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寶地之路,那靈藥尚且還在準備渡劫,至少也有幾日的時間能夠運用,足以抵上數月苦功了!」
「幾位千夫長都不會進去,要留下來看守變化,將無人能干涉我等!」
一下子,人們按捺不住了,向通道沖擊,皆盡是戰兵與戰者,要趁機提升實力,在天路上更好的存活下去。
尤其是那片寶地的功效,讓人們趨之若鶩,幾日功夫就能抵得上數月苦修,所有人都渴望。
唰!
李昱已然騎虎躍入一處通道中,後方波動陣陣,人影閃動,瞬息快速沖來數十人,踩著戰兵,分不同方位站開,眸子火辣辣。
俱是盯著前方的寶地,他們都是奔著造化來,自然有貪欲。
而在這數十人之後,一抹金華急速迸射而來,化成一輪大日,直接向著李昱轟鳴而至。
「找死!」他瞬息復蘇真血,整個人如若赤玉聖靈降世,揮拳間千百道刀光匯聚成河,直接沖刷席卷向了那輪金陽。
轟隆!大日落碧河,粼粼映長天。
「這里可無人能阻攔,只有你我二人!」
陽兮面目猙獰,手中戰矛猛地刺出,哧的一聲鋒芒強盛,直接環切而過,令得後方數道身影都直接炸開,崩成血霧。
李昱雙目驟冷,周身赤玉凝結升騰,隱有一絲絲銀白電芒交錯而過,他俯身沖起,宛如出弦利箭,整個帶起氣爆,一拳化陰刀,轟在了戰矛上。
鐺!
兩人急速交錯,大戰通道中,十數息間飛躍百丈長空,一股腦的撞入了寶地。
「太凶殘了,這就是年輕天驕的實力嗎,就是百夫長都要忌憚退避。」
後方,人們吃驚,這也太可怕了了些,方才還有數十人呢,結果兩人交手一頓沖擊,也就寥寥一半還在了。
另一側,激戰中的李昱身前頓時一輕,一股莫名的失重感襲來,讓他整個人都騰空了一瞬,被莫名光華包裹。
待到一切散去時,眼前已然沒有了陽兮的身影,似是被隨機傳送分割開了一般,他整個人赤玉晶瑩,直接落到了山川間,掀起劇烈氣浪。
「那家伙的氣息,我隱約還能感受到,距離還不是太遠。」
他站在這里,像是獨自一個人站在一片荒蕪的世界中,遠遠的覺察到了一抹熾熱氣息一閃而逝。
顯然便是陽兮方才蓄勢打出的一擊了,可惜兩人被分割而開,卻是落了個空。
不過眼下李昱自然沒有耽擱下去的意思,他準備尋個地方閉關,借助一日抵數月苦功的特殊性將小涅槃丹吞服,打破大成枷鎖!
按照季靈所言,這藥效與己身根基有關,提升雖然算不上大,但卻真真切切能夠助力破開大成枷鎖;不過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就是服用人的根基足夠強大,否則用了也白用。
轟隆!
三陰刀光橫推而過,撕裂種種怪岩陰木,他一路前行,躍山澗而過,發現了一片碧清澄澈的湖泊。
那湖面有絲絲縷縷的漣漪擴散,充滿了柔和氣息,中央長有一株紫蓮,蓮葉散如台,在前方搖曳。
「此地不錯,可護持警惕也不能少了。」
李昱心下一動,霎時陣法外放而出,南方朱雀星靈,東方青龍星靈,西方白虎星靈齊現,分守三方。
而後鬼虎躍起,匍匐在北方湖畔,瞳孔冷幽幽的巡視著。
天地風雲四陣顯照,雲霧乍起,逐漸將這片湖泊籠罩,遮掩氣息,有乾坤相合之勢凸顯,加持李昱身。
他一步邁落,直接端坐在了紫色蓮台上,肌體晶瑩,寶相莊嚴。
一枚玉盒自天柱間飛起,自行打開,顯露出其中的紫紅色丹藥,表面有火焰般的紋路閃爍,散發陣陣清香。
小涅槃丹!
