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含廟內,佛前染血,斑駁一片;有金霞垂落,沾染其間,似真似幻,讓人辨不清。
第十佛子圓心降臨,客居此地,如今也要出手,行強取橫奪之事,將涅槃經帶回須彌山。
「竟是第十佛子親臨,此番可平禍患也。」
「圓心佛子,為須彌山十八天驕之一,持杖行世間,曾與高僧論法三日三夜,綻金蓮之景。」
伴隨著第十佛子現身,僧眾們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悉數安寧了下來。
在他們眼中,這便是相當于東荒諸聖子級數的人物,自然可鎮這囂狂之輩。
「第十佛子,連前三都不是,也敢在我面前出現。」
李昱冷眸瞥來,殺氣盈野,當場就要斃掉這自須彌山走下的十八天驕之一。
他一步邁出,霎時風雲變幻,長天抖動,如若有山岳橫移,大江改道,隆隆之音自下傳來,帶動了整片殿宇都在搖曳。
「阿彌陀佛,施主魔性深重,度化不得,只好在佛前動刀兵,真是罪過,今日便降妖伏魔,取回真經。」
第十佛子圓心雙手合十,口誦慈悲罪孽之言。
他口中念出一段古經,身體放出無量光,如一尊金剛一樣化成丈六金身,手持禪杖向前打來。
砰!
禪杖轟鳴,如雲霧般的佛光繚繞,重如大岳,可凌空抽爆一座山頭,威能駭人心神。
「口中說著濟世救人,卻一肚子男盜女娼,在污濁中言清淨,借慈悲之名行惡,一灘爛泥!」
李昱指點冷斥,天靈蓋中沖出一道粗壯的血氣,穿透雲層,將一座殿宇的屋頂都掀翻了,整個沖起。
他渾身發光,如光明白金所鑄一樣,神芒熾盛,每一寸血肉都蘊有毀滅性的力量,伸臂,展腿都要將虛空壓塌。
只一動,便有山呼海嘯之音迸發,肆虐長空,將那金色佛光攪成了碎屑;拳鋒動如雷,沉如山,幾有恨天無把,恨地無環之勢。
砰!太剛猛了,雙拳擂動乾坤,讓禪杖劇震,如黃鐘大呂在轟鳴,兩者硬撼間萬道聲波洶涌,廟宇四野如汪洋一樣,土石起伏,形如海嘯,卷上高天。
轟隆!
狂風過境,猶如驚濤拍岸,直接將一眾僧侶都沖飛了出去,橫七豎八栽落一地。
蹬蹬蹬!圓心佛子腳步連退,竟是在這一擊下不敵,持杖之手都顫抖起來,如遭錘擊。
「好強的肉身,足以與前三佛子相媲美了,難怪要來取涅槃經,如此魔軀渡來我教當護法更好!」
他微微一驚,除卻與前幾位佛子的交手外,他還從未在肉身上吃過虧,如今卻是遭人橫擊,虎口都崩裂了,不斷淌血。
「還是你來跪在我身前,日夜叩拜的的好!」
李昱逼近,捏抱山印,胸中養山岳,手底蘊風雷,一座百丈銀山自他臂彎中成型,凌空擲來,壓得長空坍塌,出現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縫。
「大明天鵬印!」
圓心佛子一驚,這峰巒如落陽,太熾盛了,足以橫殺四極秘境的高手。
他低宣阿彌陀佛,得到加持,當即禪杖挑起,如一座撐天支柱,頂向砸落的抱山印,涌動無盡佛光,此外在頂端還有一只大鵬飛出,抓殺而來。
咚!大山壓落,有粉碎青天之勢,將這桿長杖壓得節節倒退,滋生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紋。
而那飛出的大鵬長啼,卻被李昱揚手便抓到了掌中,雙掌開合,直接將之噗的一聲生撕了,崩裂成漫天光雨。
他攻勢凌厲,根本不予喘息之機,凌空一蹬便出現在了銀山之上,踏著峰巒便碾壓下來,活生生將禪杖崩斷了,碎成三截,貼著圓心佛子的面龐劃過。
「如此魔威,非我所能敵,當速速傳訊他人,圍殺此子!」
圓心佛子心頭大駭,這太可怕了,完全就是碾壓,三兩下就將他擊潰,全然不敵!
