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酒,探手取人頭,一襲白衣坐高台,何其快意,何其風流。
人們看的分明,自始至終,那位年輕人都穩穩坐在那里,一手持杯飲酒,只手便滅掉了潛伏之敵。
自他覺察到結束,不過短短十數息,酒液尚溫,月色正明,卻已然有一條生命逝去了,讓人震撼。
「好敏銳的靈覺,好強橫的手段,那人隱沒虛空中,顯然有著高明的潛藏手段在蟄伏,至少也是神廟四極強者的程度,卻被他率先發覺,屈指一彈就逼了出來。」
人們驚嘆,這位見多識廣的少年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還有人在此潛伏窺探他,難道真是行走五大域的年輕天驕嗎?
先前與李昱踫杯交談的幾位年輕人更是震撼,他們俱是來自各方勢力,對南嶺的神子、古妖世家傳人等都有過接觸,但都沒有眼前之人的這般威勢,那是截然不同的層次。
而當今世上,能有如此風姿,一襲白衣踏五域的年輕人,只有那一位。
也只有那位少年王走到哪里,哪里都不平靜,是大世長河的弄潮兒。
人們正要開口,卻見李昱舉杯邀明月,一杯清酒已然飲盡,他灑然一笑,擲杯高台上,一拱手便向著遠處行去。
「今夜將無眠,南嶺因我而不靜,諸位可要看好了!」
李昱仰天大笑,負手向古脈外行去,一場暴風雨將要在南嶺迸發了。
一脈傳承扎根于此,試探自然不會簡單,先前那蟄伏虛空中的棋子被地師之術感應而出,直接就揪了出來,真正的試探者,還不曾出現。
「果然是他,中州不敗人王,白衣壓三域,如今真的到南嶺來了,是要戰遍天下年輕高手嗎?」
人們震動,旋即一陣驚叫喧囂,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年輕一輩的絕頂人物來了,攜橫壓三大域之威,要將南嶺也踏在腳下嗎?
修士們雲動,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皆盡跟了上去,都很好奇,想要看看這位人王行往何方。
更讓他們意外的是,剛入南嶺,竟然就有人感潛伏在畔窺探人王,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已經有勢力盯上他了嗎,不願讓這樣的驚世之舉繼續下去?
元天古脈外,李昱腳踏山川河流,人勢與乾坤大勢交融,呼吸間便覺察到了不和諧之處。
縱使有陣法遮掩,縱使有斂息異術,在風水地勢上的凸出也是無法淡去的,與整片大天地格格不入,一眼便看了出來。
「出來吧,我曾听聞過有人提起你們,他臨死前哀嚎著,說你們定會來找我,但可惜,是我先一步到來南嶺了,你們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他目光掃視向虛空中,那里的幾道氣機在他眼中縴毫畢現,遠比先前的棋子來的強大,是真正的試探。
轟!
話音剛落,那片虛空就被整個撕開,一下子沖出了七十二桿大旗,飛散在八方圍困,直接形成了古老的殺陣,霎時天地蒙昧,長空暗淡,一股殺意浪潮沖擊而至。
在那之後,三道身影聯袂而現,手中各持一法器,氣機不斷攀高,竟是成三角之勢將李昱圍住,催動了殺招。
「一花一世界,三千演諸天!」
唰!
剎那間法器發光,三人如三柄利劍般插入了法陣,天空中花雨紛飛,絢爛晶瑩,無盡的芬芳醉到人的骨子里,渾身舒泰。
可就在這片美麗的仙葩中,卻蘊含無盡殺機,所有花瓣都可殺人,一個個小世界在開啟,出現在虛無中。
「與一念花開有些類似,是三千世界法。」
李昱目光一閃,目光鎖定在了三人手持的法器上,這不是他們能催發出的力量,而是有高手催動神通封印在了其中,由三人配合殺陣施展。
他雙臂揚起,緩緩捏成拳印,強大的氣勢爆發而出,上沖九天,下懾九幽,如一尊神魔一樣,汪洋一般的力量洶涌,游蕩在身軀四方,化成神龍。
咚!
沉悶的雷音中,他推動拳印,平緩而有力的向前邁步,與山川萬物同脈動,有一種可怕的韻律,有一種「道」在流轉,每一步都如天鼓在鳴奏。
轟隆隆!
