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斗之際,張聞風沒有與對手多費口舌的習慣,除非是另有目的要以言語擾亂敵人的心神,他面色冷冽,念頭稍動,他手掌抓著的藤蔓那一片,騰起綠色火焰, 瞬間便蔓延開來。
木火本質上亦是火,隨著他的心意控制冒出熾烈高溫。
灼燒藤蔓發出 啪聲響,他同時用身體快速吸取纏繞身上藤蔓的生機木氣,朝懷里揣著的暗青法盤灌注。
短時間內,他不可能容納磅礡沒有經過淬煉的生機木氣。
幸虧法盤是個無底洞,灌注多少接受多少, 綠色光圈在暗青底色上快速擴散, 漸漸明亮鮮活, 一點都不擔心會充爆。
對面那頭吞金妖猩透過藤蔓空隙看著這一幕,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用妖語怒吼了幾句咒語。
很快又有兩根土黃藤蔓從地下鑽出,將差點月兌困的張觀主重新捆綁結實。
張聞風分出心神,往荊鉤鐵絲藤不停輸入元法力,保持著對吞金妖猩的纏繞限制,他已經察覺,有兩根藤蔓已經被妖猩用手段摧毀,他右手放開五尺余長的棗木劍,從稍松懈的窟窿中探出,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
「纏繞!」
隨著右手五指掐動,發動青木纏繞術,吞金妖猩腳下那一片的草叢瘋狂生長,往碩大一團藤蔓攀爬纏繞,見縫插針,將所有空隙給擋得嚴嚴實實。
他趁機用神識控制著將飛劍攝出,握到右手,調整手腕方位切隔附近的藤蔓。
木火仍然往纏繞身上的土黃藤蔓灼燒, 他沒有放松對藤蔓的生機抽取。
即使土屬性藤蔓,其本質也是木性,只是吸取麻煩一些。
雙方不僅僅在比拼月兌困速度,也在相互消耗對方的法力妖力,是全方位的比拼。
吞金妖猩控制著土黃藤蔓纏繞,也必須時刻輸送妖力維持,否則會被對方一舉月兌困,它被突然纏滿遮擋視線的草叢驚嚇了一跳,隨即發現這些玩意中看不中用。
鼓蕩銳利妖氣掃蕩出大片空隙。
它反應過來,匆忙之中也用出一個小妖術。
不管有用沒用,可以騷擾使得對方分心就夠了,它也看出對方身上的防護非同一般,它的其它妖術攻擊,傷不到對方。
「流沙!」
張聞風察覺附近丈許地面,突然變成了流動的沙地,纏繞他的土黃藤蔓將他往地下拉動,他動念間,將纏繞術施展出來, 草睫細藤和灌木瘋長,穿插著從下方藤蔓空隙穿過, 將他整個托住。
他繼續加大對捆他身上藤蔓的生機吸取,不惜損耗木火灼燒,握住桃木小劍的手指一彈,有七八道青刺飛出,刺向空隙中妖物的雙眼。
能用上的法子,他都盡量試一試,分散對方心神,為施展劍神通尋找機會。
他已經將右手附近的藤蔓割斷,能夠把手臂探出一截。
「雕蟲小技,也敢獻丑!」
吞金妖猩對于這些小術不屑一顧,一口妖氣吹去,呼呼旋風席卷青刺無影無蹤。
六道銀色雷光突然憑空劈下,拐著彎刺向藤蔓空隙中妖物的眼珠、鼻孔、耳孔,驢子渾身鮮血趕到了,它協助雲、岑二人解決那頭獰蝠,顧不上與那頭狡猾兜圈子的飛天妖鼠糾纏,多添了兩處傷口,飛奔而至,當先發起攻擊。
「簡直是廢物!無用至極!」
吞金妖猩怒罵與它一起出任務的兩個同伴,身上有黑色金屬光澤流淌,擋住驢子攻擊它的雷光。
銀色雷光嗤擦著在妖物頭臉跳躍閃爍,雖然沒有傷到妖物,卻也能夠令它稍稍分心。
「十丈之外!不要接近它!」
張聞風喝道,提醒驢子和隨後趕來的兩人。
