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北域,神城中,一道身影立在城門上,沐浴天日金霞,通體被璀璨華光包裹著,如若太陽神靈下凡,發絲都一片絢麗。
「姜家之變竟然連他們都來了,雲斷山脈,那還是要見上一見的。」
他輕語,整個人立在原地不動,自道宮內卻有一捧清氣升起,化成身影邁步而出,那是一位白衣飄渺的高大男子,容貌卻顯得很普通。
若是放到長街上,恐怕一轉眼都認不出來。
這尊道宮神祇騰飛而起,整個人都散發出一抹飄逸感,但雙目內卻是有著兩點幽幽暗暗的靈光沉浮,像是一口寶瓶,牽引著一道道精氣沒入其中,顯得很妖邪。
搖光聖子目送著道宮神祇遠去,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依舊是立在那里,遠遠望著姜家。
他覺得,姜家狠人一脈的異變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在不滅天功修行者彼此都不認識的情況下,想要挖掘真相更是難上加難,會耗費一段時日,不值得真身前往。
因為兩大神功的特殊性,只有配對的吞天奴與不滅主才會互相知曉身份,其他的不滅天功修行者之間都是兩兩不相見,否則也免不了一場大戰。
這一脈本就人丁稀少,也禁不起這樣的損耗,故而傳承者都有所防備;只是這一次有些不同了。
姜家舉動太反常,就連他們這些種子都不得不提前派出,先行會面一場,一同找尋姜家內的狠人傳承者。
要查清緣由,抑或將之斃掉。
「時間還太早,我向來有耐心。」
太陽神子般的青年收回目光,那一抹笑意再次浮現,只是卻朝向了太玄門的方向,那里的種子,才應該是他要關注的。
至于其他的,很重要嗎?
此時,天風徐來,帶起一片葉子自搖光聖子的耳邊飛過,光景正好。
遠在北域大荒的群山峻嶺間,有傳送光華亮起,驚起四野飛鳥,走出了兩道身影。
「還在東荒內,甚至離荒古禁地也稱不上太遠。」
老道士雙目一掃,浩瀚神識便將周遭天地光景倒映心頭,悉數了然。
「多半便是昔年姬家神王所觸及的那一條路了,可惜段道長不知被傳送去了哪里。」
李昱微微緬懷了一下失蹤的段德,這一別便是不知猴年馬月再相見了。
一息後,緬懷結束,他開始打量起這片像廢棄多年一般的區域,周圍峰巒林立,有的大山高聳入雲,山巔積有白雪,有的則雲霧繚繞,四季常青。
大野茫茫,植被蔥郁,猿啼虎嘯,前方赫然聳立著一片石林。
在其中,李昱發現中央生長著一根又一根的雪白寶竹,正在日輝下綻放靈光,格外的輕柔。
每一株竹都如羊脂玉雕琢而成,溫潤瑩白,每一節都剔透,葉片閃爍白輝,林地不是很大,但靈氣更濃了。
這顯然是異種寶竹,對修道人有莫大的好處,飄漾有一股乳白色的精氣,讓人渾身舒坦。
李昱出手采摘了部分,放入了道宮中,而後便沿著石林而進,前行了能有三十余里,終于見到了一片瑰麗之地,瑞氣迷蒙,仙鶴飛舞,各種珍獸隱沒,氣象萬千。
而在前方則立有一塊石碑,上面刻有四個古字︰羽化仙谷。
「果然是這里,昔年的姬家神王便是由此離開。」
李昱隨手在此布下一層陣法遮掩,與地勢勾連在了一起,若無風水之道實力高超者,則無法破解。
日後說不得還要來此走上一遭,留些準備也是好的。
相較于東荒的的其他區域,廣闊的北域更符合‘荒’的描述,因為盛產礦脈,各大教,各大世家的源礦相當一部分都聚集在了這里,也導致開采的極為頻繁,赤地遍布。
在這樣的區域中,綠洲便顯得難得可貴,成為了修士們聚集的場所。
兩人離開了羽化仙谷,向著姜家的所在之地游歷而去,沒過多久便見到了一片綠洲。
這片綠洲名為曲州,方圓能有三千余里,算不上大州,在無垠的北域,這樣的綠洲有很多。
且此地距離北域最鼎盛的聖城足有數十萬里,可謂路途遙遠,遠離北域中心,並不是一個繁盛之地。