他當即就要逃竄,將消息傳遞予前九位佛子,一同來圍殺取經。
「你不是要取經嗎,不是要度化嗎,怎麼逃了?」
長空間,卻有一道冷然之音落下,帶著劇烈的轟鳴聲,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下來。
砰!踏腳如山崩!
李昱蹬腳,大岳凌空壓下,直碾的月白衣衫破碎,圓心佛子在這一擊下飛出去百丈遠,渾身破爛,身上有一層佛光亮起,在這一擊後暗淡,保住了性命。
「什麼妖孽?將護身法器都打爆了?」
圓心佛子大駭,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才穩定住身形,方才若不是以護身法器擋了一下,必然被打裂了,直接隕落。
然而,還不待他反應過來,便有一陣沛然大力傳來,直接讓他兩眼一黑,如被一道天雷轟中似的,當場就沉墜了下去。
「天吶,那大魔好凶狂,竟然腳踩第十佛子!」
僧眾嘩然,希望燃起又破滅,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尊大魔腳踏第十佛子,如踏腳石一般蹬了下去。
砰!
李昱負手,踩著第十佛子從天而降,一腳跺碎了他的胸膛,四分五裂,腳掌都蹬穿了過去,踏在地面上。
「啊!我金身不滅,再現佛軀!」
圓心佛子羞憤不已,竟然被人如此碾壓,殘缺的頭顱震蕩,元神在大吼,想要聚集在一起。
然而,他所擔憂的情況並沒有發生,李昱沒有阻止,就這麼負著手待他重聚身軀。
噗!
就在他復原身軀的那一刻,一只大手如約而至,直接拍落在他的腦袋上,將之整個壓入地面中。
「你!你竟然如此辱我,折須彌山的臉面!」
圓心佛子悲憤抓狂,竟然被人如此羞辱,等著他重聚身軀,整個打入地中,跟打樁種地似的,將他當作了玩物。
「須彌山的臉面與我何干?你只需叩拜!」
李昱漠然,大手一拍就將他壓到了跪下,叩拜在己身面前。
「第十佛子被打到跪下,這是天大的變故啊,剩下的十七佛子都要出手,絕不會坐視!」
「十八佛子下須彌,卻被打到跪下叩拜,這太強勢了,也太霸道了,這到底是什麼人?」
僧眾人無一不悚然,光禿禿的頭皮一陣發涼,幾乎就要癱倒在地上。
十八佛子是什麼人?只跪我佛!只拜佛祖!如今卻是被這尊大魔打到跪拜,實在太可怕。
他是要自比佛祖嗎,一人打穿十八佛子?
