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無王!
四字如雷鳴炸響,令全場失音,這樣一句話語自中州的人王口中吐露,對東荒群雄而言是無比強烈的沖擊。
尤其是,各大聖地的聖子紛紛敗退,根本不敵,就連金翅小鵬都被擊潰,摘下了王冕。
「這條過江龍,要一人壓我東荒嗎?!」
諸多聖子與聖女皆變了顏色,各大教最強傳人也是心緒激動,難以忍受這樣的屈辱。
但,他們真的不敵,就連神體姬皓月與深不可測的搖光聖子都沒有繼續出手,在交鋒時被震退。
場中,道一聖子李東來有些沉默,到來的聖子中只有他沒出手,不曾想卻是成了唯一站著的人。
「太強勢了,這里可是東荒啊,他中州的王卻橫推所有,找不出能與他抗衡的人來。」
不少修士都在嘆息,這樣一尊人王橫壓兩大域,實在讓人透不過氣,太可怕了。
也不知剩下的北原西漠與南嶺中,可有能與之爭雄的天縱人物?
姬家的弟子與搖光聖地的弟子們微微沸騰,但相較于其它的聖地而言,他們要好上些,至少兩位天驕沒有如幾大聖子那般慘淡。
此際,李昱獨立場中,黑發亂舞,神威滔天,負手而立,掃視群雄道「誰不服,盡管上來!」
一人壓東荒,遍問群雄,這是何等氣概,天下沒有幾人敢如此!
這七個字,可以說相當的狂妄,俯視各方天驕,要劍指天下。
修士們只覺口干舌燥,卻根本無法反駁,他確實有這樣的資格,打遍中州無敵手,橫壓東荒無王,簡直是年輕一輩的無上少年王,沒有人能站在他的面前。
在這樣的威勢下,搖光聖子目光漸漸閃爍起來,肌體間流淌的聖光愈發熾盛,在燃燒。
姬皓月不語,氣機卻隱隱在拔升,有浪濤拍打之聲回響,托舉著一輪明月冉冉升起。
「還有誰!」
李昱氣勢無匹,一腳踏落,天靈蓋上都沖出一道粗大如岳的血光,如大龍一樣貫穿天穹,聲勢駭人。
「什麼?!他究竟是什麼體質,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血氣,足以比擬化龍名宿了!」
年輕一代無不驚悚,這就是差距,如天塹一樣無法逾越的鴻溝,這樣旺盛的精血如怒海一樣,連綿不絕的拍打著,簡直要震碎他們的心靈。
同時,這股血氣密布,橫鎮長空,竟是化成了如山般的鉛雲,厚重沉凝,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一個人而已啊,卻能壓得兩大域天驕都抬不起頭來,難道又是一位如九千年前蓋九幽一般的神人嗎?」
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嘆,心中難以平靜,這樣的威勢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昔年中州的一位神人,在青帝坐化後逆沖而上,打遍五大域無敵手。
九千年過去,中州又要再續輝煌了嗎,誕生一段新的傳奇?
此刻,場中一片沉寂,顏如玉與妖月空對視一眼,皆是神色莫名,而瑤池聖女與紫府聖女則清淨如舊,沒有要摻和的意思。
如今離得人王最近的,只剩下了神體姬皓月與搖光聖子,但此時,人們卻發現他們三人的姿態有些奇異。
好似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齊齊向著殿宇深處的角落看去,在那里,竟有絲絲縷縷的霧靄發散而出,猶如觸手一般攀附蔓延過來。
「那是什麼?道場中的陣法嗎?」
道一聖子李東來心中沒來由的一顫,好似那霧氣內充斥著不詳一般。
諸多修士亦是沸騰,只見地宮四方皆有灰色的濃雲浮現,幾乎要壓落到了地面,一種古老的氣機透發而出,伴隨有濃烈的殺伐之氣。
「這是殺陣,只是未必是道場內的。」
姬皓月神色一凝,覺察到了不妥,他們是不曾觸踫到什麼機關的,卻有這樣的陣法出現,很有可能暗中有人潛藏,要吞下造化。
轟!
