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應子芩在書房里用心讀書,寧雲拍了拍書房門,應子芩過去打開房門。
寧雲進房間的時候,立時去看了爐火,見到已經封了爐灶,很是心疼的對應子芩說︰「子芩,家里面有買柴火的銀子,你可不要省這一點的銀子,知道嗎?」
「娘,我知道的。我真的不冷。」
應子芩原本有許多的話,要和寧雲說一說,可是他想起同窗們說的話,他們在家里面說太多學堂的事情,家里的長輩們反而越發不放心他們在學堂里的生活。
應子芩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他不希望他最後一事無成。也不想讓寧雲一直擔心他在外面的生活。
「子芩,你今天有沒有去看陶家妞妞?」
「娘,我上午出門去了她。她家店鋪里很暖和,店鋪里生意好,我坐了一會便走了。」
寧雲想一想外面听來的閑話,想著如果應子芩將來有出息了,他會不會埋怨家里長輩們給他定下這樣一門的親事?
她轉而想起陶青碧的笑臉,又有些不太忍心,只能對應子芩說︰「妞妞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
子芩,你和她這門親事,是我們家主動去定下來,你以後就是听別人說了閑話,也不要往心里面去,你要一直對她好下去。我們應家不能有壞了良心的人。」
應子芩看了看寧雲面上糾結神情︰「娘,外面的閑話,您也一樣不要放在心上。她們是忌妒您以後會有能干的兒媳婦,故意說一些不順耳的話,讓您跟著敗了興致。」
「子芩,你心里面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現在和妞妞書信往來,是不是娘年前說了你,你才依了娘的心意行事?」
「娘,以前妞妞年紀小,我就是給她寫信,她也不會耐煩回信的。她今年大了一些,我給她寫信,她還是會給我回信的。」
寧雲目瞪口呆的望著應子芩,他和陶青碧是同年紀,而且出生月份都相當的接近,在他的心里面,陶青碧年紀小?
應子芩抬眼看了寧雲面上的神情,覺得這事還是要仔細的解釋︰「娘,您以前說了,我們定親後,要是私下往來多了,別人會懷疑妞妞的品性。
我那一年是不是沒有理會過妞妞?我過年的時候,也只是送了妞妞一樣東西。然後您又提醒我,說我們婚期延期,這事對妞妞的名聲不太好。我要是一直冷著妞妞,別人會誤會我對她不上心。
我听您的話,有空的時候,就給她寫信。其實信里面也沒有寫什麼,就寫我在學堂的生活和看的書。
她回信給我的時候,還說了紅糖也跟著看了信,知道省城官學的一些事情了。」
寧雲神情恍惚的回了房,應蘇葉看了她面上的神情,關心問︰「是不是子芩那個孩子說了你做不到的事情?」
寧雲搖頭,把應子芩說的話,又說給應蘇葉听,他听後眼里閃過會意的笑意,面上卻露出憤慨的神情︰「娘子,他怎麼能說事事听你的安排,你從來不會管兒子們這樣的小事情。」
寧雲卻有幾分感慨道︰「我也沒有想過,他會這般听我的話。這樣一來,反而顯得我有些對不住陶家妞妞了。」
應蘇葉笑看她︰「你處處為她著想,你也說她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日後,她一定會明白你這般做法,完全是為了他們兩人的名聲考慮。」
寧雲看了應蘇葉一眼又一眼後,還是說了心里的話︰「我們和子芩提親事的時候,都擔心他不樂意,結果他說他願意。」
應蘇葉點頭,他當時還想了,如果應子芩實在不願意,也不要誤了別人家女兒的良緣。
寧雲嘆息道︰「我當時心里面不太是滋味,我辛辛苦苦養了十多年的兒子,怎麼就對別家的女兒上了心。
但是後來子芩的做法,讓我知道他是一個好孩子,他只是不想讓我們為難,而且妞妞這個孩子,他也是歡喜的。」
應蘇葉也明白寧雲的心思,笑著說︰「你啊,別心里面只有兒子們,你也要多想一想我和你自個。他們日後成親後,我們兩個好好的過日子吧。」
寧雲看了應蘇葉一眼︰「也要他們一個個都成親了,我們才不用為他們再多想一些事情。
他爹,你說子芩春天里大考,我們家誰去陪著他?」
「大哥早說了,子芩大考,家里一定要安排人陪在一旁,越是有出息的孩子,越是太過打眼了,我們自家人用心照顧他。
子杞和子蕉去省城陪他一些日子,有什麼事情,有兩個當哥哥的出面應付,也讓家里人安心。」
「三年後,他要是去都城趕考,家里是不是也一樣會這般仔細的安排?」
「自然,三年後,他和妞妞也成親了。陶家妞妞的哥哥,過年前都不曾回來,年後要去都城趕考,他們家已經從我們醫館里買了一些成藥,還買了半根參。」
「子芩說他小舅子很會讀書,你覺得明年春天里,我們三家巷子里是不是會多一位進士大人?」
「我自然希望是。你看自從他出頭後,我們三家巷子的名聲跟著也有了,醫館都多了一些病人。東街的人,來我們家醫館買藥里的時候,也願意打听陶舉人的一些消息。」
「他中了進士,陶家要為他安排親事吧?」
「他要是有出息了,又是這般的年青,他的親事,十有八九會有著落的。陶家妞妞這一輩,他們兄妹最出彩。」
「我听人說,陶家妞妞做生意,從來不懂得花言巧語的哄騙人,客人就是看中了她的實在為人,才會老客帶新客,來她家店鋪里買東西。」
應蘇葉看了她一眼︰「小祖宗那樣的人,豈會和一個為人虛假的外姓小孩子親近?我爹那樣的人,豈會給孫子定下一門特別不合適的親事?
陶家妞妞這個孩子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長處,才會被他們兩人相中。我們家子芩有好運氣,他自個也爭氣讀書,這門親事門當戶對,是難得合適的好親事。」
寧雲听後放心了許多︰「我原本擔心子芩以後會待陶家妞妞不太好,我今天听他的話,只要我吩咐下去,他一定會好好對待妞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