「曲州,此地倒是有些門道。」
李昱目光一閃,竟然走到曲州來了,這片地域最為世人所熟知的並非是綠洲,而是臨近的一片山脈。
在這片綠洲畔,有一片妙土,喚作雲斷山脈,昔年曾是狠人一脈的道場,內里有奧秘留存,饒是灰衣老人等傳承者也對此頗為熱切。
「看你的意思,是要往雲斷山脈走一趟了。」
搜魂過灰發老人的老道士自然猜得出李昱的意圖,能讓他動心的也只有那處狠人道場了。
李昱點點頭,如今修持了狠人一脈的天功,自然是要去上一趟的,當即一笑,直接踏足了人海中。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非常熱鬧,在這里,道宮秘境修為的修士都很少見,大多為凡人,所遇修士基本都是輪海秘境。
曲州無大教,更沒有聖地,相較于世俗而言,輪海修士便是飛天遁地的仙師了,道宮秘境的修士便可鎮壓一方,負責勢力的細小支脈。
但一旦放到了天驕爭霸的舞台上,便顯得很不起眼了,但天驕爭霸歷來都是最前沿的,代表不了芸芸眾生。
「歷來這里都會舉辦曲州的年輕俊杰聚會,小哥卻是來的早了,不過也可去雲斷山脈看一看。」
一位老者如是說到,並提及了近些時候以來,雲斷山脈內似乎有某種異變發生,已經吸引了不少修士趕過去。
「雲斷山脈,狠人道場發生異變?」
李昱輕咦,莫非是狠人一脈的其他傳承者趕來了,在北域中布局試探姜家?
一念至此,他便結束了城中的游覽,徑直向著雲斷山脈飛去,沿途所見修士的確不少,甚至還有離得較近的門派弟子。
雲斷山脈距離朝陽城一百二十里,山勢陡峭,聳入雲層中,故名為雲斷山脈,但也尚在綠洲中,充滿生機,非是外圍赤地光禿禿的景象,放眼望去,一片碧綠,漫山遍野都是大樹。
最高的一座山峰足有三千丈高,白霧蒸騰,雲朵繚繞,非常雄偉。
但詭異的是,這片山脈綿延數百里,堪稱一處寶地,山中卻並無門派,是一片無主之地。
根據李昱所知,並不是說此地不夠靈秀,而是因為千余年來曾經先後有三個中型門派在此立教,結果全都覆滅了。
縱使有著修為超絕的強者也難以保全,悉數葬滅在了這里。
久而久之,其他教派感覺此地不祥,從此便無人入主了。
事實上,雲斷山脈非常清麗,山水相依,龍泉汩汩,玉帶繞山,是一處修煉佳地,不然也不會先後有三個教派選中此地。
「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是絕地,地下縱有源脈,數量也少的可憐。」
李昱到來,以玄瞳觀之,此地雖然不是凶地,但卻有些特別,以地師術配合玄瞳觀望向前方,隱隱有一絲白霧升騰。
那絕不是山中的雲霧,而是地下升上來的,是靈覺捕捉到的霧絲。
「這里不是絕地,也不是仙土,卻有些異樣的感覺。」
老道士亦是生出了感應,但卻說不清楚,模模糊糊,像是隔著一層迷霧般,難以知悉。
「古之大帝的道場,多半有著某種遮掩的力量。」
李昱推測,可能是昔年狠人大帝所留道痕的緣故,就算是再貧瘠的土地也會變得不凡,何況本就是一處寶地,只是被道痕所遮掩,難以感知。
畢竟在百年前,某條堪與無良道士相提並論的大黑狗,便是在這里被困了十八年。
不過它是為了謀奪埋藏在這里的吞天魔罐,結果自己被困,魔罐罐身則順著地勢波動失落了出去,在一條干涸的古河道旁被北域大寇涂天撿到。
這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可至今也是一樁奇談,瞎晃悠撿到半件極道帝兵,堪稱是最離奇的奇遇。
李昱到來,迎面不是巍峨的山岳,而是一條非常寬闊的河道,也不知道干涸多少年,鵝卵石都近乎風化了。
這條干涸的大河道,從山中一直蜿蜒向山脈深處,如一條蛟龍一般,在地勢中則是被稱為‘渡人路’,意味著一線生機在此,是最安全的道路。
兩人沿著河道進山,轉悠了大半日,終于將這片山脈的布局模了個七七八八。