一瞬間,在旁的搖光聖子動了,他通體發出千丈光華,照破山河萬朵,如拈花神祗一般懾人。
臨近的霧靄中,一道黑影若隱若現,在聖光之下無所遁藏,顯露了出來,抬手就拍擊而下。
眾人看的分明,那是一個白衣男子,面容普通,甚至普通到扔進人群都難以認出的那種,卻有著無比恐怖的實力,一掌之下連虛空都蕩開了漣漪,形成漩渦。
「這又是從那里冒出的強者,在地宮中伏殺?」
群雄皆驚,就是三位受傷的聖子都變色,這突兀冒出的人物至少也是他們這一級數的,不弱于他們。
搖光聖子面色不變,雙手一揮聖光鋪天蓋地,每一寸空間都是可怕的神輝,讓人靈魂悸動。
他竟是直接與這白衣人大戰了起來,轟鳴聲震蕩古殿,展現出了超絕的實力,比之諸聖子都要高出一個層次,讓群雄變色。
而姬皓月亦是神色一動,在旁竟有一桿大戟向著他劈殺了過來,當即心念起,海上升明月,一縷縷月華飛射,直接架住了那桿大戟,迸發開金鐵之聲。
緊跟著,一個雄健的漢子自霧靄中顯現,肌體間紋刻著繁復的蠻紋,血氣無比的強盛,竟是揮動著大戟將襲來的月華悉數破滅,整個人都壓了過來。
又出現一位?人們震動,這實在令人意外,堪比諸聖子的存在竟然接連而現,且是以伏殺的姿態出手,這是何意?
噌!
此時,獨立最前方的李昱也遭受到了襲擊,有身影飛馳而至,根本沒有隱藏,逼近就是一擊。
在他五指間萬道漆黑劍光射出,演化成一片劍海,整個絞殺了過來,威能令群雄都吃了一驚,肌體生寒。
「散!」
李昱負手獨立,一聲大吼,巨大的地宮都要被掀翻了,鉛雲沸騰,竟是整個倒懸而上,磅礡血氣與劍海對踫到了一起,震的長空都隆隆作響,出現了大片的漣漪漩渦。
「竟然敢向人王出手?」
修士們都很意外,在群雄都退避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敢對這位中州的過江猛龍出手?
膽子也太大了些。
就連交手中的搖光聖子與姬皓月也忍不住看了過來,他們也很驚異,敢向人王出手的,實力有多強?
「不用看了,他既然敢出手,那就不會弱于人王。」
「還是好好關心你們自己吧,在劫難逃的魚兒。」
霧靄中,又有兩道聲音傳出,走出了一位紗衣女子與紫發天妖,目光直接就盯上了紫府聖女與妖月空。
聞听此言,不少人都震動,在那破碎的鉛雲與劍海間,赫然走出了一位黑衣青年,他眉宇森寒,有著一股超月兌世外的魔意。
不是惡,亦非邪,而是無法無天的魔,一尊超然如仙的大魔。
「人王,久聞盛名,可惜未能一戰,今日便以你之身補我遺!」
來人同樣很強勢,輕描淡寫,直接就拍出了一掌,看似平淡無奇,卻在虛空中烙印出一個黑洞,無法消失,定在那里,吞噬一切。
「有意思,果然是田野藏麒麟,東荒還有你這樣的人物。」
李昱分毫不讓,腳踏大地,抬手同樣是一掌印了上去,璀璨恢弘,熾烈如陽,竟化生成一輪赤金大日,整個撞入了黑洞中炸開,雙雙潰滅。
砰!
黑衣青年再次發難,如一道鬼影一樣,無比莫測,在虛無間穿行,陰風怒號,魔氣森森,可殺天地萬物,可滅千軍萬馬。
李昱渾身精氣澎湃,他如一尊神爐,光芒萬丈,血氣洶涌,似汪洋一樣浩蕩,硬撼強敵。
轟!
