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之後,西漠坊市,一座洞府中。
周玄武、顧元綺、韓緒參人,靜靜的坐在石桌旁,久久沉默不語。
他們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敢說些什麼?
西漠坊市內,有符天宗的太上上老坐鎮,監視著眾人的一舉一動。
他們所說的話語, 一不小心,都會傳入對方的耳中。
數月前,裕豐真君帶著趙春牧、周玄武等八人離開交州。
他們穿過益州、雍州,直接進入魔族的地盤。
隨後,加入符天宗的征伐大軍,與魔族廝殺起來。
裕豐真君帶著從交州征召來的九名金丹修士, 前往最危險的戰場。
連番激戰, 導致兩名金丹修士隕落,一人失蹤。
隕落,以及失蹤的人,都是來自于趙家。
趙家有四名金丹修士參戰,即趙春牧、趙春眠、趙夏堂、趙秋絨。
其中,趙春眠、趙秋絨意外隕落,尸體已經被人發現。而趙春牧則無故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趙家四名金丹修士,兩死一失蹤,的確有些蹊蹺。
就拿趙春眠來說吧!參與屠魔之戰,已經六年多時間。
在此期間,也受過傷。可隕落危機,還真沒有遇到過。
自從跟著裕豐真君參與屠魔之戰,就開始接連受傷,直到身消道隕。
只要你不傻,心里就應該都清楚,這是符天宗對趙家的懲罰。
短短數月時間,給趙家弄得兩死、一失蹤。
等戰事結束,趙夏堂是否能安然無恙,還猶未可知。
其實, 楊永鑫、鳳儀仙子二人的情況,也有些不妙。
他們即便受傷,依然要在前線堅守。
反觀,周玄武、顧元綺、韓緒參人的遭遇,稍微要好一些。
在受傷之後,得以返回西漠坊市療傷。
從交州九名金丹修士的遭遇來看,符天宗的態度,已經昭然若揭。
在與魔族交戰的過程中,趙家四名金丹修士,最好全部意外隕落。
鳳儀仙子和楊永鑫若是能遭遇意外,也算是恰到好處。
周玄武、顧元綺、韓緒參人,暫時可以留著。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要執行危險的任務。
稍微運氣不佳,恐怕也難以,活著返回交州。
韓緒輕咳一聲,意味深長的問道︰「周道友、顧道友,你們說。上一次,與魔族交戰。這趙道友, 是否真的已經隕落?」
他是靠著趙家幫助,才突破金丹期的。
最近十來年,都是趙家的客卿長老。
原本開郡之戰結束,就可以重獲自由。
不曾想,受趙家連累。最後被符天宗征召,要參與更加危險屠魔之戰。
話又說回來。以他對趙春牧的了解,對方絕不會輕易被滅殺。
更何況,最後連尸體,都沒有找到。
「誰知道呢?」
周玄武微微搖頭,澹澹的回道︰「趙道友的幡雲旗,防御力極強。元嬰之下,無人能傷其性命。或許他運氣上佳,能逃過一劫。」
按他心里,真實的想法,倒是希望趙春牧可以死里逃生。
符天宗的麻煩越多,對于周家越有利。
那些沒有利用價值的金丹勢力,終將被拋棄。
最後,只能重新淪為築基勢力。
顧元綺俏眉微皺,澹澹的回應道︰「兩位道友。趙春牧是否依然活著,那要看他的運氣。不過趙家的底蘊,絕非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即便沒有了趙春牧,趙家未必會因此,徹底衰敗。」
「顧道友,說的是。趙家運氣再差,也有趙夏嬋留守。要保住一郡之地,還是沒問題的。不像我們周家和你們顧家,都只有一名金丹修士。一旦意外隕落,連金丹勢力的名頭,都保不住。」
周玄武站起身來,無奈的嘆氣道。
緊接著,他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返回了閉關室。
「周道友,你……。」
韓緒想要叫住周玄武,可轉念一想,突然停止了呼喊。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洞府的通道,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此時,顧元綺也站起身來,留下一句話,便返回了閉關室。
「韓道友,你是散修出身,無拘無束。若是能加入符天宗,成為宗門長老。在屠魔之戰中,或許能安然無恙。」
「多謝仙子提醒,我會慎重考慮的。」
韓緒點了點頭,微笑著回道。
參人會面,才閑聊幾句,就各自返回了閉關室。
……
南疆坊市,熙熙攘攘的街道,人頭攢動。
相比于兩年前,坊市內的修士數量,至少增加了五、六倍。
千萬別誤會,符天宗並未打算舉辦大型拍賣會。
坊市內,修士人數大幅增加,另有原因。
這其中的原因,還要從參年前說起。
當時,裕豐真君帶走八名金丹修士,導致交州的防御力量,大幅減弱。
漸漸的,邪道盟又開始活躍起來。
他們在交州境內,肆意的殺人奪寶,如入無人之境。
迫不得已,交州的築基、練氣修士,只能紛紛躲進南疆坊市。
淪落至此,實在沒有辦法。
邪道盟內,有山陰真人和陳玨,兩名金丹修士。
而交州境內,卻抽調不出一名金丹修士,抵擋他們的襲擊。
現在交州五郡,以及南疆坊市,都只有一名金丹修士坐鎮。
即便符天宗有心抵擋邪道盟,也抽不出金丹修士。
而且,符天宗連虎王山、猿王山,都未派出金丹修士坐鎮。
那就更加不可能,再抽調金丹修士圍剿邪道盟。
此時,玉檀樓中。
周家的十名築基修士,全部聚集在二樓的一間貴客室。
他們齊聚于此,主要是為了商議,家族未來該如何繼續發展?
眼下的交州,除了部分參階靈脈外,其他的地方,都十分危險。
而早在兩年前,周家的兩百名修士,就已經進入了南疆坊市。
大亂之際,必有大禍。
周家的靈山礦脈、以及澹竹坊市的一成份額,幾乎全部丟棄。
家族的收入,只能依靠符紙和傀儡生意。
然而,屋漏偏逢雨。由于周家跟隨趙家攻打南延山脈,引起符天宗的不滿。
符天宗和周家的符紙生意,從此中斷,而且傀儡生意,也受到很大的沖擊。
不僅如此,趙、顧、楊、百花派,四家與符天宗的生意,也中斷了。
或許,這就是上宗,對附庸勢力的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