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嚴靜妙手拔除侵入體內的異種巫力,吃了兩服哇苦哇苦的煎藥,歇息調養一晚,第二日施南關便能下床到處走動,臉上還留有青紫淤色。
看著驢爺老神在在享用城主大人送的美酒,他咽了咽口水。
這幾天是喝不成酒了,湊近前去,臉上擠出諂笑。
「驢爺,咱們爺倆打小的交情,整個院子里就屬我跟你玩得貼心,給你刷毛,捉蟲子,掰最女敕的孤白孝敬你,所以咱爺倆嘿嘿,你懂的!」
施南關搓著手指示意,沒去看鐵錦林拆台翻白眼發出怪笑聲。
驢子咧嘴呲牙笑了笑︰「南瓜,你說人話,別拐彎抹角。」
「我的意思是驢爺您這次弄到兩件納物空間寶物,您挑剩下的那件,反正也是閑著,借我用些時日。」
「你不早說,昨晚上我抹去印記,將那個黑色鐲子給阿杰了。」
驢子搖頭晃腦,看似很替滿臉失落的小胖子惋惜,低頭喝一口酒水,美滋滋。
施南關眼巴巴看向擦拭大槍的隊長,隊長眸子斜著往上微微一瞥,施南關忙道︰「應當的,隊長勞苦功高,是咱們隊的頂梁柱,今後有機會再輪到我,我是副隊長嘛,不急一時。」
按觀主指定的隊長、副隊長先後順序分配,他覺得很合理。
坐在桌子邊記賬的鐵錦林,口中又發出意味不明的「嘿嘿」干笑聲。
隊長慢悠悠道︰「鐲子給錦林在用。」
施南關很受傷,捂住胸口,滿臉痛不欲生,按隊長的排序他又會是最後一個,哪有那麼多的三階巫修跳出來給驢爺踩殺?他對從西廂房走進堂屋的嚴靜道︰「靜靜,快來幫我療傷,胸月復岔氣,我眼前發黑渾身發虛,好生難受,要暈了。」
腳下踉蹌,行將就木的慘樣兒。
嚴靜才不會上當,她已經听到對話,笑道︰「誰幫幫南瓜松松骨,他欠收拾。」
「好 ,這個我擅長啊。」
「別鬧,老鐵你爪子沒輕沒重,捶壞了你賠不起有敲門聲。」
嚴靜走出堂屋,穿過小院打開院門,外面站著一身白衣俊朗得刺眼的顧朝聞,身後還站著一名提著禮物的金風觀修士。
「听說你們昨日在城外遇到些意外,你沒傷著吧?」
「沒有。」
「我們任務期滿,即將返程,特意過來看看你們。」
顧朝聞見女子不苟言笑,言簡意賅,沒有要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他看到堂屋內擦槍的擦槍,說話的說話,沒有人往門口看一眼打一聲招呼,便不自找沒趣,接過禮物遞給曾經無話不談的嚴靜,笑容如常︰「一點心意,我就不進去打擾了。」
嚴靜遲疑一下,還是接過精致提盒,道︰「多謝,讓你破費。」
看著道一聲「保重」的俊朗男子轉身離開,嚴靜心情復雜得像天上紛紛擾擾的細微秋雨,那次與顧朝聞單獨見面,事後隊長倒是沒有如何說她重話。
只說「他顧朝聞真要是念及咱們三年同窗學道的情誼,就該大大方方上門來述舊,如此不合常理的私底下約請,鬼鬼祟祟的,算怎麼回事?心懷坦蕩,天地自寬。」
站了片刻,正待關上院門,卻見風度翩翩的陳青橋走了來。
「嚴姑娘太客氣了,怎麼還勞你在門口久等?」
陳青橋開了句玩笑,他是這邊的常客,說笑進門,與堂屋迎出的幾人拱手見禮,進了堂屋先掏出酒壇放在驢子面前,和驢子嘮幾句,再才落坐問候小胖子的傷勢,詢問尚卿雲如何了?
城內傳的是仙靈觀五人組倒霉地遭遇了巫族三階修士,差點團滅,幸
虧城內自在境高手及時趕到,替五人解圍,消息真真假假,不知哪個為準?
這是城主幾人為了替驢子掩飾,又瞞不過此事,故意放出的小道消息。
說了一陣話,陳青橋壓低聲音道︰「我听說你們這次出事,是遭人出賣,城內有人將你們的出城行蹤賣給了對面,你們斬獲頗豐,有小人眼紅了。」
韋敬杰低聲問道︰「陳觀主從何處听來?」
「我花了幾塊石頭,從西風酒館販賣消息的白老頭那邊听來,他說是對面的消息,具體是誰出賣你們,他不清楚,對面也不會說,即使花重金打听,得到的肯定是假貨。」
陳青橋門路廣,他是听到一點風聲,特意去找人打听。
施南關搓了搓臉皮,消去臉上的憤怒,兔崽子的,別讓他知道是誰?
要不是有驢爺保護他們,這次一個不落,全軍覆沒了。
生死大仇啊。
韋敬杰思索片刻,看向鐵錦林,道︰「你出去打听下,他是什麼時候任務期滿?將何時返程?」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有些巧合,禁不住仔細推敲。
嚴靜臉色微白,抿著嘴唇看向一邊。
她真不希望是那個人,形同陌路也好,相忘江湖也罷,如果變成了討厭的小人,她會非常非常失望。
鐵錦林微微點頭,朝沒有多問的陳觀主拱手,走出堂屋出門辦事去了。
施南關道︰「待我將養兩天,再去酒館茶舍轉轉,這副樣子不方便談事情,他大爺的,吃里扒外的狗賊」
被隊長眼楮一瞪,後面的粗話咽了回去。
他們在院子里談事情,除了有陣法遮蔽,還有驢爺在,沒人能夠不驚動他們偷偷听去。
陳青橋看出他們幾個似乎有懷疑目標,沒有多待,告辭走人。
約半個時辰,鐵錦林回來了。
「他任務期滿在城內多待了有半個月,從我們這邊回去,帶著人出城往東北方向飛走了,片刻都沒有耽誤,我托大寧的關系,問了東城門守門修士確認此事。」
嚴靜起身出門去西廂房,照看躺床榻上早就醒來的尚卿雲,陪著聊聊天解悶。
有些糟心事,不如不听。
施南關站起身在堂屋走動,道︰「我建議與岑三林說一說,請他幫咱們查一查此事,咱們不能明知吃這麼大個虧,還稀里湖涂不知是誰干的?」
看了一眼悠閑喝酒閉目享受的驢爺。
驢爺現在越來越像得道高驢,不摻和他們的大事了,如果這事由驢爺找城主去說一聲,肯定會將此事查一個底兒朝天。
韋敬杰道︰「等會我去找岑道長,再給觀主傳訊說清楚此事。」
張聞風捧著殘缺青銅劍,在溪邊林子來回漫步。
伸手接住飛來的符光,探查片刻,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希望不要是你,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道理我可是教過多次。」
想了想,給定西城的城主高軼發出傳訊,拜請他著人查一查有內奸出賣仙靈觀弟子之事,該露的爪牙,不要總是藏著。
再給韋敬杰回訊,問候受傷弟子,囑咐了幾樣事情。
將青銅劍拿著背負身後,他在考慮,仙靈觀是時候建立自己的情報收集人手了,十六名弟子,誰來領頭比較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