霎時間,整個殺陣都在搖曳,隨他而動,像是被踏在了脊梁上,拳印硬撼諸天世界。
「三千小世界!竟然是這種古老的秘術,不是早就失傳了嗎,怎麼又現于世間了?」
「這是南嶺最神秘的門派,天門內的蓋世秘術,具有可怕絕倫的偉力,相傳他們的弟子與長老都極為神秘,分散在各大勢力中,極為危險。」
「傳說這是南嶺天帝開創的,此種古老秘術還有後續,再進一步將演化為三千大世界,可化諸天為已用。」
陸續而來的修士們一驚,一番辨認下道出了這秘術的來頭,為昔年的南嶺天帝所開創,在南嶺中留下了傳承。
而傳聞中有一批神秘的修士得到了這些傳承,並組成了門派,並不真的招收弟子,而是引誘各大勢力的傳人墮落,成為他們的一員,自稱為天門,寓意為南嶺天帝傳承者。
這樣的修士,在荒古後已然消聲覓跡了,不見蹤影,沒想到如今又再度出現,竟是要伏殺人王,很是讓人意外,這兩邊又是怎麼誕生仇怨的?
「沒有魔功的氣息,與不滅天功也是似是而非,看來只是得到了傳承,而不是如狠人一脈般為昔年的後人。」
李昱有所察覺,南嶺天帝一脈與東荒狠人一脈有所區別,不修魔功只練天功,三千小世界與一念花開,君臨天下雖然不一樣,但卻有相似的神韻。
這也是他們得以在南嶺殘存下來的原因,若是吞天魔功的話,恐怕早就被妖皇殿、戰神殿等聯合剿滅了。
而不滅天功鮮為世人所知,女帝昔年創出後出手寥寥無幾,故而無從知曉其手段,只能根據現有的推測,這才顯得隱蔽。
此時,三千世界秘術再現,落花如雨,將天空都遮蔽了,三人身在當中,出塵聖潔,法器放光,六臂齊齊劃動,每一片仙葩都在演化。
一花一世界,三千仙葩演化三千小世界,讓這里如夢似幻。
「南嶺天帝果然無敵古今,所開創的聖術每一樣都舉世無匹!」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這樣的手段先天立于不敗之地,將己身與敵人隔絕了,以諸天力壓敵手。
但是,眾人也很吃驚,因為人王戰力駭人,步踏天地崩塌,拳起世界生滅,一路所行皆是大破滅。
李昱沒有絲毫的停頓,縱使三千世界加身也不能讓他的腳步動搖,雙臂展動徒手裂天,讓花開花敗,小世界演化了又破滅。
但施展此術的人顯然修為高超,有符文烙印其中放光,讓新生的世界更為完美與堅固,化成諸天鎮壓而來。
施展此術的三人沒有開口,皆是全心全意的維持秘術,催動殺陣,寒芒畢露,讓整片長空都轟鳴崩塌起來。
無盡的晶瑩花瓣中,有三千多神花最為絢麗,三千個小世界,如一個個輪盤在轉動,不斷與李昱打出的拳光踫撞,生生滅滅無窮盡,仿若一場幻夢。
「術很強,但人不行!」
李昱大喝,胸腔道宮內沖起五道神光,五行合一,此光永恆,始一照出,天地同泣,像是一曲戰歌在轟鳴,破滅一切阻擋。
哧!
五行神光一出,頓時連破成百上千方小世界,直接湮滅了一半,將之悉數化成了本源五行,填補天地中。
砰!三位伏殺者身軀一搖,忍不住腳步倒退,面色一陣變幻,感受到了無比強烈的沖擊,像是五行世界輪轉碾壓了過來,險些將此術都停滯住了。
他們心頭驚異,連忙按照長老們的交代全力催動法器,將己身神力都燃燒了起來,務必要在這一戰中探出人王虛實。
神花一再綻放,成百上千個小世界將李昱環繞,諸天齊震,竟有世界神音貫穿而下,內里竟夾在了玄妙波動,與度神訣類同,要化去人的反抗意志,諸天齊至,要將他磨滅。
「嘛!」
李昱目光不變,勾連起體內本源八音烙印,直接催發出了本源第三音,轟鎮天地。
一尊巨大的人王法相顯照乾坤,腳踏九州,背負萬古青天,口中亦在發出相同的本源佛音。
嘛!直通本源的佛音震響,宛如宇宙初開的奧秘揭曉,對抗著度神之音,破滅著三千世界。
開天闢地,再造寰宇,自然要滅掉曾經的三千世界,推倒重來。
「西漠的聖僧也曾到來過南嶺,典籍記載他們施展本源八音,背後呈現一尊佛陀,代表了禮敬與遵從,而他背後卻是自己。」
「是太自我了,還是說他不尊天地,心中只有自己的道,委實霸道啊。」
人們皆愕然,雖然都知曉人王得到了佛門的至高奧義,本源八音之一與涅槃經,但真正顯照出來卻是另一幅氣象。
莊嚴依舊,但卻非是佛陀,而是己身人王。
轟隆!
