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龍魂干脆利落一口答應下來,放開對楊水蘭的威壓,接著天空一物「啪」一聲砸在張聞風腳邊附近,卷起大片灰塵骨粉,是那頭受召喚鑽入龍骸中的小鯉魚,此時已失去了知覺,直挺挺躺在地面m看啦又看手機版)
遮蔽視線的濃霧黑暗消失,通道又出現在後面石壁上。
「請吧,本王不希望再受到打擾!」
龍吟聲听著有些疲憊的低沉,表現得誠意十足。
張聞風腦子急速轉動,飛快地給走近的楊水蘭傳音,他怎麼都不可能相信剛才還與他拼老命,口口聲聲要將他碾壓成渣的龍魂,他右手緊緊摳抓著巨鏈一股,打死都不能撒手。
「我讓她們先走,我走最後,龍王閣下不會介意吧?」
「走吧,本王的耐心有限度。」
龍魂含含湖湖同意了。
似乎在壓著性子,告戒對方別太得寸進尺。
張聞風偏頭對楊水蘭點頭道:「先走,我隨後出來!」
楊水蘭身上水波光紋緩緩流動,她在龍威壓制下吃了大虧,也幸虧臨時祭煉了這件五階水衣穿上,即使只能發揮出水衣部分作用,讓她熬了過來。
龍威可怕之處不僅僅是無處不在的壓力,還有各種古怪異法侵蝕,防不勝防。
她用水法托起陷入暈迷的小泥兒,隨手撈了一把地上的骨粉,用來向土證明下方的危險,眼神示意觀主小心,轉身走向斜後方的通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直到走出結界,楊水蘭松了口氣,腳下輕點,迫不及待往上空飛去。
「到你了,還不走?」
龍吟聲透著濃濃的不滿,催促道。
張聞風學著何廣君的干笑兩聲,嘴角扯動兩下:「不急,不急!」
幾乎同時,洶涌龍威和經文吟唱在空曠洞窟響起,一龍一人勾心斗角,不分上下,一個想要利用對方離開鎖龍鏈的機會除之而後快,一個現在是騎虎難下,不敢輕易離開巨鏈,便趁機讓楊水蘭去外面搬救兵。
張聞風還能堅持,但是面對狂暴的龍威肆虐,他可能頂不了多久。
生死關頭,即使頂不住他也得硬著頭皮頂,此地離龍骸約里許遠,必須要將龍魂耗得無力再戰,沒有其它路可走,他不指望龍魂會大發慈悲放他一馬。
打痛了,打得對方拿不到他的命,這一局才算贏。
所幸他外面還有幫手,到時岳安言用道家元相助,土和楊水蘭用寶物幫他分擔壓力,怎麼著他都有一戰之力。
「小子,你死定了!沒人能夠救得了你!你叫再多人來,都是給本王送補。」
龍吟聲夾雜鎖龍鏈造成的痛楚,念叨著:「小子你很聰明嘛,知道自己離開鏈條性命不保,那又如何?本王故意放那個低階神靈出去搬救兵,是不是很意外,哈哈!」
面對龍魂挑釁,張聞風不動如山,口中大聲吟唱經文。
身上光華閃爍,他鼻孔溢出的鮮血越發多了。
這是一場意志與心性的對決,他堅信挺過去就贏了。
念力如兩股潮水,一防一攻,于無聲處起驚雷,他在這一刻的感知達到頂峰,防備著龍魂的其它手段暗算,龍魂表現得太自信了,與被鎖龍鏈攻擊造成的痛苦相比顯得反常。
濃濃的黑暗中,四面八方沖出無數扭曲的黑影,朝著不能移動的張聞風撲來。
是煉制過的鬼魂傀儡,鬼哭狼嚎聲叫得吵人。
張聞風神色不動,他最不怕鬼物,左手反握劍柄「 啷」一聲拔出,手指轉動,長劍似乎黏在食中二指上,在空中刺出道道清晰又劍影憧憧的軌跡。
劍與心意相合,不離指尖,靈活而犀利,水潑不進。
