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你以為這真的只是一場追悼會?這是一場殺頭會!」
「砰!」
「 !」
「嗚嗚哇哇!」
訾狸話音剛落,只听廣場內外鞭炮響起,鼓聲震天,鑼缽噌吰,嗩吶嗚咽,哭聲陣陣。
數百人身穿孝服,
簇擁一副金色的大棺槨走進廣場。
蛙和瑟分別手捧幽魔二的畫像和招魂幡走在前面。
兩個人一身白色喪衣,神情愴然。
特別是那瑟,淚掛眼角,邊走邊哭,甚是悲痛。
「娘,前面的兩個人肯定為蛙和瑟。」
曾貂在訾狸耳邊輕聲說道。
「昨晚墅院門口和獩一起離開的就是她,
這小騷貨確實有幾分姿色,
可惜前面為曬谷場。」
「娘,
時下男子們喜歡曬谷場呢!」
「哼,變態!」
「娘,你前面確實驚喜,但你注意點,晃動太厲害,小心被人家看出端倪!」
訾狸、曾貂母女三觀盡毀,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調侃瑟的貌相。
若要俏,一身素。
今日的瑟一生喪服,臉上梨花帶淚,身材嬌小的她更加楚楚動人,惹得曾貂這個雙性女人也是格外心動。
「停棺,祭拜!」
陰陽師手持八卦羅盤和馬鬃塵帚,主持喪儀。
「孝子賢孫分別跪拜媯爺蝤蛑主上!」
蝤蛑幽魔二的所有後人依次一一向停在看台前的大金棺槨三跪三磕首。
「主賓進場就座!」
應邀參加幽魔二追悼會的那些鳳城名流在司儀掌事的引導下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就坐。
「復兄長!」
訾狸見墨盡走上看台,瞬間瞳孔放大,身子顫抖,
不能自控。
「娘,你快張嘴。」
曾貂趕緊將一粒藥丸塞進訾狸的嘴里。
今日的墨盡一身黑,
黑色的胡服,黑色的下裳,
黑色的腰帶,黑色的皮靴,外罩一件黑色的大長袍,要說有多俊朗就有多俊朗,要說有多炫酷就有多炫酷。俊朗是充滿陽光的俊朗,炫酷是英雄無敵的炫酷。
要問今日鳳城廣場誰吸楮,唯我墨盡正天罡。
「你?」
瑟見墨盡走上看台主賓席,臉色大變。
「瑟太後莫驚,晚輩前來悼念蝤蛑幽魔二媯爺也。」
墨盡向瑟含笑點頭。
「那請你去下面站立,這是主賓席,沒有你的位置。」
瑟話中雖帶一個請字,但語氣強硬。
「呵呵,那天鳳道門掌門的位置空著,你是不是會很沒面子?」
墨盡不急不躁,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有什麼資格代表斑蝥來參加追悼會?」
瑟責問墨盡。
「我是天鳳道門小主,你說有沒有這個資格?」
墨盡反問瑟。
「你!」
瑟一時語塞。
「哎,你,你,
你,你還是到下面去吧。」
蛙面對墨盡依然害怕十分。
「你什麼?」
「你這爛菜幫說不清話就閉嘴!」
跟在墨盡後面的虺蜮和傻大個怒目而視蛙。
「我,
我,我沒說什麼,我沒說什麼。」
蛙嚇得退到瑟身後,不敢正眼看虺蜮和傻大個。
「這個位置看風景還不錯,就是正對著幽魔二的大金棺槨有點觸霉頭。」
墨盡在寫著斑蝥號牌的席位上穩穩坐下,身後左右兩側分別站立虺蜮和傻大個。
「大師兄,你也來參加這老東西的追悼會?」
訾喜坐在訾蜑的席位上,一副志滿意得的神態。
「哎喲,是訾家新任家主啊?失敬失敬!」
墨盡兩只手來回在衣裳上反復擦了好幾次,才向訾喜伸過手去。
「大師兄,你不要這個樣子麼,我們誰跟誰呢!」
訾喜今日還真就有點訾家新任家主的味道,正襟危坐于主賓席,邊說邊握住墨盡伸過去的手。
「呵呵,看來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乙師妹和梅兒不用送到巴國龍都去了。」
墨盡見訾喜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已經得手。
「大師兄,對付我祖父那是手到擒來,根本不用吹灰之力。」
訾喜洋洋自得,放開墨盡的手。
「那對付我呢?」
墨盡眼楮望著幽魔二的棺槨,漫不經心的問道。
「對付你,那可得好好想想……」
訾喜真就接過墨盡的話茬,手托下巴作沉思狀。
「喂,胡思亂想什麼?」
「小心你的腦袋瓜子!」
虺蜮和傻大個在身後居高臨下呵斥訾喜。
「沒胡思亂想,我怎麼敢胡思亂想,我怎麼敢對付大師兄呢?」
訾喜嚇得一縮脖子,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呵呵,還是好好想想吧,以免到時候後悔。」
墨盡嘴上回應訾喜,眼楮還是緊緊盯著幽魔二的棺槨。
「大師兄,我還是不想的好,想了會更後悔。」
訾喜完全沒有剛才一坐下時候的傲氣勁,虺蜮和傻大個的呵斥迫使他不得不面對現實。
「喜滋滋,算你有自知之明,趁現在追悼會還沒有正式開始,說說你是怎麼對付你祖父訾蜑的?」
墨盡的眼楮依舊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幽魔二的棺槨。
「大師兄,對付我祖父還得靠我祖母。我祖母什麼都依著我,所以我對付他輕松得很。」
訾喜洋洋自得地向墨盡講述他如何偷得那半幅坤界河山圖和怎麼樣把訾蜑置于死地。
「祖父,你整日坐在書房里不悶嗎?」
訾喜走進訾蜑的書房,東翻西看,沒話找話。
「喜,祖父喜歡靜,每日在書房看看書練練字,多好!你也應該多看看書,多練練字。」
訾蜑依舊端坐在書案邊看書。
「祖父,你怎麼把半幅畫掛在牆上?」
訾喜伸手要取畫。
「你住手!」
訾蜑一邊大聲斥責訾喜,一邊扔掉手上的書簡,一個閃身跳到訾喜面前,護住那半幅畫。
「祖父,你這麼凶做什麼?不就是半幅破畫嗎?」
訾喜不得不縮回雙手。
「你懂什麼?!我告訴你,以後絕不準再踫這畫,否則我重重地責罰你!」
訾蜑聲色俱厲地警告訾喜。
「哼,誰稀罕!我也告訴你,訾蜑,從現在起,我與你一刀兩斷,你不再是我的祖父,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會再踏進你書房半步,也不會再踏進訾家宅邸半步,我將不再姓訾,我就是姓狗也不會隨你這老東西的姓!」
訾喜邊罵邊走出訾蜑的書房。
「喜,你,你,你怎麼能……」
訾蜑氣得渾身顫抖,望著訾喜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老頭子,你怎麼能罵喜呢?他在收拾物件,說要離家出走,去雷山淨身絕世。」
蜑夫人急匆匆走進書房。
「他,他,他太目無尊長,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胡作非為……」
訾蜑余怒未消。
「你胡什麼?若要好大做小,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蜑夫人勸訾蜑。
「要好你去好,老夫豈容他胡來!」
訾蜑把頭一扭,轉過身不理蜑夫人。
「我好什麼?胡不胡來反正是你們訾家絕後!」
蜑夫人氣呼呼走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