本源八音顯照,與烙印內外共鳴,展現出可怕的威能,這片天地似被毀滅了,有一種開天闢地的氣息迸發,貫沖入三人的天靈蓋內。
萬物生滅,一方小世界在演化,什麼都不復存在了,只有一尊人王發出本源神音。
「死!」
李昱以佛音一聲大吼,如九天混沌雷降世,無盡峰巒崩塌,前方三名伏殺者全都大口咳血,渾身龜裂,蹬蹬蹬倒退,護體至寶都炸裂了,替死而滅。
「本源八音?!」
此時,他們終于開口,露出了驚駭之色,佛教六字真言與本源八音,皆為至高無上的聖術,可降服諸天。
「速退。」
同時間,自三人手持的法器中,亦是傳出了一聲話語,交代三人退去。
但李昱不饒,八音震蕩,活生生將其中兩人震成了齏粉,而最後一人則被法器蔓延開的光輝所包裹,整個沒入虛空中,要逃遁而去。
虛空中通道開闢,顯化出另一頭的光景,竟是一片殿宇,有人影綽綽,看不清面容,此刻皆是望向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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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奮起直追,老道士出手直接定住了虛空,抬指一劃就將通道穩固了下來,任由兩人一前一後沖了進去。
「不要停留,速速退去!」
逃竄而來的伏殺者大吼,卻被一道五行神光凌空一抽,當場打爆了腦袋,無頭尸體墜下高空,跌落在殿宇中。
沒有什麼話語,地師之術封鎮整片殿宇,無人能離去;李昱抬手一揮,直接取出了龍漢大旗,大開大合劈斬八方,寒光照殘夜,一顆染血的頭顱當即斜飛了出去,元神被湮滅,脖頸處血花竄起數丈高,在他走過去時,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今夜便滅你一駐地!」
他大步前行,如入無人之境,萬物不沾身,像是閑庭信步一樣殺了過去。
噗!噗!噗!
大旗揮舞,一顆又一顆頭顱飛起,鮮血如燦爛的煙花在綻放,一瞬的驚心,永恆的死寂。
後方,有修士壯著膽子跟了過來,穿越過通道,便听聞到這片古老的殿宇內傳出一聲又一聲慘叫,驚的很多人都靠攏了過來,遠遠的張望。
「這里是墮神山啊,靠近殞神嶺的外圍,沒想到竟有天門駐地在此,難道他們的勢力就扎根在殞神嶺當中嗎?」
人們四處探查,終于發現了這片區域的來歷,竟是靠近南嶺最大險地殞神嶺的外圍區域,很令人懷疑。
這夜墮神山不寧,有驚天的殺氣沖霄,淒厲的慘叫聲不斷傳來,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那種絕望與寒冷。
人們清楚的見到,府邸中有一尊白日般的身影閃滅,每一次頓足都是一條生命的逝去。
大旗落下,或有人頭落地,或有半邊身子被斜斬而飛,那是一種非常可怕的畫面,鮮血染紅了殿宇。
最終,偌大古殿,只剩下李昱一人立身在那里,周遭一片猩紅,沒有能站起來的生靈。
「太可怕了,這就是人王的實力嗎,橫壓三大域,連南嶺最神秘勢力的據點都敢滅掉。」
這是所有人的心語,全都頭皮發麻,通體冰涼。
這一夜過去的很快,消息遠遠的傳遞了出去,直到天際的一抹魚肚白浮現,到來的修士們才緩過神來,自顫栗中復蘇,但已是不見了人王蹤影。
遠處,一線紅光出現在地平線,太陽掙月兌束縛爬上來,霧氣在山林中繚繞,水汽迷蒙。
漸漸的,紅日噴薄,出現了幾縷柔和的光,灑落而至,讓眾人都瓖上了一層金邊,這才逐漸有了生機。