念經、練劍對張觀主來說天經地義,成了身體本能,隨手揮之,都是偌大殺力。
食指上的絲絲冥氣滲透在劍氣中,對鬼物更有極大克制作用,刺殺洶涌撲來的鬼魂傀儡,如同宰殺小雞子,空中地面殘留下一團一團潰散的殘魂。
「好劍術,倒是本王小覷了你!」
隨著龍吟聲再次響起,鬼叫聲中有無數拳頭大的猙獰黑色甲蟲,無聲無息沖向被鬼物包圍的張聞風。
張聞風心頭一驚,他沒看錯的話,這玩意是寄生在龍身上的異蟲,叫龍虱,水火不侵,法術難破,牙口尖銳鋒利,啃金咬鐵不在話下,渾身盔殼堅硬。
巨龍身隕,龍魂將所有龍虱祭煉成了魂傀儡,成了一大攻擊手段。
他目前行動不便,倒是個**煩。
劍光一閃,他當機立斷劃了自己右手背上一劍。
他修道初成,又是純陽之身,鮮血有助于破邪祟,可惜現在右手不得空,要不用自身鮮血在劍身畫上血符,對鬼魂、邪祟殺力倍增。
鮮血沾染劍刃和劍尖,張聞風用左手二指馭劍,絲絲劍氣發出不停「啾啾」盤旋嘯聲,纏繞一只只飛撲攻擊的龍虱,勁氣縱橫,緩解牽制帶偏蟲子們飛撲的速度。
細微劍氣從蟲子空洞的眼孔刺入,有些要三兩擊,方能完全滅殺那一點殘魂。
汩汩鮮血從手背滾落巨鏈,鎖龍鏈冒起濃烈金芒,閃電般往中間的龍骸攻擊。
龍魂發出痛苦哀嚎,這一擊也令龍魂萬萬沒有想到。
以往曾經有人類修士用鮮血配合巨鏈對抗他的壓制,效果是有,哪有這般強烈?
那古怪人類小子的血液有名堂!
張聞風察覺自身血液能當法寶用,他哪還會客氣,小心控制著不浪費,盡數落到那一股鏈條上,左手馭劍,劍氣為絲擊殺著攻擊近身的龍虱,看似輕松愜意,實則念經、出劍一步都不能出差池,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巨壓之下,皮膚毛孔沁出血色珠子。
通道方向出現了三個身影。
土提前有準備,左手掌中托著飛來石,雷光游走激閃,發出「嗤嗤」聲。
經過這麼多年收集凡雷蘊養飛來石中那一點劫雷,已經能夠發揮出大作用。
他是土靈,原本就擅守,右手托著銅蟾蜍,散發一層層蟾蜍光影,將三人護在其中,往觀主方向快步沖去。
岳安言抿嘴跟隨土護法腳步,看著楊水蘭用法寶化作一顆顆晶瑩雨點,將一頭頭撲來的凶悍黑色蟲子打出老遠,土護法的雷光將漏之蟲擊殺,她不出手,只是跟著走就是了,這是他們在下來的路上,簡短商量的對策,只沒想到觀主境況這麼糟糕。
三人沒受到龍魂的威壓阻礙,或許是龍魂對抗鎖龍鏈攻擊,已經自顧不暇,他們速度極快,沖到觀主身後,岳安言伸手按在觀主右肩,精純元緩緩輸灌。
土將銅蟾蜍的防護圈子擴大,身上頓時像壓了萬鈞重物。
他接過了龍威壓力,左手探出,飛來石上雷光飛躍,擊殺阻攔著龍虱近前。
這些麻煩的玩意,切不可讓其撲到身上。
他已經看出觀主找到了克制了龍魂的法子,以他的韌性,和龍魂對耗就是,他怕甚,當是磨礪自身,也虧得離龍骸有些距離,否則離得過近,再加幾個都不夠看。
楊水蘭傳音道:「才靈氣潮漲初期,龍魂實力恢復不足,咱們再堅持一陣,便能安然月兌身。」
張聞風已經放緩了手背傷口處鮮血的滴落,先前是情況危急。
現在有了三人相助,頓覺輕松許多,他不是孤軍奮戰。
和那頭龍魂爭斗,他信心大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