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外頭傳來幾句對話聲,蘇九兒听見了招順的聲音。
「奴才會轉達的,嬤嬤您還是先回去吧。」不卑不亢。
另外的女聲不服氣,有些高傲的道︰「太後已經等了好些時候了,還是奴婢去請一請吧!」
隨後就听見招順的一聲驚呼,「陛下正和蘇妃娘娘在里頭用膳呢!」
然而她哼聲挑開簾子進去了,不明白陛下和蘇妃娘娘在里頭用膳,為何不能進去?
太後擺了宴等陛下去請安,遲遲等不來,先前還派了宮女來傳信,務必讓陛下去一趟,說的冠冕堂皇,為陛下的聲譽著想。
初一十五這種日子不來請安也就罷了,眼下可是遠行三個月回宮,這都不來請一次安,真是一點也不把她這個太後放在眼里了。
名義上她還是燕雲霄的母親呢!他雖然繼承帝位,還想越過她去麼?
太後氣不過,直接派了身邊的田嬤嬤風雪中艱行而來,請燕雲霄去她那里用膳,給她請安。
蘇九兒只听見耳邊簾子被撥動,有個人邁步進來。
田嬤嬤躬身進來,不敢直視龍顏,行了個禮道,「給陛下請安,給蘇妃娘娘請安。」
「奴婢奉太後旨意,特來請陛下前往用膳,太後等了陛下好些時候了呢,陛下也是該去看看她老人家了。」
太後和尹娘娘那一代人的恩怨,田嬤嬤自然知曉,所以他也沒當燕雲霄是個正兒八經的君主。
這個請,倒是說出了一分逼迫的意味。
等了半晌,沒有听見陛下的回應,反倒是听見細微曖昧的支吾聲。
田嬤嬤不由狐疑的抬頭看了一眼,見蘇妃娘娘坐在凳子上,陛下正立在她對面,單手捧著她的臉
她的原本洶洶的氣勢此刻頓時垮了一半,自己這
「奴婢」她不由得跪了下來。
撞破陛下這事兒,那還真是有些大不敬在里頭。
說完這倆字她才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出聲的好,若是攪擾了陛下的興致,自己這回怕是一頓處罰是免不了了。
于是準備跪著退出屋子先。
蘇九兒不知道燕雲霄是聾了還是過于投入了,田嬤嬤進來說了好大一段話他都不肯停下,她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其實燕雲霄听見了,他就是不想停,他不甘心,不舍得,就這樣終結這個來之不易且無限美好的吻。
但是他知道蘇九兒想結束了,蘇九兒在害怕他的進一步動作。
他輕輕地離開了蘇九兒的唇,見她滿面緋紅,桃花眼撲閃迷離,紅唇泛著被滋潤過的水光,胸膛劇烈起伏著。
喉結滾動,他抑制住內心蟄伏的瘋狂。
蘇九兒本能反應的躲開了目光,伸手在自己的唇上蹭了一下,擦掉曖昧的水漬。
燕雲霄也伸出大拇指在她唇上蹭了一下,帶著愛憐的輕撫。
隨後,一雙目光如刀一般,刮在了地上跪著的身軀上。
壞了他的好事。
招順緊隨其後,也挑簾進來了,咚的一聲跪在了一旁,等著請罪。
嘖,他也著實沒想到田嬤嬤說進就進來了,一時沒攔住。
燕雲霄未能得到平息的熱血在田嬤嬤的打攪下漸漸轉化為暴戾的怒火,他冷厲的皺眉,怒斥道,「招順,你真是越來越會辦事了!」
招順咚咚咚將三個頭磕的巨響,「奴才該死,奴才辦事不力,奴才沒攔住!」
他慌慌的請罪,瞧瞧陛下這怒火,招順跟在陛邊這些時候,都沒見過這翻騰暴怒的氣勢!
田嬤嬤這是撞見什麼了?
「陛下恕罪,奴婢什麼也沒有瞧見!奴婢是來請陛下和太後一起用膳的,既然陛下這里已經用過了,奴婢這就去回稟。」
她也急慌慌的請罪,以及搬出太後,企圖為自己開月兌一下。
太後?
燕雲霄冷笑,她算哪門子太後?
做皇後的時候還沒有威風夠呢?現在做了太後竟也敢如此張牙舞爪的舞到他面前來?
他陰冷的想著,怒火在眸底翻起一遍又一遍。
「寡人的吟華殿,誰允許你進來的?」
「太後?」他挑眉譏諷。
兩聲反問,冷幽幽的從燕雲霄的嘴里問出來。
忽的他眯起眼楮道,冷漠的開口︰「拖下去,杖斃,哪里來的送回哪里去。」
聲音不大,卻絕對的森冷狠惡。
田嬤嬤驟然一驚,沒想到陛下竟然全然不忌諱太後,竟然要將她打死!
「陛下!你不能動我陛下!奴婢伺候太後三十多年,您怎麼能杖斃我!」
她已經有些害怕起來了,渾身開始顫抖,因為她看見招順很快就喚來了軍衛,直接將她拖了出去。
冰天雪地里,除了陰風怒號,還有田嬤嬤撕心裂肺的慘叫。
軍衛們將她拖到雪地里,開始一下又一下的揮棍,悶悶落下。
燕雲霄從來沒有和太後正面起過沖突,她娘家的兵馬可不是吃素的。
這次是多年積攢的恨意和被打斷興致的暴躁揉和在一起,才讓他一怒之下有了這個命令。
打死了就打死了,這麼多年的矛盾,難道還怕搬到台面上說嗎?
況且,他這次可不打算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岐王。
外頭棍子落在人背上一聲一聲的悶響,听得燕雲霄厭煩。
他不耐煩的又冷罵道,「拖遠些!」
不一會兒外頭就听不到聲音了。
在做這些的時候,蘇九兒一直都是坐在凳子上舒緩自己的情緒,燕雲霄就站在她面前,將她護在懷里,手上時不時給蘇九兒順一下頭發。
桌上的飯菜早已冷了,招順會意喊了幾個宮女進來將台面收拾走。
燕雲霄壓低了眸子掃了一眼招順,似乎對他將田嬤嬤放進來的事情十分不悅,出去的時候招順听到燕雲霄的冷冷沉沉的聲音傳來,「權且記下。」
他在門外咚的磕了一個響頭,高聲道,「多謝陛下,奴才謹記!」
屋子里又沒人了,蘇九兒頭抵在燕雲霄的腰間,聞著特屬他身體的氣味以及凜冽的清香,且今夜他身體上的氣味格外的濃郁。
燕雲霄的手在她肩頭垂落的頭發上輕撫,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有人想繼續,有人不想,二人心知肚明,誰也不想戳破。
想著,她就有些為方才的放縱而懊惱。
因為男人的思維就是,你接受了他的第一步,就等于接受了全部,現在她又在矯情什麼呢?
思緒飛遠,蘇九兒便覺得腳下一空。
燕雲霄已經俯身像抱小孩子一樣,將她抱了起來,惹得她輕呼了一聲,神經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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