南嶺,高山成群,峻嶺眾多,放眼望去,茫茫一片,幾乎沒有一處平原,這特殊的地勢亙古常如此,這也造就了它多瘴氣,異禽橫行的景象。
南嶺出妖,遠勝其他四域,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在這里城池都是依山而建,甚至城中有大山,很是怪異,缺少平坦之地。
朱雀城,在南嶺相當的有名,在這妖族為主導的大域敢以此命名的城池都有著不朽的傳說,位列十大古城中。
它避山隔嶺,城牆綿延,猶如一個凰巢,看起來很是怪異,而城中還有一個矮山,猶如一只鳳凰盤臥,名稱亦是源于此。
也有人傳聞,在這里看到了人王的蹤跡一閃而沒,且有了不得的大妖相陪,兩人同行踏入了明月宮中。
就是北斗妖族兩大聖地之一的妖皇殿,距離此地也不遠了,就在一片古脈中,那是一片仙土,讓無盡修士敬畏。
「消息是真的,人王真的出現在了朱雀城中,有妖皇殿走出的大妖相陪,在明月宮內!」
「明月宮,那可是跟腳非凡的人才能進入,妖皇殿的大妖何時與人王相識,竟能同宴共飲?」
朱雀城內,得知消息的修士們很是意外,畢竟如今的人王威名正盛,可也不曾听說過與妖皇殿有所交集,很令人好奇。
而他們所在的明月宮,則是一處非常神秘的天闕,隱在朱雀城上空,非一方豪強不能入內,能來此地的人皆大有來頭。
這里有清寧淨土,供教主級人物小聚,談道說術;也有風花雪月之所,可見到南嶺絕代麗人獻藝,但卻絕不會留宿;此外還有古洞府,為上古賢者所留,被移到此地,可讓後來者悟道。
最重要的是此地別有洞天,宮闕內另闢有一個小世界,方圓能有百里,長存世間很多萬年了。
今日正有人宴請其中,位于古園內,林地幽深,溪水長流,有琴音鳴動,美妙動人,舒緩如春風拂面,明月照江。
若是有修士們在此,定然要意外,因為撫琴的、奏琵琶的竟是南嶺聞名的幾位明珠,或為一大妖族王朝的公主,或為一方神廟的神女。
而另外幾位美艷不下于她的南嶺明珠則是作陪在畔,環繞著一位白衣的俊美青年,一雙劍眉入鬢,好似能直入人的心里去,讓人心神皆動。
要知道,南嶺的幾位明珠平日間一個個眼高于頂,對于同齡人的追求與奉承向來無視,不假顏色。可此時卻大不相同,笑顏動人,各個驚艷,很好相處。
平日里,也唯有南嶺出名的人杰相請,她們才會給予面子,放段前往聚會,但今日的貴賓很不一般,甚至是她們听聞到了消息主動前來。
「世人皆言人王西漠之行後不會駐足,將游歷南嶺與北原,一全五域壯舉,如今看來,小友確有此念,真是英雄出少年吶。」
與李昱同坐的,是一位紫發中年人,面目軒昂,與妖月空生的有幾分相像,乃是其表叔。
在贈予了天妖令後,妖月空亦是傳訊與了妖皇殿內的長老們,告知人王將至,可外出相迎,這才有了今日的一幕。
「前輩客氣了,素聞南嶺臥虎藏龍,如今一見果然,可謂氣象非凡,想必妖皇殿內更是天驕雲集,潛龍蟄伏。」
李昱微笑,一道道白色的氣柱順著他的口鼻進進出出,如一條條虯龍,很是驚人。
這是他自然而然吞吐天地靈氣時所造就的光景,無比強大,充沛的血氣讓在場的幾位明珠都側目,簡直如面化龍名宿了,太過浩瀚。
「哈哈哈,當不得小友此言,此番前來,便是邀小友同去妖皇殿做客一二,來了南嶺,也好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大妖很客氣,妖月空曾無比鄭重的囑咐過,這位人王背後站著的是兩大極道勢力,姜家與古華皇朝皆因他而動,甚至可能還涉及到佛門的不少聖寺。