但要想進入,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吞天魔罐的蓋子,不知此時有沒有落入段德手中,他如今被傳送了出去,也不知離的有多遠了;不過這里埋藏的也可能只有罐身,罐蓋說不得在另一處。」
李昱望著深處雲霧遮掩的山脈,不斷思量著,吞天魔罐的罐身在十三大寇的涂天手中,罐蓋要麼在段德手中,要麼就還在道場中埋藏著。
不過段德從來沒有動用過,不滅天功與吞天魔功也不曾出現感應,倒也讓他有些不好確認。
上古年間,吞天魔罐震懾天下,關于它的傳說有很多,其中流傳下來的記載更是說明,那位狠人大帝將自己的一世身練成了帝兵,化成了後來的吞天魔罐。
而神胎超然而出,活出了新一世,可謂是極道帝兵中較為奇特的一列。
相對于罐身而言,罐蓋才是最精華的部分,傳說那是大帝的頭骨輔以仙材練成的,有她的元神烙印,魔罐中的魔字便是體現在這里,是恐怖的根源。
「嗯,這股氣機?」
忽地,李昱目光一凝,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
那不是他見過的任意一人,但卻有著不滅天功的波動發散,是狠人一脈的傳承者。
他收斂體內氣機,與足下山川連成了一體,宛如磐石般不動不搖,看向了遠處飛馳而過的一道身影。
其著白衣,面容很普通,與路上見過的行人無什麼區別,但就是這樣的平凡者,身上竟流露出了不滅天功的波動,這便十分耐人尋味了。
「他們果然到來了北域,為的是謀劃姜家嗎。」
李昱望著那落向山脈中心區域的白衣男子,陷入了沉思。
那里有一座斷山,非常的粗闊,斷面平整,像是以絕世利器斬開的,形成一個巨大的平台。
「怎麼回事,又來了一位年輕高手?竟也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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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四極秘境中。」
「怪了,前幾日便陸續有三位年輕高手到來,皆是聲明不顯之輩,如今又來了一位,莫不是出了什麼寶藏不成?」
有人疑惑,這幾日里雲斷山脈也不曾有什麼大事發生啊,卻突然出現了幾位這樣的年輕高手。
尤其是,他們並非一齊到來,而是逐一而至,就顯得很是詭異。
同時間,李昱有了念頭,竟是搖身一變,立地化成了兩道身影,陰陽雙身再現。
既然狠人一脈的傳承者出現匯聚,那自然也少不了他,同修不滅天功,都不曾相見,誰能認出誰來?
「桀桀桀。」
李昱陰身一襲黑衣,拿捏了一番姿態,笑得很陰森,氣質與本體截然不同,整個人都幽幽暗暗了起來,腦後有一輪紫黑圓光升起,像是墮入無間的魔佛。
他凌空虛踏,整個人便帶著幽邃的氣息落在了平台上,先前所見的白衣男子正立在這里,目光掃向了他。
周遭同樣還立著三道身影,俱是流淌著不滅天功的可怕氣機,皆盡不同,辨不出身份。
「又來了一位,看來姜家內鬧出的動靜委實不小。」
開口的是一個紗衣女子,花容月貌,披有著別樣的魅力,但卻是偽裝過了面容與聲音,與明面上的身份分割開來。
畢竟同為狠人一脈的傳承者,彼此間可算不上和諧,沒有互起貪念吞噬之心就算的上不錯了。
「嘖,不像是天功的修行者,反倒像個魔功的種子,不會誤闖了過來,為我等獻身吧。」
另一道雄渾聲音響起,那青年高足有一丈,虎背熊腰,身材魁偉健碩,黑發披散在胸前,散發狂野氣息。
他徑直盯了過來,雙手抱胸,口氣顯得有些蠻橫。
「旺盛的生機,蠻族的體魄,吞起來,很潤。」
李昱望向他,有奇異的在體內升騰,誘惑著;他一雙眸子內黑芒乍現,宛如兩口黑洞般輪轉了起來,森寒氣機霎時壓迫過去。