「你這大魔,會後悔的,還有九位佛子在前,實力遠勝于我,得我佛啟迪,絕不容你作亂西漠!」
第十佛子面容染血,猙獰無比,原本的慈悲祥和之意蕩然無存。
「你當拜我如拜佛,十八佛子,你只是開始,看看你們能有幾個活著走回去。」
李昱一指點落,洞穿了圓心的眉心,生機盡滅,讓這位第十佛子直接跪在了阿含寺佛像的面前。
昔年,是他們取來了阿含寺佛像,也是他們竊據供奉之位,如今卻跪在了此像前,不得不說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第十佛子隕落了!被大魔擊殺,跪死在佛像前!」
僧眾們驚恐不已,這個景象鎮住了所有人,廟宇臨近城池,一戰間也不知有多少強者,多少修士聚攏了過來觀戰,如今皆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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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天驕,第十佛子,就這樣被大魔給碾壓了,打到跪服叩拜,死在佛像前。
「好強的肉身,好可怕的實力,連第十佛子都被活生生斃掉,十八佛子里恐怕只有前幾位能與他爭鋒。」
不少到來的修士都震動,這一戰李昱太強勢,連法寶都不曾動用,純粹的肉身碾壓,暴力推平,摧枯拉朽,以一雙拳頭粉碎了一切。
當世無雙,唯我不敗!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心中存有這樣一股信念,一股大勢在身,所向披靡。
如此果斷強勢的言行讓人們感受到了一種堂皇大氣,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但凡阻道者皆一拳粉碎,打出一片朗朗乾坤,就算是十八佛子也擋不住他。
「這下西漠真的要震動了,這樣一位狂徒出世,將不得安生。」
虔誠禮佛的人們則一個個都臉色雪白,在遠處心驚肉跳,心中非常不安。
這對他們而言是一種沖擊,以往須彌山佛子無敵的形象被破去了,被碾壓著打滅,消散在眼前。
李昱看了一眼寺廟外的人群,沒有多言,只以指為刀劍,在大殿佛像前紋刻下一行字︰虛偽薄性,顛倒黑白,當誅!
轟隆!
一聲巨響,整座大殿四方都被掀飛,只留下中央的佛像與一行字,以及跪拜在前的兩具尸體。
李昱騰空而起,消失在了這里,無人知曉他前往了何方,但皆是看到了這一行留下的字跡。
虛偽薄性,顛倒黑白,當誅!
眾多的人都在驚憾,全都遠遠的看著,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這是在打須彌山的臉面啊,直接挑明他們的作為,要出大事了。」
不少人都震動,雖然都不齒須彌山的作為,但人家都是打著佛門大義旗號做的事,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畢竟也不全是那樣的偽善之人。
但今日,有人絲毫不留情面,直接將之揭露了出來,斃掉了第十佛子,狠狠的在須彌山的臉上甩了個耳光。
人們知道,一場腥風血雨要來了,剩下的十七佛子必然出手,鎮壓此魔。
很快,在阿育高原發生的事情就傳揚了出去,整個西漠都震動,一片嘩然。
人們沒有想到在如今歲月會發生這樣的流血事件,連一位須彌山佛子都被斃掉了!
「阿彌陀佛,真是攪起了無邊風雲,但我看此人所留字印方正,有一股堂皇大氣,絕不會是所謂的竊經大魔,須彌山的作風人盡皆知,慣用的伎倆罷了,昔年的釋迦牟尼亦是被如此對待。」
「若不是如此,我等還不知曉,須彌山竟是竊據阿含佛像供奉之位,篡奪香火願力,這是惡舉,理當譴責。」
「不過這少年人恐怕有難了,前因如何難言,但斃掉了第十佛子是真,勢必要迎來其他人的討伐了。」
一時間,西漠各處皆有高僧開口,他們中有人親自出馬,來到了阿含寺,觀摩著那一行字跡,搖搖頭得出了結論,懂得都懂。
而阿含寺寺廟的僧眾們自是不敢隱瞞,因為有大能回溯了發生之事,照見了當時的光景,有引起了一片嘩然。
不少人都斥責老僧與第十佛子的作為,不屑之,太過卑劣了,但須彌山內卻是一片平靜,一直不曾有消息傳出。
「夫英雄者,胸懷大志,月復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機,有吞吐天地之志;這少年人雖還未成英雄之偉業,卻足以同代稱雄了。」
曾與阿含寺交好的寺廟中,有老人如此言說,他們照見了李昱的出手,完全就是碾壓第十佛子,絕對是一個無上少年王,潛力非凡。
若是就這樣被須彌山貶斥為大魔,那就太可惜了,一如昔年的釋迦牟尼之變。
但就在第二日,阿含寺內,出現了余下佛子們的身影。
後八位佛子聯袂而至,立在李昱所留的字跡面前頓足,過了兩個時辰方才離開,面露凝重之色,如臨不世大敵。
沒有開口,也沒有人停留,徒留沉悶,讓人們面面相覷。
第二日夜晚,第九佛子現身,粗布麻衣,赤腳而來,一副苦行僧的模樣。
他盤坐在李昱所留的字跡面前,誦經一個時辰,佛光昭昭,通明夜空。
但同樣的,他亦是搖搖頭走出,只留下一聲嘆息。
一下子,西漠的佛眾炸鍋了,這是什麼意思,僅憑一行字就讓九位佛子望而卻步了嗎?
