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八姐覺得和陶作梁不能再說下去了,直接和他說︰「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睡吧。」
陶作梁這一時卻有幾分興致和季八姐說話了︰「你還是晚睡一會吧,明天也不用太早起來。」
季八姐已經把炕桌收了起來,听陶作梁的話,重新坐下來,笑著說︰「你今天有興趣多和我說幾句話?」
「我幾時沒有興趣和你說話了?」
季八姐很是認真的看了看他︰「你忙活累的時候,我和你說家里的事情,你都是滿臉不耐煩的神色。你從來沒有想過,你在外面很是辛苦,我在家里其實也不太容易的事實。」
陶作梁趕緊看了看季八姐的神情,很快說︰「時辰不早了,我們早些歇了吧,明天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忙活。」
「別,我這一會有興趣和你多說幾句話了。」
季八姐趕緊攔了他,陶作梁看著他,同樣認真說︰「不翻舊帳?我們可以好好的說一會話。」
「我們之間有什麼舊帳可以翻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我也不想在夜里和你念叨,我還沒有那麼的無聊。
明年春天,妞妞出嫁後,昀兒怎麼辦?」
「他一個大男人自然有自個的辦法。程兒是有一些想法,只是我們家里的人手不多。」
「琛兒兄弟都是好孩子。程兒是他們在一起做活,從來不覺得有什麼隔閡。」
「只要伯母和大嫂不在里面挑事,他們兄弟在一處絕對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夜深了,燭火熄了,各房都安靜下來了。
外面的風雪聲音,呼嘯了好幾個來回,都不曾驚醒睡熟的人們。
早晨,陶青碧睜眼看到房間里的白色,都只想再縮回被褥里面多暖和一會。
上午的時候,街道上沒有行人,店鋪里比較安靜,陶惟昀兄妹坐在爐火邊,各自忙活自個的事情。
陶作梁這個時候過來了,陶惟昀兄妹非常驚訝的站起來迎接了他。
「爹,你有事來尋我?」
「沒有。我只是想到你們店鋪看一看,你們繼續,我不耽誤你們做事。」
陶青碧連忙招呼陶作梁坐在爐火邊,她取了一個干淨的杯子,給陶作梁倒了一杯水︰「伯伯,天氣這麼冷,二哥中午也會回家用餐的。」
陶作梁听了听外面的動靜,問︰「這樣的日子,店鋪里是不是沒有什麼生意?」
陶惟昀听他的話,有些不太高興道︰「爹,這一天才過去一小會的功夫,您說這話有些敗興了。」
陶青碧笑著和陶作梁說︰「伯伯,這樣的日子,只要我們的貨好,進店鋪的客人,是一定會買貨的。」
陶作梁也知道自個來得突然,讓陶惟昀和陶青碧震驚了,因為笑著解釋︰「我這些天在家里面做活,悶久了,便想出來走一走。」
陶惟昀好無語的看著他︰「爹,您老人家出來走一走,也要挑一個天氣好的日子吧?您在店鋪里多坐一會,我中午和您一塊回家。」
陶作梁看了看陶惟昀手里做的活,他順手接了過來安裝,對陶惟昀說︰「你再去做別的活吧。」
陶惟昀由著陶作梁接手過去,在陶作梁沒有注意的時候,他沖陶青碧使了一個眼色,陶青碧不動聲色的點了一下頭。
陶惟昀去後院木工房忙活,陶青碧看著低頭做活的陶作梁,低聲說︰「大伯,你來是不是想和我還有二哥說,小嬸店鋪貨物的事情?」
陶作梁听後有些意外的望著她︰「你小嬸店鋪里的貨物,與你們有什麼關系?」
陶青碧听陶作梁的話,立時反應過來了,笑著說︰「沒有關系。我只是隨口和伯伯說閑話。」
這些日子,包五富都不曾去過店鋪,陶作柱和陶作梁提過,說包五富有些累,要在家里好好的歇一些日子。
他現在听陶青碧的話,心里面有了一些懷疑︰「妞妞,你和我說話,別說一半停了下來,你干脆一點,全部說出來。有事,有伯伯在,你受不了委屈。」
「伯伯。沒有事情,真的沒有事情。」
陶作梁見到陶青碧低頭繡花了,他也趕緊做自個手里的活。
店鋪外,街道上,還是空無一人。只有風雪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從街道上刮過。
中午的時候,陶作梁父子回家了,走在路上,陶作梁問陶惟昀︰「你小嬸提了什麼讓你們兄妹為難的事情?」
陶惟昀有些驚訝道︰「爹,我上一次不是和你還有三叔說了,小嬸想讓我們把她店鋪里的貨物全部接收過來。」
「你上次只是說,她讓你們寄賣一些精致的東西,沒有說,她現在想把所有的存貨交給你們來賣。」
陶作梁有些生氣了,只覺得陶作柱和包五富行事太過貪心了一些,這也是陶作染夫妻沒有在家里面,他們兩人才敢來店鋪里面這般的張揚行事。
陶惟昀看見陶作梁面上的怒色,連忙解釋︰「爹,我覺得小叔大約是不知道小嬸做的事情。我听隔壁大叔說了,現在小叔的店鋪,已經交給包家的人在做生意。」
陶作梁氣過之後,面上又閃過幾分失落神情,嘆息道︰「當年分家的時候,其實你們大祖父不分給我們這一房三間店鋪,我們也是無話可說的。
但是你們大祖父還是分給我們家三間店鋪,你祖父擔心他老了後,會做出像你們老祖父一樣偏心的事情,因此分家後,就把三間店鋪直接分給我們三家了。
三間店鋪里面,位置最不好的便是你二叔的店鋪,但是你二叔二嬸都是大氣的人,從來不曾因此嘀咕什麼。
這幾年,你和妞妞把店鋪生意做起來了,這是你們兄妹有財運。但是明年妞妞出嫁後,你也說了,你不會再繼續守店鋪了。
你二叔和我商量過,如果我們這一房決定去省城開一間店鋪,他們家的店鋪就直接出租。」
陶惟昀愣了愣後,說︰「爹,梓弟不在省城讀書了,我們家還願意去省城開一間店鋪啊?」
「梓兒去了省城後,我們才知道天地的寬廣。你祖父和我說,他年青的時候,要是能夠去省城一趟,或許就會堅定的支持你二叔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