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師兄的募捐義演。(求訂閱~月票!3/3)

「嗨!浴霸拉松~老頭想我沒?!’

李少杰來到弗雷德里克辦公室,非常熟練的就坐在了沙發上。

然後打開了一瓶柴油,噸噸噸的就喝了起來。

柴油,也有叫重油,髒水,沼澤水啥的。

但其實就是1:1的德國啤酒+可樂。

喝起來還挺帶感的。

「哈哈,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弗雷德里克抬起頭。

「我說的是交流的東西。’

「準備完一半了,不過時間還長,暫時沒到訓練的時候。’

李少杰呵呵一笑。

「老師你呢?」

「我這才準備了一個開頭。’

弗雷德里克聳了聳肩。

「就先不給你看了,到時候給你個驚喜。」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後,弗雷德里克緩緩站起身。

老頭收拾了一下東西,對李少杰說道。

「走吧。’

「嗯!

李少杰也站起身,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走在學校樓里,周圍的學生早已換了一茬。

樓里還能隱隱約約的傳來樂器的聲音,估計是哪間琴房門沒關嚴。

「jay,樂團先不著急,咱們明天再去。’

弗雷德里克笑呵呵的說著。

「今晚冼去看看你師兄費薩爾的募捐演出。’

「募捐演出?’」

李少杰愣了愣。

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便如弗雷德里克一般。

沉默了,

弗雷德里克,可是世界上頂尖的鋼琴家,

能被弗雷德里克承認是徒弟的,其實也就那麼幾個,真不多。

費薩爾便是李少杰的一個師兄。

天賦雖然一般,但刻苦程度完全不是其他學生能比的。

如果說,李少杰是天賦100分,刻苦100分的頂級模板。

但費薩爾那就是天賦70分,但刻苦達到了200分。

甚至到了「拼命」的程度,將自己關在琴房里十五個小時不吃飯,幾乎是常有的。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天賦真的不是很好。

但弗雷德里克還是願意收其作為徒弟。

或許跟國內的師徒不一樣,但異曲同工,算的上是個人基礎上的勉勵培養了。

李少杰剛來柏林藝術大學的那費薩爾其實已經畢業了兩年,但一直在這里,跟著弗雷德里克

李少杰本人,也和費薩爾的關系特別好。

當初,李少杰有些不太明白費薩爾的一些舉動。

練琴是好事兒,但練琴練到甚至有自殘趨勢的那就不是啥好事兒了。

但後來,得知師兄的境遇後,李少杰沉默了。

原本師兄是一個幸福的人,善解人意的父母,一個可愛的妹妹,一群好朋友,還有一個未婚妻。

雖然天賦不是很高,條件也沒那麼好,但仍舊憑借著刻苦的天賦考入大馬士革音樂學院,然後留學,靠著獎學金讀了柏林藝術大學。

本來前途很光明。

直到他收到了這樣一個通知。

一顆m198-155毫米的榴彈炮落在了他的家里。

在一群白的黃的黑的哈哈大笑中。

什麼都不剩。

費薩爾,這個名字,是一個阿拉伯名字。

師兄,出生于xly的代爾祖爾。

從那天起,師兄費薩爾的生活便走入了另一個平行世界。

戰爭中的音樂家往往是最可悲的。

明明做的是展現人類愛與美好,帶給人心靈享受的藝術。

但面對長槍大炮,音樂的聲音沉淪,人性的聲音匿跡,在霸權之下,一切都如此蒼白。淪落于痛苦海洋中的師兄,能做的,只有四處來回跑蕩,做一些募捐義演。

哪里能演出,就去哪里。

有了錢,就買一些物資,帶回到xly。

然後盡自己所能的,幫助一些能聯系上的同胞。

那些為逃避戰火,流離失所,貧困潦倒的同胞。

因為自己已經沒有親人了。

但即使是這樣,能幫助的人寥寥無幾。

雖然經常被搶,但起碼人還好好的。

戰火如此殘酷,只能說是萬般不幸之中的那麼一點小小的幸運吧。

「師兄他.

