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喜兒一家人起了個大早,天不亮就讓廚娘給蕭家送去了一筐鮮桃,並給他們說了一下,自家會先走一步,到時候會自己去齊府的。
喜兒三人沒吃早飯,穿戴好坐上馬車就往縣城駛去。
羅老太怕紀康不知道這事,坐車回來走岔了,就催著早點趕路。
她看著半車廂的禮物問道,「閨女,你不會是把咱家作坊產的帶了去吧?」
「有何不可,咱家的出產可都是好東西,您不了解齊縣令,要是送貴重的,反而會被趕出他家,蕭劍一家也就準備了一筐桃,咱家準備的比他們還多呢」
「人家過壽你準備這個能行嗎?」
「娘,蕭劍送的壽桃,我送的是隻果,寓意都不錯,那些罐頭啥的都是順帶著讓人家嘗嘗,不算禮」
「要是這樣听著還不錯,這個縣令大人好象不一樣呢」
「他這樣是百姓的福氣,所以您不必怕他,他很和氣的」
馬車一路南馳,幸虧起的早,到了學堂門口,紀康背著一個布包,正左顧右盼著,他並不知道赴宴這件事。
「哥!等久了吧?」
「妹,你可算來了,總算沒有失言」
「天不亮就往這兒趕,連早飯也沒吃,你這是想累死我和娘嗎?」
「娘也來了?」
「是啊,今兒是齊縣令母親的大壽,他邀請了咱們一家過去,上車吧,先找個地方吃早飯」
一家人找了一個小飯館,要了四碗餛飩,五籠小包子吃起來。
「蕭劍大哥他們呢?」
「喬姐姐身子沉,得晚會兒才能到,咱們吃了飯,找個地方坐坐,晚一會兒再去,這麼早過去不禮貌」
「妹妹說的對,要不咱去茶樓做做?那邊有看車的伙計,在里面喝會兒茶,听人家講會兒書?」
「好啊,娘親還沒去過,那就去茶樓待會兒」
羅老太一出來就感覺特別拘束,兒女叫干啥就干啥吧,興許多看看多走走就習慣了。
喜兒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總不能在車里干做著。
沒想到茶樓一行,羅老太居然喜歡上了听書,他們找了一個離台子近的位置,羅老太喝著茶水,听著人家說書說的都入迷了,連桌上的零食也不吃了,微張著嘴,听著那叫一個過癮。
臨走的時候,羅老太還表現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看到這樣的羅老太,喜兒想為娘親做些什麼。
這要是每天一百多里,去縣城只為了听書,那不得把羅老太累死呀。
就算不每天去,隔三差五的也不行啊。
鎮上倒也有茶樓,可也就是單純的喝喝茶歇歇腳的那種,根本沒有吹拉彈唱和說書的,看來回去後和茶樓的老板商量一下,不為別的,為了自家娘親好這一口,也得弄個說書的到鎮上來。
紀康和喜兒一起坐在前面趕車,臉上掛著笑容,一個月才能見到媳婦一次,真是想的緊。
來到齊府門口,正巧踫到蕭劍他們,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從側門駛進了齊府里面。
大家從車上下來,只見齊縣令身著便服,從前廳走出來迎接他們。
「蕭劍兄弟,弟妹,羅喜兒?紀康?這位是羅老夫人吧」
「草民參見齊大人」
「客氣,客氣,又不是公堂,沒那些講究,來者都是客,請進,請進」
羅老夫人看到齊縣令如此平易近人,緊張的心稍微放下來,一旁的周嬤嬤扶著她,一邊走,一邊在她在耳邊小聲的說著話。
一進客廳,里面的就朝蕭劍熱情的打招呼,就連坐在上首的齊老夫人,看著蕭劍夫妻也是眉開眼笑的,他們的態度決定了蕭劍的身份。
「數你們來的晚,大家都到齊了,就差你們了」
「蕭劍攜妻子,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兩人給齊老夫人行了禮,下人就抬著一筐大桃子進了屋。
老夫人看到如此鮮美的桃子,立即高興的哈哈大笑起來。
「謝謝了,這個季節能弄到這樣的桃子,你們有心了,快坐吧」
羅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由周嬤嬤扶著走上前,給齊老夫人行了一個平禮。
「槐樹鎮,羅秀榮攜兒女祝老夫人一生平平安安,事事順心」
「遠兒啊,這幾位是?」齊老夫人看著齊遠。
「這是咱們縣有名的種地能手,和蕭兄弟家關系挺近,兒子就一起邀請了過來,大家熱鬧一下。」
喜兒的禮物也送到前廳,是一大筐紅通通的隻果,還有好多的罐子,人多她也沒介紹,齊老夫人看著挺高興,趕緊讓人搬到了一邊,忙起身拉住羅老夫人的手。
「快請坐,快請坐,羅老夫人跟我年紀差不多,我就托個大,你就喊我一聲齊姐姐吧」
「老夫人不嫌棄我這個妹妹就好」
羅老太這時覺得這位老夫人可真好,讓她心里感覺暖暖的。
「怎麼會嫌棄,想當初,我們一家也是種地的,咱們誰也別嫌棄誰」
話听著到是很和藹可親,可是喜兒卻在齊老夫人的眼神里,看出了那麼一點點別的意思。
客廳除了羅家人,他們都是熟人,齊遠拉著紀康和喜兒,給他們介紹認識了一下,認識是認識了,可是再怎麼也熟不起來。
今天來給齊老夫人賀壽的,有齊遠的三個同窗好友,還有他弟弟一家,妹妹一家,平輩兒里面屬紀康和喜兒最小。
他們的眼神里面,都藏著一種莫名的東西,這種東西只有喜兒看得出來。
齊遠看看時辰,讓人開始上菜,前廳擺了五桌,一個桌上可以做八個人,來的也不算少了。
羅家三人和蕭劍夫妻,還另外一家三口坐在一桌。
按理說,這里除了老壽星的歲數,就是羅老夫人的歲數大。
即然認了姐妹,那就該和老壽星在一張桌,可是管家卻把羅老太安排到小輩一桌。
喜兒心里有些不爽,卻沒說什麼,羅老太平時不講究這些,也就沒發現什麼。
今天雖然沒大擺宴席,但是來的這些客人,都不停的向老壽星敬酒,蕭劍代表他們夫妻向齊老夫人敬了酒後。
才輪到紀康敬酒,老夫人笑著抿了口酒,看了看紀康,「多大了?」
「十八」
「可有讀書?」
「現在白鷺學院就讀」
「縣城這個學院?」
「嗯」
「不錯啊,可曾下過場?」
「四月份下的場,僥幸得了個童生」
「真是後生可畏呀,有出息,有出息啊」
這時齊老夫人對他的熱情好象高了幾度,在場的眼神,也對羅家多了一絲關注。
紀康正要坐下,齊老夫人突然問道,「可有訂親?」
紀康一愣,看了看喜兒,「學生以學業為重,暫不考慮婚配」
「十八歲可不小了,都說先成婚後立業,有合適的就得相看著」
「學生沒時間,也不想分心」
齊老夫人就當沒听到他的話似的,「我有一遠房的佷女兒,長相秀美,我看你們挺合適,不如現在就訂下來?」
紀康的臉色挺不好看,這位老夫人沒耳朵嗎?他都明著拒絕了兩次,他還一個勁兒自顧其說。
于是他低下頭,打算不回應她的話,還好這時齊遠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