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姑娘!」花月拉起慕洛的手,說道︰「你指明了要花樓最好的面首過來,就是為了听曲兒嗎?」
在花月看來,慕洛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她過來幫忙的。
她甚至已經想到了,那樣才思敏捷的慕姑娘都被這王府荼毒,什麼皇親國戚都是人面獸心的垃圾!
可如今看見慕洛這樣子,有仿佛不是那種非打不可的狀態。
「嗯?我已經說過了,我沒事,就是找人過來彈曲解悶兒罷了。」慕洛微微一笑,大手一揮,道︰「你們不要停,接著奏樂,接著舞……」
「慕姑娘!你都已經這樣了,他們舞什麼你看得見嘛!你就不要強撐了!我這就帶你出去!」花月一改往日的柔弱溫柔,擼起袖子就要抬慕洛。
好在鳶尾眼疾手快擋在了中間。
「你做什麼?要搶人嗎!王妃是王府的人,你不許搶!」
「我!」花月正想和這小丫鬟好好理論一番,卻被慕洛拉住,倒在了她的床榻上。
慕洛本來只是想拉架的,沒想到竟然把人拉倒了,她胡亂的模了兩下,說道︰「那個……花月……你沒事吧。」
花月看著慕洛可憐的樣子,又是一陣心疼。
慕洛勾起唇角,順著胳膊模到了花月的手,說道︰「我不過是尋個借口讓你過來陪我幾天罷了……花月,你這段時間就待在王府,不要再回花樓了,好嗎?」
花月是在花樓中磨練出來的人,自然也慣會察言觀色,她見慕洛語氣中似是有些哀傷,這才察覺出不對勁,問道︰「慕姑娘……我記得上次見你的時候,你身邊有一位女俠,一個小童,他們去哪了?」
慕洛松開了握著花月的手,這個問題她不想提起,卻避無可避。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安琴姑娘……已經不在了,雁回……不提也罷,你也是與我相關的人,我不想讓你有危險,王府中比外面要安全,你就待在這,哪都不用去。」
「安琴姑娘……她武功那麼好……怎麼會。」花月有些不可置信的捂著嘴巴,急忙安慰道︰「慕姑娘,你也別想太多了,我會留下來陪你的,這些公子都是花樓的頭牌人物,樂色雙絕,鴇媽媽說了,您存在她那的錢,把他們全贖出來都是夠的,你想用多久都行。」
「呵呵呵,我這……听听曲兒就行了,實在用不上。」慕洛又一次靠下去,道︰「而且,時間也不長,三天之後,就可以放他們回去了。」
于是乎,青天白日,王妃住的地方發出陣陣絲竹管弦的聲音,雖說聲音優美,卻難免惹人議論,直到風聲傳到了王府的書房……
「報……報告王爺!」
何朝笙眉頭一皺,提筆運筆一絲不苟,道︰「進寶,我說了多少次了,遇到事情別總是慌慌張張的,我這邊還是處理公務,寫錯一個字都是要命的,你有幾個腦袋夠我砍啊……」
「不是!王爺,這次真的是很重要的事……」進寶跪在地上,衫子都被冷汗打濕了。
何朝笙並沒有放下筆,而是繼續寫著字,淡淡的問道︰「什麼事啊?」
「王妃交了幾個面首去房里,已經……已經待了一天了!」
何朝笙瞳孔頓時震動,沾滿墨汁的筆「啪」的一聲戳在了整潔的公文上,進寶嚇得直哆嗦,那不是「寫錯一個字就要命」的文書嗎?
王爺要砍頭嗎?不會是砍他的頭吧……
「呵,沒事沒事。」何朝笙那支筆抬起又落下,一次次的戳著可憐的紙張,墨汁橫飛,如一張充斥著暴力美學的畫。
「王妃受傷眼中,就算心有余,那也是力不足的,沒什麼大事……」何朝笙隱忍的說著,忽然將筆一丟,大聲道︰「沒什麼大事個屁啊!進寶!派人去告訴皇上,說我病了,沒有三五個月好不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請安文書讓他自己看!」
何朝笙說罷,便直接沖出了書房,進寶瞬間軟了下去,倒在了地上,模著自己怦怦跳的小心髒,慶幸著劫後余生。
何朝笙的腳步飛快,沒多久就到了慕洛的住處。
虧他還把最大的金辰殿收拾出來給她住,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恩將仇報!這還在養傷呢,這麼兩日都忍不住!
何朝笙氣沖沖的闖入院中,「砰」的一聲踢開房門,道︰「慕洛!你敢……」
「噓!!噓!!!」鳶尾焦急的豎起食指,比了噤聲的手勢,低聲道︰「王爺……王妃剛剛睡著,你這是干什麼啊……」
然而鳶尾還是晚了一步,因為慕洛已經醒了。
何朝笙頓了一下,看向床榻,見慕洛緩慢的坐了起來,他才拔高了聲音說道︰「咳!我听說,王妃在自己的寢殿中很是逍遙,背著我偷偷叫人進來,我就是過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慕洛聲音孱弱的輕笑了一聲,道︰「勞王爺掛心,只是覺得悶了,就叫幾個彈曲兒的面首回來,解解悶兒罷了。」
「你……你當真一點都不瞞著我啊!王妃!你好大的本事!你一個王妃做這種事,傳出去可是要被處置的!」何朝笙心中氣憤,卻只能拿桌子撒氣,然而慕洛房中的桌子是大理石瓖金邊的,他拍下去也沒得到什麼好處,白白將手掌拍紅了。
慕洛微微歪頭,道︰「王爺,你昨日……或是前日過來的時候,還說我不是王妃,怎麼如今又變卦了?你沒了妻子可以續弦,我離了丈夫自然也可以找人解悶兒,別人也管不到我,頂多也就是說幾句閑話罷了……」
「慕洛,你故意氣我是不是?」何朝笙又一拳打在桌子上︰「」你現在住在王府,代表的就是我王府的顏面!你丟我的臉,我就要管!那些男人呢?出來啊!見我來了都成了縮頭烏龜嗎?「
鳶尾急忙跪在何朝笙的面前,極力的陳情道︰「王爺,你還是不要生氣了,王妃因為晏姑娘的事情郁郁寡歡,好不容易才能听點曲兒疏解一二,才能安靜的睡一覺,再說那些那不是什麼面首,我看著……他們面目平凡,就是彈琴好一些罷了,況且也不都是男人,還有一位叫花月的姑娘也是彈的一手好琴……」
「花月……」何朝笙愣了一下,看向了慕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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