李少杰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這件事,自己沒法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幫什麼。

人力有時窮。

「唉。

弗雷德里克也嘆了一口氣。

「jay,你是幸運的。’

沉默了片刻,弗雷德里克看向李少杰。

「我們都是幸運的。

李少杰沉默。

李少杰當然知道弗雷德里克教授想說的是什麼。

生活與命運對于這師兄師弟二人的態度,差的太多了。

出生的家境,李少杰比費薩爾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學鋼琴的條件,比費薩爾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天賦,比費薩爾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之後呢?!

成就,業內地位,名氣,作品!!

生活的環境,遭受的經歷,一切的一切。

甚至是長相!

都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但是即使是這樣,當年作為師兄的費薩爾,也不曾對李少杰有半分的嫉妒,不曾有絲絲毫毫的不好。

甚至于似乎把李少杰當成了自己那些失去了聯系的小伙伴,甚至是家人。

漂亮國和毛子帶去了戰亂,但華夏帶去的是生存,重建的希望。

雖然戰爭還在繼續,但

沒什麼但,

「師兄啊,他就是人太善良了。’

李少杰搖了搖頭。

「如果我遇到了這種情況戈做不到。’

即使是面對摧毀了自己人生,摧毀了自己家庭的國家的同學。

費薩爾還是寬厚以待。

李少杰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師兄才是一個真正的紳士。

比那些嘴里冥煮自油的所謂高等人,更加的紳士。

弗雷德里克自然知道李少杰的意思。

暗嘆一聲。

搖了搖頭。

剛想說什麼,卻看到李少杰苦笑的擺了擺手。

「我知道的。’

弗雷德里克愣了愣,也沒再說話。

自己徒弟的性格,自己了解。

或許jay這個人,其他人看來很有攻擊性,嘴很毒,經常氣死人不償命。

但其實,弗雷德里克知道,jay很善良,相反,他太知道如何說話,如何行動,太知道什麼才叫情商,只是有時候他不願意而已。

兩人沉默的走到一家音樂廳中。

從表演廳的門外往里看。

一名看上去已然三十多歲快四十歲樣貌的憔悴男子正在彈著鋼琴。

如果不說,誰都認不出眼前這個男子才不到三十歲。

音符的流淌,很溫柔,很細膩。

在舞台下方,觀眾席的正中央前方,有一個用來募捐的大箱子。

看了一眼舞台上掛著的橫幅。

李少杰感覺酸澀更甚。

[回不去的名字,叫家鄉]

兩人緩緩走到舞台旁,輕手輕腳的慢慢走到舞台上。

靜靜看著。

很快,費薩爾彈完了鋼琴。

看到了老師,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小師弟。

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jay,你來了。’

「嗯!

李少杰笑呵呵的走上前去,親切的拍了拍費薩爾的肩膀。

「師兄,好久不見了,等下一起出去吃個飯?!

「行。

和小師弟認識這麼久,費薩爾自然也知道,這個來自東方國度的小師弟,也喜歡用他們那里的風俗,請客吃飯,來表示親近。

所以雖然是一個把「吃飯結賬」當成尊嚴戰爭的阿拉伯人,但費薩爾也會接受來自師弟的好意。

「看你臉白的,等下好好吃點。’

李少杰又拍了拍費薩爾的肩膀,然後開口道。

「師兄啊,你這個八度大跳,該練了,好僵硬!’

費薩爾:

倒是弗雷德里克很贊賞的看了一眼李少杰,

雖然明知道費薩爾很慘,但唯獨不想讓李少杰展示什麼同情。

他什麼都沒有了,都這麼慘了,為什麼要同情他呢?

