青碧打量他兩眼後,往前院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听了听前院的動靜,她听見應紅糖的笑聲,她跟著露出笑顏。
應子芩望見陶青碧面上的笑容,他跟著听了听前院的笑聲,很快往後退了幾步。
應紅糖從前院滿臉笑容走了過來,見到陶青碧的時候,高興的挽起陶青碧的胳膊︰「妞妞,他們要背很厚的藥典,可比我們要背藥方子多。我現在覺得做小女子挺好的,我不用厚厚的藥典。」
應子芩從她們身邊經過,應紅糖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轉回頭望著陶青碧︰「他幾時來的,我怎麼都沒有看到他。」
「噗,你太高興了,你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路邊了。」
「啊,我和你說話太高興了,我都沒有注意到他。還好他心眼大,不會和我計較這樣的小事情。走吧,我們去給小祖宗回話去。」
她們歡喜的回到後院,應子芩走回前院屋檐下,看兄弟們一個個做出擦汗的樣子,說︰「我看紅糖過去的時候,很是高興,你們這一次又忽悠過去了。」
應子杞笑著說︰「芩哥兒,我們是真的在背藥典,可不敢忽悠她。她現在脾氣大,又有小祖宗給她撐腰,而且她也是真的為我們好,我們在她面前自然要好好的表現一番。」
他們一個個伸長腰,然後互相拉扯著起身,在屋檐下走來走去,搓著手感嘆道︰「小祖宗喜歡賞雪,我看來看去,雪花不管是什麼樣子,終是要落到地上來。」
「我問過小祖宗為什麼喜歡賞雪?小祖宗說,他在我們這樣的年紀,也是最不屑賞雪賞花的,覺得太浪費時間,只不過是故作風雅擺弄給旁人看罷了。
他是現在年紀大了,心靜了下來,反而懂得賞雪賞花的樂趣。我們再過幾十年,大約也能懂得小祖宗現在的樂趣。」
應子杞扯著應子芩又站了起來,說︰「芩哥兒,你也起來走一走吧,你啊,去哪里都帶著書,這也是一種雅趣?」
「大哥,你們不鬧我,我也不會帶著書往後院走。幸好我走了,你們看了藥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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