眼前這頭吞金妖物的厲害,超乎想象,他懷疑那大塊頭還有殺手 藏著。
雲秋禾揮舞左手法器,一片冰針射向上空,那頭飛天妖鼠速度奇快,來回騷擾他們,她主要負責驅逐飛天妖鼠。
岑三林落到地面十丈之外,身形陡然往前一沖,寬劍投擲出手。
一條手指頭細的土黃藤蔓從地面鑽出,蛇一樣纏向岑三林,被岑三林突然轉向的身法閃過,「鐺」,寬劍從空隙刺中妖物背心,發出一聲金屬踫響,劍器彈開轉向。
「這頭吞金妖物厲害,不知吞噬了多少金屬礦物。」
岑三林叫道,他身形極快折轉,欺近五丈之內,喝道︰「再來!」
右手雙指並做劍訣,對著妖物左肋一刺,寬劍配合著從另一個方向猛刺。
黑影一閃,飛天妖鼠躲過雲秋禾的攔截攻擊,伸出爪子抓向岑三林的後頸,迫使岑三林用身法往邊上閃去,一擊半途而廢。
吞金妖猩又受一劍重擊,身上金屬光澤晃動,
它體魄淬煉得再結實耐抗,也禁受不起如此連番攻擊的消耗,喝道︰「去!」
一道黑氣化作數片銳利黑刃,從藤蔓中間呼嘯而出,分幾個方向襲向岑三林,
同時加緊切割纏繞身上的討厭鐵絲藤,它想不通那個人類明明才漸微境初期修為,為甚能夠接連使出如此精妙木行法術?
連它拼著消耗,一時半會都不能切除身上的藤蔓,真是見鬼了。
以它的力氣,數丈大的岩石,一拳能轟碎,此番拼了命都掙不斷銅錢粗柔韌結實的粗藤蔓,這法術太怪異了。
難道對方與它一樣是五百年前的老家伙,守得雲開見天日?
「不要管那頭老鼠,全力攻擊這頭猩猩!不能讓它月兌困!」
岑三林用身法險之又險閃過黑刃偷襲,肩膀上被飛天妖鼠抓破,他順勢一拳,將那個滑溜的小家伙打飛出十余丈的黑暗中,叫道。
他看出情況似乎不怎麼妙,那頭吞金妖猩的體魄太強悍,一旦月兌困而出,他們只有逃命的份,根本不用想著抵擋。
雲秋禾一甩手,丟出一團寒霧到張觀主腳下地面,將流動的沙子凍結凝固,冰寒凍住下方的土黃藤蔓,幫助張觀主消耗藤蔓的妖力。
驢子在十丈外快速奔跑,落雷術接連轟擊吞金妖猩。
它不再追求技巧拐彎什麼的了,反正對妖物傷害不大,它每次就一道雷光劈在妖物身上,打得妖物後背前胸月復部處布滿閃耀的銀色雷光,積小傷為大傷,轟得吞金妖猩怒吼連連,空中飄逸著烤焦的肉味。
岑三林再次沖近用撒手劍夾擊妖物,他的撒手劍若是隔得太遠便威力有限。
飛天妖鼠刷一下飛來,速度極快探爪抓向跑動的驢子眼楮。
驢子閉著眼楮身上雷光密布,猛地一個頭槌狠狠撞去,「嗤擦」,飛天妖鼠被撞得渾身雷光,發出一聲「吱吱」驚叫翻滾著飛走。
驢子臉頰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傷口,鮮血涌出。
它繼續釋放落雷術攻擊那頭不能動彈的妖物,它要為觀主爭取時間。
雲秋禾醞釀的法術隨著她掐指打去。
「砰」,一團棗子大的藍瑩瑩冰晶在妖物的肚月復位置爆開,化作能凍裂金鐵的極寒,嘶嘶擴散。
接到傳音的岑三林閃身上前,控制寬劍轉彎狠狠刺在那片碧藍的皮膚上。
「嗤擦」,如銳器摩擦金屬,聲音刺耳,劍尖刺入數寸,一道指頭粗雷光順勢擊在劍身往傷處攻伐,流出的些許鮮血瞬間蒸騰成灰燼。
「嗷嗚」,吞金妖猩發出一聲痛叫。
它被雲秋禾、岑三林、驢子合力一擊重創,身上冒出濃郁的銳金黑氣。
它怒了,再不發威將有性命之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