因為他沒有放棄,因為他還剩站的筆直的尊嚴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與其去大張旗鼓的表示同情,仿佛像是恩賜,賞賜,甚至是可憐,施舍一般的慷慨解囊

真的不如維護其最後一點脆弱的尊嚴。

幫助有很多辦法,最差勁的是施舍。

三人開始聊著鋼琴。

偶爾你一下,我一下的彈著玩。

像是回到了以往的時光,

然後,一行人來到飯店。

特意找了一家清真的飯店。

飯店是一家土耳其人開的,位于土耳其社區中。

飯桌上很是沉默。

自從事情發生以後,費薩爾就顯得很沉默

經歷太多,傷痛太深

曾經,他想著回到家里演出,希望以一個音樂家的身份,帶去戰火中最後的一點良心,最後一點溫暖。

但失敗了。

在is看來,音樂,是不潔的東西,

甚至也因此,對費薩爾行使過搶劫,暴力,生命甚至都受到威脅。

為了盡可能的幫助一些人,他也只能在外面跑演出,做點自己能做的事情。

李少杰也沒法說什麼sao話。

鋼琴剛剛聊過了。

自己和老師的一些文藝活動,現在說出來也感覺不太好。

只是感覺說這些出來仿佛是在炫耀自己過的多好一樣,沒必要。

一行人便也只能聊一聊美食了。

看了一眼師兄費薩爾,李少杰暗自嘆了一口氣。

自己師兄還真是命途多舛。

能留在德國,是靠老師,

回家也不敢多麼正大光明,畢竟那里還是危險,時不時會搞點新聞出來,多數時間還是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比如聯合國。

李少杰驀然又想起了那個笑話。

聯合國的調節是什麼意思呢?

小國和小國有矛盾,聯合國一調節,矛盾沒了。

大國和小國有矛盾,聯合國一調節,小國沒了。

大國和大國有矛盾,聯合國一調節,聯合國沒了。

踏馬的,這年頭,無論個人還是國家,果然還是需要看武力值和戰斗力的。

李少杰搖了搖頭。

俗話說,君子不重不威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一個君子,打人如果不下重手,那就樹立不了威信。

國家也是一樣,

果然,早在幾千年前,範馬孔子的《掄語》已經闡述了世界的真理。

你月兌掉衣服後,必須渾身肌肉繃緊,青筋暴起。

方可在背後擰出一個「德」字。

李少杰心情復雜

在國內生長的他,一直覺得戰爭離自己很遠。

直到留學,遇到了師兄,

但其實,即使是留學,也很難想象到戰爭。

可肯定還是要知道,像是師兄家里面那些人一樣,每時每刻,依然有人為戰爭死去,哪怕這些戰爭跟打仗雙方都沒啥關系,只是有人想要賣東西而已。

晚上,募捐義演開始。

音樂廳中坐滿人。

李少杰和弗雷德里克也赫然在觀眾席上。

演出很快便開始了。

開場的曲子讓李少杰頗感意外。

是自己的《降b小調夜曲》。

閉上眼楮,感覺到了一種完全不同的質感。

憂郁,無奈。

夢境之中仿佛依然飄落著家鄉的葉片。

那是戰火尚未襲來的美好光景。

但終歸如夢似幻。

當夢醒後,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嚎啕大哭,更沒有赤紅雙眼的憤怒。

有的只是悄然落下的一滴眼淚。

一滴包含了太多激蕩感情的眼淚。

這來自于人性脆弱內心的溫潤淚滴,即使沒有任何的用,即使渺茫,但也試圖喚醒那些蒙塵死寂的雙眼,也曾想降溫那些發紅的炮管。

李少杰睜開眼。

費薩爾果然如自己所幻想的那樣。

他微笑著,彈著鋼琴,但淚珠不急不緩的從眼中慢慢滴落。

微笑是幻想著未來,那一定會是美好的。

但一滴一滴淚水之中映射出的,是倒在戰火中無辜的平民。

十萬到十六萬,六萬的統計差,可以想象的出來,到底如何殘酷。

這可是切實發生在現代的事情。

對于費薩爾來說,是自己經歷的事情,對于李少杰來說,是身邊人經歷的事情。

那里的人口也就一千八百萬。

如果換算一下,那就好像是高中初中班級里,平均一兩個班左右就會有一名死亡。這地獄般的一切,只是因為那里原來的人站在了燈塔的對立面。

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燈塔少數所謂上流社會的任務,為了能源的霸權,需要把控這里罷了。