那少年人究竟有多麼強大?一字震佛子,九人皆退避!
「後八位佛子都凝重,第九佛子都搖頭嘆息,難道只有前五位的佛子才能與之抗衡了嗎?」
「阿彌陀佛,這到底是一尊什麼樣的人物?怎得如此可怕,所留字跡都有妖邪之威。」
人們震撼,再次感受到了那個少年人的可怕,實力超乎想象。
「竊經大魔,亂我佛門戒律,當眾屠戮僧眾,更擊殺第十佛子圓心,令之跪拜在阿含佛像面前,羞辱我須彌山顏面,此等挑釁絕不姑息縱容。」
第三日,須彌山中傳出了聲音,讓所有人都是一震,這是要清算了嗎?
終究是將那少年人歸為了竊經大魔,要除掉雪恥,收回無上天功。
「不得了,剩下的佛子們皆動,雲集而來,據傳前五的佛子都出現了!」
「這是要征伐大魔啊,須彌山上的老家伙們對涅槃經勢在必得。」
「可惜了,這樣一個好苗子,卻也經受不住佛門內的明爭暗斗。」
一時間,西漠各方都有消息傳出,對于須彌山的作為雖然不齒,但也很無奈,他們的確是最為鼎盛強大的一支了,一言一行都代表佛門意志。
不少人都暗自嘆息,這樣一位得到了涅槃經傳承的少年人,縱使不入佛門也可為佛友,卻被活生生逼到了對立面,真是難言。
同時,就在這一日,第七佛子與第八佛子踏足阿含寺,停留一個時辰後在李昱所留字跡旁又刻下了一行字︰不尊我佛,血濺淨土,自當有此一劫!
頃刻間,這則消息就遠遠的傳播了出去,人們不禁側目,如此爭鋒相對,兩位佛子這麼有信心能鎮壓大魔嗎?
對此,不少修士都在等待,他們知曉,能留下那樣一行字跡的少年人不會是甘于平靜的,必然會掀起風浪,掃蕩乾坤。
「第七佛子與第八佛子同行,前往了蘭陀寺,欲要效仿昔年的阿彌陀佛大帝,丈量世間,降妖伏魔!」
又一日過去,新的消息傳來,第七佛子與第八佛子前往了蘭陀寺,那里曾有阿彌陀佛大帝的足跡。
他們很鎮定,不像是來鎮壓大魔,倒像是將之當作了一種修行。
正午,天陽烈烈,峰巒聳立,臨近蘭陀寺的青山間驟然走出了一道白衣身影。
他劍眉入鬢,英氣挺拔,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堂皇大勢,僅僅是立在那里,都比四野山川來的磅礡,讓人敬畏。
「此劫,是我賜下的。」
李昱遙望前方的蘭陀寺,目光照見了兩道年輕身影,緩緩開口。
血濺淨土,他便是十八佛子的劫!
與此同時,遙遠的須彌山內,忽有鐘音震響。
鐺!
鐘聲起,雲霧散,在那半山腰上。一片霧靄散去,露出一座古廟,這顯然不是大雷音寺,但卻是佛門中非常重要的一座。
伴隨著鐘聲響起,一個年輕僧人走出了廟門,他頭戴金箍,背負長棍,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是非如何,不當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