李昱深吸一口氣,帶動氣流將那丹藥裹挾,直接吞食入月復,霎時八十一天柱起伏,俱是一震,轟隆一聲宛如有雷霆炸響。
一下子,炙熱、瘙癢、擠壓、捶打等多種感覺齊齊顯露,由內而外的滲入血肉中,浸入骨髓間。
他像是被扔入火海中灼燒,又像是血肉內爬滿了蟻蟲噬咬,時而如一只只無形大手自四方內外不斷擠壓,時而如一桿桿大錘掄砸在身,錘擊陣陣。
涅槃,自然是要打碎重來,要拓展肉身底蘊,自然就要在苦痛中熬煉,烈火煆真金。
李昱雙眉微微蹙起,忍受著軀體內外傳來的苦痛,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漸漸的,百丈華蓋顯照,整個湖泊上方狂風大作,飛沙走石,讓湖畔地面都龜裂了,蓮台間浪濤倒卷。
隆隆!
下一刻,猶如發生了大爆炸,以他為中心,形成一片可怕的神力浪濤,向著四面八方洶涌,令得天地風雲四陣都震蕩了起來,不斷轟鳴,險些就傳蕩了出去。
三靈警惕,鬼虎回眸,俱是自湖中心感受到了一股蟄伏的可怕波動,將要噴薄!
「修行一途永無止境,人族先賢便是走在不斷打破極限、創造極限的路上,打破一重重枷鎖,不斷升華己身,甚至有人將半生都奉獻在了鑽研一境的研究中,開創了輝煌道果!」
「極限之路,枷鎖重重,那是束縛,也是認知障,沖破它!打碎它!超越它!」
祭司齊老的話語回響心中,讓李昱神色愈發平和,蹙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順著涅槃丹的藥力追溯,貼合著,感受著,融入八十一根天柱間。
他像是成為了天柱群落的中樞,熟悉著律動,跟隨著律動,直至掌控律動,這是一個奇妙的過程。
在外界,這必然是需要一段時間來體悟來緩和的,但在這處寶地內,便截然不同了,靈氣充裕,道韻外顯,遠超尋常苦功。
漸漸的,那股藥力被李昱吸納,讓他有了充盈之感,一股股壯大的神紋之力匯聚,開始在八十一天柱外堆積。
那神紋每一次環繞都帶起陣陣金鐵交鳴的鏗鏘之音,如若帶動了鎖鏈,在掙月兌無形的枷鎖。
此刻,一縷又一縷符號出現在李昱體表,猶若圖騰,密密麻麻,這是表象,而體內也如此,血肉骨骼皆顯。
鏗鏘!
金鐵之音傳出,這像是在掙開枷鎖,沖向更高遠的天地。
「不夠,還遠遠的不夠!」
李昱低語,注視著嶄新成形的天柱,這枚丹藥助他看清了方向,省下了他模索的時間,但還遠遠的不夠。
因為這枚丹藥只助他凝聚出了五根天柱,達到了八十六天柱之境,但卻是真真切切的沖開了大成枷鎖。
按照他所想,這應當與自己凝聚的百丈華蓋有關,這才凝聚的很輕易,因為正常的大成者只有八十一丈華蓋,顯然是對應著天柱根基。
而李昱卻足足有百丈,這自然意味著能夠支撐的更多,讓他走的更遠。
「趁著肌體間活力尚在,我需得勇猛精進。」
他定心,直接取出了紫氣神鐵與南離赤明神玉,一前一後,紫霞繞紅日,直接將自己圍在了中央。
這是要將自己當作器來煉,通過外部的刺激來逼迫潛力,也需要有一個度,否則一旦過了界限必然反噬己身。
可七殺星者,歷來剛烈無畏、逞強好勝,冒險犯難是常態,又豈會有這些顧忌?
