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秋好笑地看著自家二姐︰「姐,這有什麼可氣的?你妹妹我做了那麼驚天動地的一件事,還不許人家議論議論?放寬心,咱不生氣啊,往後這種議論多得是,保管你听得耳朵起繭子。」
蘇挽夏︰……「怎麼我听著你這語氣還挺自豪的?」
蘇挽秋哈哈一笑︰「沒有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情,可謙虛呢,這才哪到哪兒?我怎麼就敢翹尾巴?有數的,滿招損謙受益。」
蘇挽夏︰……
嘆了口氣,蘇挽夏搖頭道︰「你啊,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咱娘都愁死了。」
「咱娘愁什麼?」蘇挽秋納悶︰柳氏在她面前情緒一直挺穩定,難道都是裝的?這演技可以啊,怎麼就沒用在正經地方,倒活成了個包子呢。
蘇挽夏瞪她一眼︰「愁什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兩天不到,你的名聲就傳遍了十里八村,你說,這樣下去,將來你還怎麼嫁人?」
「那就不嫁唄。」蘇挽秋聳聳肩︰「只要我能賺錢,嫁人干什麼?熬到和大房三房分了家,咱們自己家里人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
蘇挽夏瞪大眼楮︰「你……你真這麼想?我還以為你只是和大伯 。秋啊,姐和你說,你可不能真走到歪道上,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我便也必須如此麼?」蘇挽秋冷冷一笑,噎得蘇挽夏再說不出話。
「姐,我和你說……算了,這不單單要對你說,我覺著咱們二房所有人,爹,娘,包括二姐你,哥哥許是強些也有限,總之,你們都需要一次洗腦教育。眼看就要入冬,趁著大家都還清閑,這事我得抓緊了。」
「什麼……教育?」
「你不用理解,等明天我和爹去城里將這一批甜菜賣掉,回來我就和你們說。」
「好吧。」
蘇挽夏知道妹妹是個有主意的,別說自己,就是爹娘也拗不過,只好隨她去了。
姐妹兩個回到家,在院子里就看到三房兄妹倆,蘇挽秋揮揮手︰「四弟,四妹。我這里有山上現摘得酸棗,你們要不要拿點去吃?」
「謝謝三姐。」
蘇雲旭走過來,看見她筐里的甜菜,就是眼楮一亮︰「你們又去挖牛皮菜了?」
蘇挽冬這兩天一直看見她就躲,蘇挽秋估計是自己第一天嗆三叔的時候,說得那一句「賣四妹妹」給小姑娘留下了心理陰影。沒想到此時也湊上前,一雙漂亮的大眼楮直勾勾盯著她背上的籮筐。
蘇挽秋就從筐里拿出兩個草編的籃子,黃綠相間的草中還有零星兩朵野花,配著里面紅彤彤的棗子,煞是好看。
兄妹倆接過籃子,蘇挽冬竟也細細說了一聲︰「謝謝三姐。」
蘇挽秋一笑︰「乖!明兒三姐進城賣甜菜,得了錢買些糖回來,分給你們吃啊。」
小孩子哪有不愛糖的?蘇挽冬眨巴著大眼楮,用力點頭。蘇雲旭卻仍看著她的籮筐,期期艾艾道︰「無功不受祿,我們……哪好意思就白吃三姐的糖?」
「好小子,你沒去過學堂,竟連無功不受祿都知道。」蘇挽秋哈哈一笑︰「怎麼?你不想白吃三姐的糖,難道想跟著我去挖甜菜,自己賺錢?」
「嗯嗯。」蘇雲旭用力點頭︰「我們跟著三姐挖菜,你帶著我們進城去賣,讓我們也逛逛,我們……我們要一半的錢就行了。」
「哪有這樣道理?」蘇挽秋都樂了︰「周扒皮也不帶這麼狠的,讓三嬸知道,我們家日子還過不過?」
她模模蘇雲旭的頭︰「你想賺錢,這是好事,明天三姐就帶你去山上。只是有一條,這個活兒可辛苦,你沒看你二哥那個懶骨頭,只干了昨兒一天,就叫苦不迭,今天天不亮就跑沒影了,你可受得了這份苦?」
「受得了,我和二哥不一樣,我喜歡挖菜。」
「我……我也喜歡。」蘇挽冬躲在哥哥身後,也細聲細氣地說。
「好。那就都跟三姐去。」
蘇挽秋豪氣揮手,忽听身旁蘇挽夏笑道︰「論理,咱們也該抓緊些了,消息傳得快,昨天不是好幾家媳婦都在咱們周圍挖菜來的?」
「可不是?」蘇挽秋點頭︰「今天家里出白菜蘿卜,沒有人手,明天咱們把爹娘也帶上山,還有二哥,必須抓他的壯丁,別想逃,再加上四弟四妹兩個幫手……對了,三叔三嬸喜歡的話,也可以讓他們一起啊。」
蘇雲旭面色有些尷尬,小聲道︰「我爹娘……他們說……這是小孩子的事,他們就不跟著湊熱鬧了。」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我還以為三叔三嬸搶著要做,只是不好意思和我們說,才派你倆過來探路。」
蘇挽夏又是納悶又是好笑,蘇雲旭漲紅了臉,捧著酸棗吶吶說了句︰「謝謝三姐,我們明天一早就來找你。」說完就跑了。
「搞什麼鬼?」
蘇挽夏疑惑,卻見蘇挽秋笑道︰「姐,這有什麼不明白?你忘了咱們家規矩?小孩子賺錢可以自己留著,爹娘賺得錢,那都是要交到公中養家糊口的。」
蘇挽夏愣了好一會兒,方恨恨跺腳道︰「真是,這什麼人啊?公中多些錢,大家不也可以多吃點好的?怎麼……怎麼能自私成這個樣子。」
蘇挽秋呵呵一笑︰「不奇怪,大鍋飯就是這樣。所以啊,一家人若是不能齊心協力,真的不如分家算了,憑什麼總讓勤快好人受委屈。」
「誰說不是呢。」
蘇挽夏附和一句,姐妹倆將甜菜放好,轉身來到後院,卻見白菜蘿卜已經出完了,在床上躺了兩天的大伯也出現在現場,他的傷口還是包扎著的,但只要小心些,干活不影響。
平心而論,蘇義山渣是渣,但干活是肯賣力氣的,不然當日蘇明江也不會說他是家里頂梁柱,讓蘇挽秋和他以賺錢多少來爭奪話語權。此時看見姐妹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冷漠的看了眼,便和閆氏抬著一籮筐大白菜來到地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