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又春夏秋冬,又到春雨綿綿的季節,陶青碧和應紅糖走出學堂的大門,兩人在春雨里回頭望了望正在關閉的院子門,然後轉頭互相看了看。
「妞妞啊,我好舍不得啊。以後一年四季里面,再也不用來學堂里讀書了,我這里空落落的不舒服。」
「紅糖,走吧,我們已經結業了。」
兩個金釵之年的少女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們的身後是已經走過的孩童路。
在回家的分岔路口,陶青碧和應紅糖停了下來,兩人面上不約而同的閃過傷色,應紅糖低聲說︰「小祖宗沒有了,老宅無人了。我們結業了,以後不用去學堂了。
妞妞,我們以後還是要常見面。」
「好,你要是覺得到我家里面不方便,我們可以約在我家店鋪里面見面。或者我們約在老宅外面,我們和從前一樣坐在台階上面說面。」
兩人同時紅了眼圈,有些人事變化得太快了,她們都不想對方看見到紅了眼圈,同時走向回家的道路。
陶青碧走了一程路後,她停下來回頭望,已經望不見應紅糖的身影。
她回到家里面,平三順打量她面上的神情,見到她神情平和,笑著說︰「妞妞,你們同窗今天都去了嗎?」
「祖母,我和紅糖去的時候,她們都已經走了。祖母,我現在有空了,今天要做什麼活啊?」
「有空了,你今天先歇著吧,明天再看一看家里面有什麼活做啊。」
「祖母,你說,我要不要從針線店鋪接繡活回來做?」
「不要,男怕入錯行,女也一樣不要亂入行。我們家里面活不少,你在家幫著做一些吧,我和你伯母也能松快一些。」
平三順是反對陶青碧去外面接繡活做,家里面的男人又不是不能養家糊口,用不著家中女人和孩子急著搶著做養家的事情,而且她也反對陶青碧做繡活。
陶青碧听平三順反對的話,她一下子笑了︰「祖母,我就是去接活做,也不會做什麼大活,最多做一做帕子,大件的東西,掌櫃的也不會敢放活給我做的。」
平三順瞅她一眼︰「你明天去守店鋪,你二哥陪著你一塊去,他正好可以在你家後院練習一下雕刻手藝。」
陶青碧不敢再多說話了,平三順起了這個心思,她明天一定會給安排去守店鋪的。
晚上的時候,安二芷笑著對陶作染說︰「娘和我說,妞妞起了心思去接繡活做,給她安排明天去守店鋪。」
「妞妞這一會不用去學堂了,這心一下子靜不了,讓昀兒陪著她守店鋪吧。哥哥私下里和我說,他們家也想買一處店鋪,正好符十三家有事要轉讓店鋪,兩人已經商量店鋪的事情。」
「我沒有听嫂嫂提過這件事情,他們家店鋪里一直出租,這一次買的店鋪,是出租還是自家經營店鋪?」
「哥哥想先買了店鋪,再問嫂嫂和佷子們的意見,有人願意守店鋪,他們自家也經營一處店鋪。」
第二天,安二芷留在家里面,陶惟昀和陶青碧去守店鋪了。
上午的時候,季八姐滿臉喜氣和平三順還有安二芷說了要買店鋪的事情,平三順听後歡喜道︰「好事,你們買院子和買店鋪,都是極好的事情。」
前一年,陶作染總算在城里買下一處小院子,現在租給在城里讀書的學子。
安二芷當時有些失望,但是陶作染和她說了,將來給女兒一處陪嫁院子,也是相當有面子的事情。
陶作梁當時覺得陶作染太疼愛女兒了,都不為兒子們將來讀書多考慮一些事情,等到陶作染把院子修繕過後,很快又租了出去後,陶作梁和陶作柱這時開始盤算自家存下來的銀子。
陶作梁對季八姐感嘆道︰「我們家老二精明能干,他買院子的時候,也勸過我和老三可以跟著買一處院子,我和老三跟著去看過院子,覺得他看的三處院子都太過破爛了。
結果他買了一處院子,請符老六幫著修繕後,又在院子里種了幾棵樹,院子一下子有人來打听出租的事情。
我們手里面也存下一些銀子,家里面孩子們多,我們現在不用擔心一家大小吃喝的事情,總要考慮將來分家後,孩子們住的大事情。」
陶作梁和陶作柱有心再去買先前看不上眼的院子,結果去的時候太晚了,那兩處院子已經給符老六接手過去了,同樣請陶作染看了後,他自家好好的修繕一番後,在院子里種了花。
這一日傍晚的時候,陶惟昀和陶青碧滿臉歡喜回家了,他們進院子門後,便听到弟弟們歡喜的說了,陶作梁買下院子的事情,陶惟昀和陶青碧更加歡喜起來。
晚餐的時候,陶永能難得的喝了半杯淡水酒,笑著說︰「老大家添了一間店鋪,老二添了一間院子,老三啊,過一兩年,你們也要添上一些東西。」
陶作柱和包五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陶作柱笑著說︰「爹,添置大件東西的事情,要看緣份。」
陶永能也不說話了,平三順在一旁笑著說︰「柱兒說得對,機緣到了,你們也一樣會抓住。」
晚上的時候,陶青碧和陶作染夫妻說了店鋪里面的事情,她笑著說︰「爹,娘,我想和二哥學做雕刻的活,以後做面點用得上。」
陶作染笑著說︰「我明天去打鐵鋪子看一看,有沒有合適的雕刻器具,你再來跟你二哥學習雕刻手藝,這一會,你不用著急。」
陶青碧歡喜的回房了,安二芷心里面有些不安道︰「你真要去給妞妞買雕刻器具?」
陶作染點頭說︰「我應承孩子們的話,幾時沒有做到?」
安二芷瞅了他一眼又一眼,實在忍不住了︰「你這般寵愛妞妞,也不是什麼好事?爹會許可昀兒教妞妞雕刻手藝?昀兒會願意教妞妞雕刻手藝?」
「昀兒自然是願意教妞妞手藝,否則妞妞也不會來和我們提學雕刻手藝的事情。你把心安穩的放著吧,妞妞說了,她學雕刻也不過是想做面點,她從來不是有野心的孩子。
雕刻這一行做起來特別的辛苦,昀兒心靜又想學,才能堅持下來,現在他自願教導妞妞學雕刻,能教導的也只是一些最基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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