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兩項委托後,羅洛便離開了庭院二樓,徑直前往牡度牧師所在。
他身上有一封翰納仕所寫的邀請信,需要遞交給牡度牧師。
拉泰軍官摩根在拉迪亞茨克戰役中受的傷,一直沒有解決。
當地的牧師因為能力緣故,對此束手無策。
即便是本地的草藥師,在經過數輪治療後,也沒有什麼效果。
後來在漢斯以及他本人的推薦下。
翰納仕決定邀請牡度牧師前往拉泰,醫治摩根。
這也是他與戴維斯會議結束後,徑直來此的原因。
「日安,牡度牧師。」
羅洛一入門,便掀開面甲,目露笑意的打了聲招呼。
抱著一藥罐子鼓搗的牡度牧師聞言轉頭。
隨後驚訝道︰「我的天,是你,亨利。」
「是我,好久不見了,牧師先生。」
羅洛好奇的打量著牧師手中的藥罐︰「你這是在做什麼?制作藥劑麼?」
「呃用在繃帶上的一些涂料。」
牡度遲疑一下,還是道明藥罐的用途。
「原來是這樣。」
羅洛看出對方的遲疑,沒有多問藥罐的事宜。
轉而打趣道︰「我以為這事應該讓你的助手古溫德來干。」
「我也是這麼想的。」
牡度無奈笑道︰「但遺憾的是,以後這些活計只能我來做了。」
「只能你來做?」
羅洛一怔︰「古溫德他」
「別擔心,他沒有出事。」
牡度失笑搖頭道︰「他只是離開了這里,去追尋他所向往的冒險生涯罷了。」
「哦?冒險生涯?」
羅洛頓時想到了之前接觸古溫德時,對方那副酒鬼的樣子。
不由得眉毛一揚︰「我還以為他對酒會更感興趣些。」
「原本是這樣的,但是之前從拉泰來的一支商隊,帶來了比武大賽的情況。」
「他听的熱血上頭,沒兩天就跟我請辭,然後和那支商隊跑了。」
牡度無奈解釋著。
隨後他看著羅洛,若有所思道︰「說起了,你還是那個故事的主角。」
「比武大賽的冠軍騎士,拉泰的屠夫,還有軍官哦對,我似乎該稱呼你為亨利大人。」
「沒有必要,牡度牧師。」
羅洛連連搖頭,抬起左臂致意︰「我這只手可還是你保下來的,我們的關系可以更近一些。」
「好吧,既然你這麼認為,我也就不用改口了。」
牡度抬手模了模稀疏的頭發︰「那個混蛋跑去莎邵後,現在活計都是我在做。」
「這幾天頭發都掉了不少,如果你有合適人選的話,也許可以介紹過來。」
「我會教導他一些有用的,分擔一下壓力。」
「遺憾的是,我現在沒有。」
羅洛搖搖頭道︰「不過之後如果有的話,我會把他送來的。」
他自然知曉,牡度牧師這番言辭。
一方面是希望羅洛能介紹合適的人選,來分擔壓力。
另一方面,卻是一個善意的表達。
一個牧師的教導,尤其是醫療方面的,對于常人來說,可是天大的好處。
哪里會缺乏所謂的人手。
明白這點的羅洛,才會沒有拒絕。
「那就好。」
牡度教士頷首,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
「對了,你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麼?」
「當然有。」
羅洛從腰囊中取出一份信封遞過︰「拉泰軍官摩根大人,在拉迪亞茨克的戰斗中負傷昏迷不醒。」
「翰納仕大人期望你能前往拉泰一趟,醫治摩根大人的傷勢。」
「還有這事?」
牡度驚訝的將藥罐置放一旁桌面,接過信封掃視一眼後。
他蹙眉道︰「拉泰本地不是有牧師和草藥師麼?為什麼不讓他們進行醫治?」
「那兩個家伙能力有限,畢竟傷的是這里。」
羅洛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有些棘手了,不過我會去的。」
牡度想了想,將信封折疊放入懷中。
隨後,他拿起藥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里面的糜爛藥草全倒掉。
「這是什麼?」
羅洛看著牡度的動作,還是忍不住問道。
「呃,不合格的彷制品。」
牡度教士面露赫色,將藥罐放置一旁,隨手從木架上拿下一個圓肚藥罐︰
「它的原型是這個,夜鷹藥劑。」
「原來是這個,它效果挺不錯的。」
羅洛目露驚訝道︰「你打算彷制它賣錢?」
「當然不是,我只是好奇它的制作原理。」
牡度牧師搖搖頭,隨後舉起夜鷹藥劑道︰「既然你用過,那要不要買走它?」
「看起來你的實驗並布順利。」
羅洛好笑的接過夜鷹藥劑︰「雖然這東西我馬鞍袋里有四瓶了。」
「但能讓人擁有夜視能力的藥劑,我總是不會嫌多。」
說著,他遞過了幾枚格羅申。
「那就多謝了。」