他用力揮動拳臂,打出九道天龍,至剛至陽,各餃著一輪璀璨金陽,噴薄而出。
來人大笑,掌中結印,化成了一片浩蕩無垠的北冥魔海,內有大鯤躍天,攜黑月而現。
轟隆!兩者對決,竟發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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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海嘯一樣的可怕聲音,下方地宮沸騰,炸碎了成片的殿宇,遠處更是山崩地裂,一座峰巒被削平。
兩人見面,僅僅一擊,就造成了極度可怕的景象,讓年輕一輩望塵莫及,差距大到讓人心驚。
「你是何人,為何在地宮中伏殺我等?」
負傷的紫府聖子忍不住開口,這讓他有了不好的聯想,難道與狠人道場有關不成,有人籍此要坑殺東荒年輕一輩?
眾人亦是驚奇,這黑衣青年又是自哪里冒出來的?竟然能與強勢無匹的人王交鋒,生生硬撼了數擊,更對拼了一式神通。
這可是先前諸天驕都做不到的,可見其實力之可怕。
「我名,波旬!」
黑衣青年立在高天上,黑色的霧靄起伏,紫色的流光蕩漾,他永遠處在黑暗中,像是無盡天域外的可怕魔王。
霧靄起伏,紫色的神光在蒸騰,一種無法無天,無我無道的可怕氣息在彌漫,如一片黑色的天穹,遮蔽了日月群星。
波旬?六天之主,大天魔王波旬?!
眾人驚異,這不是傳說中的人物嗎,曾在西漠的佛門典籍中匆匆一現,疑似與阿彌陀佛大帝有關,而今竟然有人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這是要身化大天魔,吞盡寰宇天驕嗎?
「波旬?」
搖光聖子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這便是他的名諱嗎,為何從來不曾听聞過?
這個人,真的是在東荒崛起的嗎?
見到這一幕,紫發天妖幾人的笑意又濃了三分,他果然能夠抗衡人王,與之大戰。
嗡嗡!霎時間,他們便啟動了陣法,霧靄愈發濃郁,將整座地宮都包裹了,呈現出一片迷蒙的姿態。
且,各大天驕都被分割了開來,形成一處又一處的戰場。
李昱面前,只剩下了天魔波旬,但兩人卻是無比的微妙,僅僅是氣機在交鋒,沒有一絲一毫出手的想法。
另一邊,搖光聖子與白衣人的交鋒也停了下來,目光掃向了其他的戰場中。
五位狠人傳承者中,竟只有三位真的在戰斗,打的激烈無比。
尤其是姬皓月與蠻族青年,神體之強讓他都有些意外,可以說絕對是強過那些聖子,異象一出更是令他都頗感棘手,有些拿不下。
「先天道胎,可真是令人艷羨的體質呢。」
另一邊,紗衣女子款款而來,出手橫擊紫府聖女,對于道胎本源頗為在意。
紫霞不語,只是專心致志的對敵,對于眼前之人的來歷,她隱隱有了猜測,很可能與昔年的狠人一脈有關。
只是到現在對方都不曾展露出那樣的手段,與傳聞中的吞天魔功並不相同,很是奇異。
地宮上方,傳送陣的光華再度亮起,竟是走出了幾道黑影,他們凝望著霧靄覆蓋的區域,緩緩露出了一絲笑意。
「很好,將東荒年輕一輩一網打盡,更可借助他們的血來開啟道場真正的寶藏,將塵封的吞天魔蓋取出來!」
「可惜,魔罐罐身被昔年闖進來的一條大黑狗給攪和了,失落出去,被十三大寇撿到,真是個禍害。」
「這次不能再出意外了,將吞天魔蓋取出,我等便底氣更足了些,加上黑金龍紋鼎,一些極道勢力都不如我們。」
幾道黑影交談著,提及到了道場深處的寶藏,需要群雄的血液才能開啟。
而他們還知曉,完整的吞天魔罐便留存在這一處道場中,只是昔年出了意外,被一條可恨的大黑狗破壞了局面,致使兩者分離,散落了出去。
可就在他們要趕往地宮內,擒住一行人開啟道場寶藏時,卻駭然的發現身軀無法動彈,被封鎖在了虛空中。
「有人封印了虛空,將這里截出了天地之外?」