演奏完,大家都在鼓掌,

唯獨李少杰搖著頭。

似乎自己也可以做點什麼。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在李少杰的內心種下了種子。

演出慢慢進行著。

台下的人,各種深情都有。

陶醉于美妙音樂之中的,有知道一些內幕,偷偷擦眼淚的。

很快。

演出結束了。

眾人紛紛開始募捐。

但實際上,這樣的募捐,起到的效果,真的太有限了。

五馬克,十馬克。

偶爾有慷慨解囊的,覺得費薩爾彈的好的,拿出了二十馬克,五十馬克。

費薩爾對著台下募捐的人士鞠躬,久久沒有起身。

李少杰看了費薩爾一眼,偷偷將一個德意志銀行的銀行卡扔在箱子里,上面貼著密碼。卡里有四十萬馬克。

是李少杰目前,除去工作上開支,請樂團的開支,以及之後一系列活動開支外,剩余的所有錢。

這卡還是老師幫忙找人開戶的,就算費薩爾想查也查不到這些。

結束後,當費薩爾看到募捐箱里,一堆馬克中的一張銀行卡時,眼角止不住的淚水令人感到無比的心酸。

晚上,三人再一次出去吃了一頓飯。

這次是費薩爾請客。

這些錢,足夠費薩爾在人道主義的援助上運行很長時間了。

第二天。

李少杰來到弗雷德里克的辦公室。

果然如李少杰與弗雷德里克所料。

費薩爾通過聯合國,回到家鄉進行人道主義物資的援助。早早消失不見,

「費薩爾他.

李少杰也屬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男人,總不能輩子就這樣吧。

「希望費薩爾可以走出來

弗雷德里克搖了搖頭。

前段時間看到過一個中文句子。

人力有時窮。

還真有道理。

「他也應該有他的生活。’

李少杰深吸一口氣,看向弗雷德里克。

「老師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弗雷德里克點了點頭。

「我們是音樂家,想做點什麼,只能用音樂家的方式。’

「但你不是慈善家,你沒有那麼多足以做慈善的金錢,你這樣的行為最後只會將你拖垮,拖進道德的深淵。

李少杰沉默。

確實。

自己之前沖動的行為,確實只會將自己的內心拉入道德的深淵之中。

但本就矛盾的事情誰說的清?

管他呢,順心就好了。

李少杰笑了笑。

自己最大的幸運,就是生活在了一個沒有戰亂的國家吧。

和師兄相比,之前令自己頭疼的事.

又算得了什麼呢?

起碼,自己,自己的國家,有能力直面那些野蠻的強盜

此時,李少杰突然有了新的靈感,

在弗雷德里克詫異的目光下,李少杰在曲譜上的幾處做了那麼一點修改。

並且改了名字。

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便打算跟老師去德累斯頓樂團。

「老師,你听說漂亮國那邊也要加入中德文化藝術交流麼?

李少杰問道。

「听他們說他們好像想要搞一個歐亞藝術交流?

「他萊萊。

听到李少杰又提起了這個事兒,弗雷德里克臉色有點不爽,一開口就是老祖安了。「怎麼到哪都有霉國佬?真咕涌!

李少杰翻了個白眼。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師又秀起了東北話。

「是膈應,不是咕涌。

「嗷嗷嗷,對,膈應。

弗雷德里克咬了咬牙

「jay,這次也許是個機會!!‘

機會?

李少杰眼神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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