牡度牧師面露欣喜的接過錢幣。
「好了,我該去一趟我父母的安息地了,就先告辭了。」
羅洛將夜鷹藥劑收入腰囊,隨後告別而去
一段時間後,塔爾木堡後山森林內。
剛剛拜訪過守林人,付出三枚格羅申而完成了之前承諾的羅洛。
此時已然來到了馬丁與莫拉還有比安卡的墓地前。
相鄰的兩處墓地,一處是他父親馬丁與母親莫拉合葬地。
另一處,則是作為前身女朋友的比安卡。
不過羅洛對這個人並不感興趣,如果是前身的話,也許會悲傷一下。
但他只對馬丁與莫拉,有所感觸。
「我回來了。」
羅洛蹲在十字墓碑前掃去一層灰土,低聲道︰
「以拉泰第四軍官、皇家見習騎士的身份!」
「做到這點,我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時間,因為一個被你們共同隱瞞的身份。」
「老實說,我察覺到這點時,真的很驚訝。」
「我本以為我一切地位權勢,都是靠一路浴血廝殺得來的獎賞。」
「但現在看來,或許不全是如此。」
「至少皇家見習騎士的身份絕不會是。」
「你們真是給我留了一份好大的驚喜與遺澤。」
說著,羅洛聲音低了下來,他一坐在地上。
喃喃道︰「當然,我想如果你們在世的話,也許我和他一輩子都不會察覺真相。」
「畢竟這太離譜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呼呼~
寒風于此時吹拂過整片墓地,那風聲像是馬丁對亨利與他羅洛的回應。
如果沒有那場覆滅斯卡里茨的災難。
剛剛穿越過來的羅洛,絕不會踩著累累尸骸,在拉德季的支持下,走到如今的地位。
他或許會成為一位鐵匠。
或者會因為出于對冒險的向往,而成為一位游商。
但
羅洛緊緊盯著十字墓碑,低沉道︰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一切悲劇已然發生也無可挽回。」
「我能為你們做的,就是承認這個事實,並去完成一個人子該去做的復仇!」
他抬起頭,露出一雙冷冽眼童︰「若是此前,我根本不敢抱有如此妄想。」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只要我能在尹斯特萬以及卡茨戰爭中抓住機會。」
「騎士階層于我而言,並非毫無機會。」
「若是能進一步展望封地,擁有組建戰爭軍隊的能力。」
「那也許在不遠的將來,我會帶著馬科瓦爾的頭顱回來祭奠你們。」
「還請等我歸來!」
等回到木堡的庭院時,時間已經來到了黃昏。
如今身份大顯不同的羅洛,自然也接到了戴維斯的晚宴邀請。
不過他的麾下倒是沒有這個榮幸。
直到羅洛參與晚宴結束,被安排到二樓的一處房間時。
他們還在木堡山腳下的一處倉庫修整。
次日,近午時分。
意識到飲酒耽擱了行程的羅洛,匆忙告別戴維斯。
率領隊伍踏上了前往莎邵的路程。
那里距離並不近。
以木堡為基準計算,也要大致兩三天的步程,或者一天不到的馬程。
所幸遙遠路途上一切風平浪靜。
直到他們來到了羅維那。
「這是炊煙?」
隊伍前列,羅洛蹙眉勒停黑馬,讓隊伍停歇了下來。
羅維那與斯卡里茨,都是覆滅在西格蒙斯之手。
所以,彼此之間的情況一樣。
都是尸橫遍野,血流滿地。
而現在,災難過後不到四個月,這里居然出現了炊煙?
‘是敵人?還是返回的居民?’
羅洛沉吟片刻,抬手找來神情凝重的史麥斯︰「去探查那里的情況,無論敵友,都盡力避免交戰。」
「是!」史麥斯沒有猶豫,領命而去。
望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羅洛也下令讓最笨重馬車上的幾人下場。
如果有意外情況,史麥斯無法擺月兌追兵。
他會依托馬車為屏障,跟敵人來一場殊死搏殺。
畢竟,從現狀來看,就算有敵人,規模也不會大到哪里去。
大致十分鐘後。
前往偵查的史麥斯返回了隊列。
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炊煙所在地下,並不是敵人而是羅維那的居民。
他們在之前的災難中僥幸未死,開始重建家園。
值得一提的是,史麥斯稱,那些居民里有一個牧師。
此外,還有一個騎士守護當地。
至于為什麼確定是騎士,自然是因為對方乃是一身金紋板甲。
「金紋板甲?騎士?」
羅洛蹙眉思索片刻,隨後道︰「正好也要經過,我們去看看什麼情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