幾人驚異,卻發現面前虛空緩緩扭曲,走出了一位老道士,正淡淡的看著他們。
「陰溝里的老鼠一旦冒出來,那便不足為慮了。」
老人抬手一招,便見幾道黑影面露驚恐之色,身軀竟不受控制的縮小,化成了幾粒塵埃落入了老道士的掌中。
同時間,陣法中的李昱收到了蔡族大聖的消息,面上露出笑意,直接擲出了一方人石像,融入了霧靄中。
波旬亦是取出九九八十一桿陣旗,飛射入霧靄八方,改天換地,直接佔據了陣法的主導權。
一下子,戰場局勢變化,激戰中的姬皓月、紫府聖女等悉數被分割而開,散落入地宮各處。
而紫發天妖、白衣男子、紗衣女子,蠻族青年,連帶著搖光聖子都一同被傳送了過來。
他們看著眼前分立的兩人,神色逐漸變得驚疑不定。
「波旬,你這是何意?」
紫發天妖蹙眉,頭懸的古塔明暗不定,這兩人竟然沒有交手,反倒一副從容的樣子等待他們到來,委實很詭異。
「沒什麼,魚兒上鉤,該收割豐碩的神藥了,畢竟要聚集你們,以及背後的護道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開啟狠人道場,也離不開你們的助力,也到了為我捐軀的時候了。」
然而,波旬與人王竟是同時開口,聲音重合在了一起,震蕩著每一個人的心神。
這兩者並肩而立,面上俱是掛著笑意,讓搖光聖子瞳孔一縮,有了不好的聯想。
也許,並不止自己是化身在此,真身伺機而動,還有一人同樣如此!
「你們,是同一人?!混入了我們內部來布局坑殺?」
「該死,你竟是一直在利用我們,還要反過來吞掉我們?」
「你才是姜家內部的狠人傳承者?一切都是你主導的,將我們引來!」
每一個人都發呆,這一切出乎意料,讓人不安。
就連講究鎮靜與冷酷的幾位狠人傳承者此時也都渾身僵冷,寒意直冒,覺得前方那個人王極度危險。
為了坑殺敵人,將自己都算計了進來,究竟誰是餌?讓人生畏。
「與其等你們設局,以各種手段逼我出來,謀劃姜家,還不如我自己來設計,將你們一次性掃平;當然,結果就是變成了另一個樣子,由我來牽著你們走。
作為感謝,我會收下你們的本源的,與我融為一體,同去神胎飛仙。」
李昱輕笑,若無這幾人,狠人道場開啟可是相當不容易,更遑論以他們的本源開啟門戶,取出吞天魔蓋了。
「真是好大的手筆,要吞盡我們的本源。」
狠人傳承者們心中一沉,神色難看到極點。
誰也沒有想到,人王化兩身,將東荒各大勢力與狠人一脈都耍的團團轉,將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一人得了最大的好處。
甚至還要吞掉他們的本源,籍此打開道場深處,連吞天魔蓋都不放過!
「竟然是他的手筆,先前姜家之變也是他主導的?」
搖光聖子也目光怔怔,就像是精心醞釀準備了了一場大戲,到頭來無人欣賞一樣,他像是一拳打進了空氣中,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化出個白衣男子,準備趁亂謀劃,結果什麼都沒撈到,還把自己搭了進來。
此際,幾位狠人傳承者面面相覷,都知道壞了,他們陷入殺局中,反被坑了,當即身形一動,就要沖出陣法,月兌離地宮之外。
只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想要逃走很難,此刻地宮周圍白茫茫一片,各種霧氣升起,如混沌一般在流動,充滿了壓迫。
人王像與殺陣相合,將所有人都囚禁在了這里,無法掙月兌,無法逃避。
「來,我帶你們同去飛仙!」
人王大笑,波旬相隨,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交錯而過,直接撲殺向了狠人傳承者們。
吞本源,祭精血,奪魔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