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第二天早朝,新種子的事就被群臣們拿來議事了。
這件事,只有梁尚書還有皇帝知道,只不過是隔一天,就全都知道了,怕是皇帝身邊的人泄露出去的。
朝堂之上,梁尚書舌戰群雄,最後為百姓爭取了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後,北方的百姓差不多就可以全部種上新種子,到時候朝廷會增加一倍的糧稅。
這是梁尚書為百姓爭取的最長的時間,以那些朝臣的意思,多收就得多交,也就是說,要不是梁尚書,北方的百姓從明年開始就要多交一倍的糧稅了。
梁知府收到父親的回信,已經是十月初了,北方大部分地區已經開始翻耕土地,準備種冬麥了。
他看到信後氣的握了握拳頭,有些後悔不該不听喜兒勸,執意上報朝廷。
百姓剛剛過上幾天好日子,這一下就要多交一倍的糧稅,增產也沒增這麼多的。
他和齊遠兩人,快馬加鞭,來槐樹鎮找到喜兒,就把朝廷的意思跟她說了。
「朝廷要在三年後給北方百姓加一倍的糧稅。」
「那你們這些父母官可要加緊了,趕緊把冬小麥推廣出去,爭取三年內,讓百姓手里有點余糧。」
「你能不能想想辦法,除了種糧食讓百姓富足,他們還要做些什麼才更富裕?」
「養殖啊,魚,蝦,藕,豬,牛,羊,雞,果樹,不行也種暖棚,只要勤快,干啥不賺錢?」
「全都弄這個,你家作坊又都收不了。」
「我作坊做出的是成品,也就供著曲州這麼大的地方,北方那麼大,又不光只有曲州,我家收不了那麼多,可以賣新鮮的給別人啊,干啥光指著我家?」
「你就不能在別處多開幾個作坊?」
「我的錢夠花了,懶得再折騰。」
「那我們來折騰,你出方子,我們出人出力,你抽成可否?」
「你們還是先推廣新種子吧,之後再看看有多少人想搞副業,回頭再說這件事?」
「好吧,」
時間過的很快,十月十六,陳長生和錢芙蓉大婚,喜兒帶著羅老太一起去參加的婚禮。
陳長生在鎮上也買了地蓋了房子,他把家里人都接了過去,而錢芙蓉出嫁,就在鎮上的梁宅里,這樣近一些更方便。
她的父母和親戚都來了,喜兒做為大媒人,自然不能低調了。
她如約的送了一盆雲霧茶樹做賀禮,看的梁知府直眼饞,恨不得立即搶過來。
別人不識貨,他可是識貨之人,一棵這樣的茶樹,你有錢都買不到,不但梁知府這樣,只要識貨的,一個個暗地里都在忍著。
說啥等婚禮結束了,要從喜兒姑娘那兒弄一株,她咋啥也能培植出來,真是神了。
陳長生和錢芙蓉的婚事很順利,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一眨眼到了十一月,龍天臨約了紀康一起喝茶,兩人坐在臨街二樓的雅間里,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
「這段時間,過得如何?」
「都上手了」
「本王看你身邊連個嬤嬤也沒有,不如本王?」
「不需要,我有手有腳的,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那就給你弄兩個隨從啊?」
「不用,若是我娘子來了,院里有別的男人,我還不願意呢」
「想她嗎?」
「當然想,我娘子說過年的時候會來和我一起過,我等她。」
龍天臨一愣,「本王還說過年去槐樹鎮過呢,你娘子來了,那我還去干什麼?」
「你現在還對我娘子有非份之想?」
「才沒有,挨了一次揍就可以了,我就是覺得你娘子總是弄出好東西,守著她方便一些」
「她答應給你生意做了?」
「昂,說是過年的時候給我,不過我可是沒虧待她哦,有分成給她的,」
「那是應該的,她讓你賺了錢,你不分她,小心她還會揍你。」
龍天臨尷尬的笑了笑,「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听說皇上下旨給北方增加糧稅了嗎?」
紀康臉色一正,接著點點頭。
「那是我娘子鼓搗的新種子,本以為可以讓百姓手里攢些余糧,沒想到糧食增產,帶給他們的卻是加稅。」
「加是加了,但是收的糧食還是比交的要多一些,」
「那百姓遇到災害,糧食減產,我也沒見朝廷給減稅啊?」
「有減的,只是地方官員不做為罷了」
「哼,全都中飽私囊了,抄幾家什麼都有了,就會拿著老實巴交的窮苦老百姓開刀。」
「其實本王約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有話就直說」
兩人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已經成了好朋友。
龍天臨不知道要怎麼說,他想了一下,「是這樣的,我有一好友,無意間看到你,覺得很是眼熟,就向本王打听你,一听說你是個孤兒,非常激動,想和你見一面。」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朋友家有關系?」
「也不見得,陌生人容貌相似的也很多,只是你從沒想找到親人嗎?」
「不想,我現在過的挺好,沒有他們,我不一樣活過來了嗎?」
「是啊,不在一起生活,哪來的親情,那點血脈,代表不了什麼。」
「我娘子跟我說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現在過的好就可以了,沒必要給自己增添煩惱,找到又怎麼樣,分開二十年,再相見,和陌生的路人沒有什麼區別。」
「話是這樣說,可生你之人要是能找到,也是一件幸事。」
「對我和娘子來說,無所謂啦,以後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就好。」
正說著話,雅間的門響了,龍天臨說道「進來。」
一個高個子男人披著斗篷走進來,當他把帽子摘下的那一刻,紀康愣了,這人怎麼和自己這麼象?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那個男人把斗篷掛好後,來到桌前,沖龍天臨拱了一下手,然後沖著紀康一笑。
「小兄弟,我是威遠大將軍的長子,我叫紀勇。」
紀康心肝一顫「你也姓紀?」
「對,就是我向九王爺打听你的。」
「我的姓是跟著以前養父家叫的。」
「我派人查了你的養父家,他們和我們紀府沒什麼關連,咱們一個姓純屬巧合,只是咱們倆的長相,倒是耐人尋味,你不覺得這中間有什麼嗎?」
「你家很多年前丟孩子啦?」
「是的,還是在上元節看燈的時候丟失的,他是我的小弟,我父母親發了瘋似的讓人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找到,到現在提起來,還在傷心,這個不說,你的年齡,也跟當初我們紀家丟失的孩子相似,多種巧合,這才不得不請王爺出馬。」
「我一個六品小官,你完全可以單獨找我說這事。」
「你可不知道,王爺有多護你,再說,我跟王爺也是朋友,這樣引見一下,還是比較順其自然的」
紀康很理智,身世什麼的對他來說不重要,知道自己是誰生的,對方家里都挺好就可以了。
他並不想讓人來破壞他現有的生活,更不想讓自己的小妻子,象別家媳婦那兒侍候公婆,她太累了。
羅家老小,上上下下她要照顧,朋友她要照顧,槐樹鎮周圍的百姓她還要照顧,她只有一雙手,一個腦袋,他太心疼她了。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