蠻族的狠人傳承者面露冷色,同樣感受到了體內的異動,這是在挑釁他嗎,他一步邁出,雙方氣機踫撞,讓高台上煙塵四起,一塊又一塊的巨岩月兌落,在空中便解體崩碎。
「好了,壓抑住你們內心吞噬的沖動,我們彼此之間還不到做敵人的時候,敵人在姜家呢。」
此時,一道身影生生切了進來,隔開了兩人對沖的氣機,正是那位近乎妖神一樣的男子,一頭紫發飛揚,如若天妖降世。
此人甫一出手,便瞬間引起了白衣男子與紗衣女子的注意,讓他們神色逐漸凝重起來,這是一個高手。
「妖族的不滅天功修行者,這是天妖體?!」
李昱目光一動,直接盯住了這個紫發妖族,這股本源氣機與外在特征,實在與妖族的天妖體太像了,讓他憶起了東荒的一則秘聞。
昔年,東荒妖族聖地天妖宮內曾出了一位天妖體,名喚妖月空,但卻遭人暗算導致先天本源受損,出世有缺。
而眼前這個妖神般的紫發男子一下子讓自己聯想到了妖月空,對方的體質與天妖體描述極為相似,很可能與昔年的天妖宮大變有關。
抑或說,他便是昔年謀奪天妖體的產物,如今在不滅天功的修行下很可能趨于圓滿,化成了完整的天妖體。
「嘖,天妖體,原來是你,昔年暴露出來不得不遠走南嶺,如今竟然又回來了,這是不怕遇上正主嗎。」
蠻族青年面露異色,像是認出了紫發妖族的身份一般,嘖嘖稱奇,一下子提及到了昔年的天妖宮異變。
所謂的正主,自然就是當今天妖宮的少主妖月空,原本的天妖體。
「遇上又如何,我殺他不難,只是在等待果實成熟罷了。」
紫發妖族很平靜,並不為所動,有著強大的信心。
他自覺擊殺妖月空不難,因為此時的他,比之妖月空更像是天妖體,更有不滅天功在身,實力在當今年輕一輩中絕對算得上可怕。
白衣男子一直不曾開口,這樣的五位年輕天驕聚集,勢必不會平靜,尤其是他們皆為狠人傳承者,注定難以和諧相處,波折四起。
「慶幸吧,否則今日便是我采摘大藥之時。」
李昱瞥了一眼蠻族青年,冷色一閃而逝,他自是不介意在此斃掉一位狠人傳承者的。
雖然到來的只是陰身,但依舊足以雄視年輕一代,少有爭鋒者。
「采摘大藥?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是誰?這里的可不是什麼修行吞天魔功的種子,而是修行不滅天功的收割者!」
蠻族青年戾氣十足,體內本就流淌著蠻族的戰血,加上不滅天功彼此間的刺激,自然更加沸騰。
尤其是李昱不滅吞天兼修,對他的刺激更是雙倍,是難以忍受的誘惑。
「哈哈哈!你算什麼東西,一株大藥耳,采摘與否不過我一念間!」
李昱負手而立,雙眸森冷,腦後紫黑圓光中有可怕的笑聲傳出,陰森恐怖,仿若昔年的狠人站在荒古前冷笑,透過時空傳來。
在其他人耳中,這笑聲無比囂狂,像是可以將諸天仙靈都踩在腳下,堪稱天下第一自負的魔音。
「動用玄功,你早就想出手了,我也正有此意!五位狠人傳承者聚集在一起謀劃,自然要先戰上一場分個主次!」
蠻族青年低吼,黑發亂舞,手中直接提起一桿方天畫戟,當頭就劈殺了過來,幾乎要撕裂這片天地。
他有擁有無以倫比的旺盛血氣,竟化成龍虎沖上高空,血光蔽體如一尊魔神降世,大戟撕裂虛空而至。
這片天地一下子就被割裂了,如太古凶獸出淵,崩塌山石,直接就轟碎了一處峭壁。
「有人在大戰!竟然如此年輕就踏足了四極秘境?」
這瞬間驚動了雲斷山脈附近的很多高手,諸多修士向這里沖來,人們很吃驚,何時出現了這樣幾位絕頂年輕高手?
然而,紫發妖族目光掃過,抬手便打出了一片神光,碾碎了數十道身影,當即將觀戰者悉數驅趕了。
不少人都膽寒,根本不敢再靠近,連氣機都難以感知到,無法觀摩年輕高手們的大戰,很是難受。
「紅塵萬萬里,人世采神藥;心高萬萬丈,我道日隆昌!」
李昱長吟,手捏龍印,霎時一條真龍從他的指端躍起,青鱗爍爍,龍軀有力,高亢龍吟一出,風雲皆散,九天轟鳴。
鐺!