熊熊!霎時間,他接引下火光,伴著紫氣繚繞軀體間,霎時便有血肉被點燃,滋滋聲刺耳。
「沖開大成枷鎖後,體魄與神力壯大的不是一星半點,承受力也變強了。」
李昱眉頭挑了挑,這點燃血肉的苦痛可不一般,連帶著神色都猙獰了起來,面皮上青筋暴起,渾身真血都加速奔流了起來。
轟隆!他直接進入了真血復蘇狀態,全方位升華戰力,頓感火光柔和了些許,籍此來熬煉。
霎時間,那五根嶄新凝聚出的天柱顫動,在火光下竟是有了濃縮的跡象,多余與虛浮的部分被擠出,被壓榨,變得更穩固。
李昱凝神感應,他發現這對肉身也是一種錘煉,這讓肉身也跟著發生變化,更加強悍了。
像是在鍛刀,這火光便是大錘,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著,百煉精鋼!
這讓他隱隱有種體悟,古往今來人如一把刀,胸中海岳,手底風雷,在俗世中千錘百煉,歷盡滄桑方才古樸無華,出鞘又入鞘。
而人年少,便是出鞘之刀,鋒芒畢露,所以有沖動,兩面三刀鼠輩宵小斬之,見不平見奸邪斬之。
人如刀我如刀!
如今,他就像是一把刀,一把經受著鍛造的寶刀,歷經種種淬煉被前赴後繼打磨。
一旦出鞘,那便是氣穿牛斗,霜寒九州!
四日時間彈指過,這片寶地逐漸有了異動。
天地間原本充沛的靈氣逐漸衰竭,像是外界有種某種大變一般,促使整個寶地都發生了變化。
與此同時,湖泊中央,紫蓮搖曳,一道身影通體火光滾滾,紫氣重重,天靈北方赫然沖起了一道流光。
嘩啦!
虛空中竟有黑色浪濤沖擊,一頭玄龜浮現,張口吞納星辰精華,流露黑白兩色。
北方玄武七星宿,陣成!
嘩!玄武昂首,拍動黑色浪濤,猛地與另外三靈匯集,一齊沒入了李昱的體內,二十八星宿陣成,盈盈星輝流露,宛如披上一層戰衣。
噌!
眸開劍驚空,他整個人完全不同了,氣息瞬間強盛了一大截,赤霞汪洋中赫然多出了一排天柱聳立。
轟隆!
瞬息間,這股氣息沖天而起,直接破開了雲霧,顯照山川間。
「是他!在那個方向,意圖潛修嗎。」
一座峰巒上,金甲妖族陽兮霎時立起身子,結束了修行,眸子中冷光一閃而沒,緊緊盯著那片湖泊的方向。
隆隆!
緊跟著,一道氣柱猛地自他身後沖起,陽兮駕馭天地之力,化虹而飛,直接就逼近了過來。
「終于讓我尋到了你!」
「可惜四日過去,你未能成功架起天橋,注定要隕落我手!」
「這一次,我不會有絲毫的顧忌,將徹底將你撕碎!」
金甲年輕人聲音不高,但是卻帶著一股可怕的冷酷,轟然降臨在了湖泊前。
他身材修長,手持戰矛,絲絲縷縷的流雲狀火浪環繞在兩畔,猶如大日神裔,得到了九天神陽的加持。
「你算什麼,敗犬亂吠。」
湖泊間,蓮台上,那少年輕語,一雙瞳孔也呈青白色,妖異無比。
他的話語不高,但足以傳遍此地,帶著一股威嚴,更有一種倨傲,睥睨過來,那像是一口刀!
一口打磨千古,出鞘耀九天的刀!
劍指方寸地,操刀斬不平!
噌!
開口出言而已,卻如神刀出鞘,鋒芒直劈心靈!
「人如刀,刀意入體?」金發少年吃驚,對方的表現超出了他的預料,整個人竟有一種可怕的道韻,氣息驚人的強大!
他不是築天大成!
那里不是八十一根天柱,而是九十根!
這個人族,打破了大成枷鎖,真的在極限之路上走了出去!
且還不是一步兩步,足足沖出了一重,九十根天柱整齊排列,震動瀚海般的血氣轟鳴。
這是要以戰力打破枷鎖,生生比肩百夫長!雖無種種神異,卻也是純粹的力量,血氣雄渾恐怖!
正在他心神震動間,那股刀鋒般的魔音再度響起。
「我正要去殺你呢,你卻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