這種種加持下,妖皇殿也不得不重視,以貴客之禮待之。
「也好,那便叨擾了。」
李昱微微頷首,應了下來,此行去妖皇殿,也許能有所發現也說不定。
不過他對南嶺另一霸主戰神殿也很在意,這一脈戰法特殊,以戰證道,號稱有成神的秘密,一直以來都在南嶺地位尊崇,不下于妖皇殿,可見昔年同樣輝煌。
兩人聊得投機,幾位南嶺明珠亦是在旁談笑撫琴,讓氣氛愈發融洽。
末了,她們離去時眼波流轉,俱是向李昱發出了邀請,前往她們所在的勢力做客,交流一二。
李昱老實神在,不明確表態,也沒有拒絕,皆是微笑回應,隨著妖月空表叔一同前往妖皇殿。
妖皇殿,在南嶺可謂是最古老的地方之一,難以考證多存在多麼久遠了,世人只知它歷經了極其漫長的歲月,始終不朽。
它是南嶺妖族心中的神聖殿堂,是敬畏與接近神明的地方,據殘缺的妖文記載,為昔年的妖皇雪月清親手鑄成。
「妖皇殿,不知齊麟可在。」
李昱到來,自然是聯想到了日後的那位南妖,只是如今名聲不顯,為人很低調。
妖月空的表叔在前帶路,在這片古老的山脈深處,便是妖族的神聖重地,一般情況下,膽敢亂闖者格殺勿論,沒有人敢踏足一步。
唯有在舉行一些古老的祭祀儀式,以及有一些重大慶典時才會開放,允許各大妖族前來。
此地不能飛行,唯有徒步登臨,尤其是妖族各部,更是需要以朝聖的心態前行。
李昱受邀來此,也算是破例了,因為一場特殊的祭祀還在準備,需要九日後方才舉行,乃是禮拜昔年的妖皇。
沿途的妖族不少,皆是立身在遠處觀望著,石階古老,他一步一步前行,可感受到一種歲月的沉澱,與時間的積累。
李昱每一步落下都很有韻律,與天地相融,與山川合一,有一種亙古不變的勢在流轉,說不出的超然,讓四野妖族頻頻側目,低語不斷。
「這便是人族的絕頂天驕,果然不一般,恐怕只有幾位少殿主才能與他比擬。」
不少年輕妖族都震動,唯有在直面時方能感受到那股無處不在的壓迫感,如面巍峨山岳。
「小友,長老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妖月空表叔回首一笑,單手向前一揚,便見座座殿宇橫亙,還未接近,就有一股蒼莽妖氣鋪天蓋地而來,像是從上古浩蕩而至。
這是一股難以言表的威勢,這片宮殿並不是很廣袤,但卻像是高懸九重天,自開天闢地伊始便存在。
正中的古殿最為特殊,淹沒于可怕的妖氣中,無法得窺全貌,有上古妖皇的氣息,像是有人在當中沉睡,令李昱都多打量了幾眼。
身後虛空中的老道士也有些出神,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這座殿宇很特殊,除卻妖族有數的幾人外,誰也不能進去,讓人立刻聯想到,那就是傳說中的妖皇殿,巍峨宏偉。
最終,他們進入距離妖皇殿不遠的一座宮闕中,無比的宏偉與巨大,容納上萬人根本沒有問題,烙有空間法則。
殿宇內很熱鬧,每一方白玉桌後都盤坐著一名妖皇殿長老,果品、仙釀等早已擺滿。
殿中有很多人,各有各的位置,全都是一方大妖,更有一些年歲駭人的古妖。
當李昱進入時,很快就有一束束目光掃了過來,如萬盞金燈長明。
「這位,想來就是月空賢佷所交代的貴客了,中州人王,果然氣宇軒昂。」
中央一位男子面露笑意,修長紫發披肩,身披日月星辰袍,有一種別樣的氣質。
他位次極高,周遭古妖都要矮他一截,顯然便是當代的妖皇殿殿主了,亦是天妖宮共主的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