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叔什麼事,貪得無厭之人,什麼時候也不會安生,您帶著醬菜快走吧,記得到了縣城,先去衙門,今兒我就要狀告李家擾民」
最後一句,她的聲音特別大,听清楚話的村民都忙後退幾步,把正在鬧騰的李母空在了中間。
李母自然也听清了,本來坐地上正嚎叫的她,立即爬起來,指著喜兒罵起來。
「你個沒良心的,我李家哪點對不起你了,你居然把我李家的方子偷走,還想倒打一耙狀告我,誰給你的臉?」
喜兒也不和她理論,因為知道沒用。
「馬叔,還不快走,今兒你們一家得給我做證,這場官司必須的打」
「噯,叔這就走」
老馬見喜兒沖他使了一個眼色,立即領會其意,上了車揚起鞭子要驅趕牛車行駛。
李母心虛的趕忙沖過去,橫躺在牛車前面。
「不準去,你若去,就從我身上壓過」
喜兒慢慢的走上前去「你說那方子是你家的,我不承認,那咱們就找縣令大人給評評理,看看這方子到底是誰的,
看看你們這些李家人,還能不能昧著良心,把黑的說成白的,你家對我不錯?啊呸,真是一個不要臉的老貨,
你也不怕哪天下雨打雷把你劈死在家里,馬叔,趕車,就讓牛踩死她,讓車壓死她,出了人命,我負責,
我就不信了,她個無恥下作的之人,妄想霸佔別人家的方子,還攔著人家去衙門告狀,她還有理了,到時候縣令大人肯定會判我無罪,大不了賠李家幾兩銀子,
一條賤命死了就死了,李家父子得了銀子,虎子他爹還能找個小媳婦,他父子倆正好用這死人錢吃香的喝辣的,而你?估計也就一張破席子卷卷隨便埋了」
喜兒說這些話時,風輕雲淡,就象在講一個和她不相干的故事,讓心虛的人听了毛骨悚然,後背都被汗打濕了。
他們娶個媳婦都不辦酒席,更何況埋個死人,若是李母被踩壓死,賠了銀錢,那父子倆肯定會象她說的話那樣去做,畢竟李家人還是了解李家人,太薄情寡性了。
李母听了後臉色變的剎白,馬叔做勢就朝牛的甩了一鞭,牛車一動,李母嚇得滋溜一下就串了起來,忙跑到一邊。
真是輸人不輸氣勢,無賴怕都是這樣吧。
她瞪著喜兒,「你別得意,小心有一天栽到老娘手里,讓你生不得死不得」
「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也給你一句忠告,小心有一天,衙門里的大牢有個空位在等著你,荒地上某個不知名的墳坑已經挖好,也在等著你」
「你」
「滾,下次再來我家耍無賴,我打斷你的一條狗腿」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李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總之都很丟臉,她索興眼兒一閉,假裝暈了過去。
在人群後面看熱鬧的村長,趕緊讓人把李母抬了回去,他深深的望了一眼羅喜兒,什麼也沒有說,回家去了。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喜兒可沒讓老馬真的去衙門,這點小事衙門也不受理。
若真想通過官府收拾他們,還需要花些銀子,她的銀子可是辛苦賺來的,輕易不能亂花,尤其是為了某些不值得的人。
紀康拄著雙拐想出來,羅老太攔著他不讓。
「兒子,娘和你現在幫不上忙,去了反而給你妹妹添亂,她說她能解決,咱們就先在里面听听,不行了再出去」
「好」
羅老太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紀康看見說道︰
「娘,給兒子也找個家伙,兒子腿腳雖說不行,可手沒事,打起架來,怎麼也能砍幾下」
羅老太又回屋取了一把柴刀給他「放心,娘和你一起,咱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那群狗娘養的欺負你妹妹」
就這樣,兩人就站在院門後面,注意著外面的動靜,隨時準備出手。
沒想到喜兒幾句話,就把人給氣暈了,兩人這才松口氣,尤其是羅老太,腿都是軟的。
喜兒一回來,看到他倆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倆這是干啥?」
「怕一會兒打起來你吃虧,我們也要幫下忙才行」
「不至于打起來,他們連惡霸都算不上,充其量不過是想沾便宜的無賴,收拾他們,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妹,哥不會讓你一個孤軍奮戰的」
「娘也是」
喜兒心里一暖,「那也要等哥的腿好了以後,娘也養的白胖白胖的,這樣才有力氣干架呀」
安慰了一下家人,她繼續回去做著手中的活,一點都沒受剛才的影響。
夜晚,一家人都入睡了,整個村子靜悄悄的,連狗叫聲都听不到。
喜兒躺在炕上,怎麼也睡不著,她悄悄起來,到院里坐了一會兒,看了看天上的星星。
來這里快半年了,還是第一次夜晚出來看頭上的星空。
在這里不用整天想著怎麼逃亡,不用整天想著拼命的修煉,日子過的悠閑自在還充實。
即便有人來找自己麻煩,在她眼里,也不過是只螻蟻般的存在,她想讓他們倒霉隨時都可以。
只是她不願把時間浪費在這種臭蟲身上,可是又不得不應對那些不厭其煩的騷擾。
她站起身,到牆角拾了一塊土卡拉,縱身跳起一人多高,一抬手揚了出去,然後輕輕飄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只听得牆外面一聲熟悉的慘叫聲,接著便再也沒有發生聲音了。
睡夢中的人,被慘叫聲嚇得一激靈,睜開眼仔細听了一下,沒再听到聲音,以為是在做夢,就又閉上眼晴睡了。
喜兒橫了院牆一眼,捏手捏腳的回到炕上,羅老太突然眼開眼問她。
「你出去了?」
「啊?肚子有點疼,去茅廁了,娘你咋不睡?」
「剛才你沒听到一聲慘叫聲?」
「沒啊」
「那可能是娘做夢了,還疼嗎?」
「不疼了」
「嗯,快睡吧,你白天忙一天,可不能休息不好」
「噯」
次日,有村民在羅宅的一側,發現了李虎,忙喊人把他抬了回去。
他那個新媳婦劉氏,坐在炕邊微低著頭也不哼聲,整個人沒有一點情緒,木然的坐在那里。
屋里圍著一群人,都是他們李氏族人。
李父站在一邊嘆著氣,李母坐在炕邊不停的抹著眼淚。
村長坐在對面的一把椅子上,他看著這一家人問道。
「說說,他大清早的干啥去了?」
李母心虛的擦了擦眼楮,「我們也不知道啊,好好的他咋會上那兒去?肯定是那個賤丫頭勾引我兒子,然後又把我兒子打暈的」
別看村長自私向著自己的族人說話,可是他心里明白很,忙打發走屋里的一群人。
「你老實跟我說,他到底是去干什麼了?」
李母抬眼看到劉氏,立即罵起來「你個死羊眼,你相公都這樣了,你連個眼淚都不掉,跟個木頭樁子似的,趕緊滾出去,把該干的活都干了,干不好仔細你的皮」
劉氏起身低著頭出去了,這時李母才不好意思的跟村長說道。
「真沒干啥」
「你別跟我說,那丫頭約他一起出去玩火吧?」
「興許天冷,想烤烤火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