他猛沖向前,真龍盤繞的拳頭直接就打了上去,與方天畫戟撞在一起,發出震天大響,在整片山岳上空回蕩。
兩人極速對踫,幽暗的圓光愈發深邃,竟是無時無刻都在吞食著逸散的神力與精氣,讓旁邊四人皆是目光一凝,有了幾分猜測。
鐺!鐺!鐺!
接連三聲巨響,李昱力拔山兮氣蓋世,黑發凌亂,眼眸懾人,拳鋒帶著絢爛的聖光,宛如一口天劍斬過,撕裂天地,神勇無比。
他掌指劈斬,縱橫交錯,竟打的方天畫戟連連顫動,聲音穿金裂石,響徹天穹下,生生將蠻族青年壓了下去。
「體魄交鋒,我蠻族還從未怕過誰!」
蠻族青年大吼,戰血燃燒,發絲飛揚,整個人都壯碩了一圈,拎著方天畫戟與李昱大戰了起來。
他們從一座山峰殺進另一座山峰,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各種仙光神雲澎湃,震動了整片山嶺。
李昱大笑,無盡的殺氣彌漫,長發伴著黑衣飛揚,眼眸越來越刺目,像是兩盞神燈在燃燒。
此時的他,展現出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風貌,囂狂霸道,將吞天魔功的魔意演化到了極致,與不滅天功相合,不像是一尊飛仙,倒是一尊魔仙。
一尊掀起無量大劫,血海滔天的修羅!
轟隆!
拳鋒對轟,長空炸裂,蠻族青年震動,腳步猛地向後一搖,他竟是被擊退了,有些不敵眼前這個魔焰滔天的可怕青年。
只見黑衣舞動如淵海,李昱渾身都籠罩在了墨色中,掌指間不滅神光滔天,竟是化生出了飛仙圖,成百上千條神鏈環繞飛舞,將方天畫戟掃的連連顫鳴。
他左手被千百符文環繞,猛地探出,一把握住了戟身,與蠻族青年角力,近乎要將對方舉起來了,另一手掄砸而起,宛如一座大岳憑空落下,直接砸向了蠻族青年的天靈蓋。
還未至呢,便有狂風撲面,獵獵如刀,在他的額前撕裂開一道血痕。
這一擊若是落實了,足以將他的天靈蓋都掀翻過來。
「夠了,到此為止,我們不是為了搏殺而來!」
終于,那名紫發天妖動了,如妖族天神降世,肌膚如白玉一樣晶瑩,眸子如深淵一樣可怕,偶爾會流動出紫芒。
在此刻一步踏出,震得四野隆隆作響,抬手就鎮壓了下來,神鏈飛舞盤結,要攔住李昱。
他看出了蠻族青年的窘境,這個神秘的家伙很危險,魔焰滔天,簡直不像是跟他們一路人。
「鎮壓我!你算什麼!」
李昱眼底戾氣狂飆,一聲清嘯,濃密黑發凌亂,在其身後一共有九條幽暗大瀑布逆天而上,一條條都粗壯如天河,滾滾而起。
彭湃聲中,竟是直接沖開了那只大手,讓紫發天妖都震動。
尤其是正中一條,是在他的天靈蓋中沖出的,刺穿了整片雲海,血氣如汪洋,斬斷所有神鏈。
九條血氣大瀑飛揚,竟是伴著李昱的拳鋒而鳴動,接天連地,像是要飛升而去,蕩漾開大片的光雨。
飛仙力!
紫發天妖目光一凝,這是凌厲無匹的攻擊,乃是狠人大帝創出的震古爍今的蓋世秘術,為匹敵斗字秘而生。
一旁的白衣男子與貌美女子不語,俱是有些震動,這樣的實力竟能壓過蠻族青年一頭,雖然那一擊未必能中,但顯然隨著交手繼續下去他的劣勢會越來越大。
「他又是台面上的哪一人?這股囂狂之意倒是與金翅小鵬王有些相像。」
搖光聖子所化的白衣男子目光閃爍,開始思量起李昱的身份來,妖族偽裝成人族也不算難事。
只是這樣魔焰滔天的家伙,真的是修持不滅天功那樣簡單嗎?身上那股魔意太深沉了,難道已經吞噬掉了自己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