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天皇!」
赤海激蕩,有人怒吼,聲音震動天地,即便過去了萬古,還震的人雙耳嗡嗡作響,可以想見當時一吼多麼的驚人,氣壯山河。
不死天皇?!
所有人瞳孔都是一縮,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烈震蕩,怎麼回出現這樣的大喝聲?
秘境深處,赤海盡頭,竟然傳來怒吼不死天皇的聲音!
不死天皇是誰?那是太古歲月的萬族神明,但在這里,卻是出現了這樣的大吼,讓人心中止不住的聯想。
「不死天皇?怎麼會是太古皇, 這里究竟發生過什麼, 這片赤海,究竟是什麼來頭?!」
奇士府的長老們難以置信,這沖擊力也太可怕了,直接迸出了與太古皇相關,還是開創了太古時代的至高古族神明。
這片秘土,難道曾經是不死天皇與人爭鋒之地嗎,為何回留有這樣的怒吼聲,滿是憤怒與斥責?
「不滅的執念,帝與皇的怒吼。」
李昱低語,霎時聯想到了仙府世界內的成仙路,太皇埋骨地。
在那里,也曾有一聲怒吼,亦是斥責不死天皇,但卻是斗戰聖皇所留,此地之音,尚且未知‧‧‧
嘩啦!
赤海翻涌,兩側浪濤雲起跌宕,唯獨中央的道路一片平坦, 筆直的通向了古銅色巨物聳立之所, 像是專門為人準備一般,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赤海看似平靜,但須知昔年曾有一位聖僧盤坐于此,嘗試度化,海中必然有其他的威脅存在!」
有人很謹慎,攔住了將要沖出去的名宿,沉吟著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凜然,是啊,先前還有一位古之聖賢盤坐在此呢,哪怕生命的最後余光中也在度化,死後執念長存,不得不謹慎。
李昱看了一眼手中的仙府令牌,倒也沒有貿然上前,而是運轉起了前字秘推演,窺探斑駁的光陰碎片,要探究赤海的暗流。
眾人等待了片刻, 終究有一位仙台秘境的強者按耐不住了, 自持修為高超,便要強闖,只身橫渡向前。
唰!
兩側水光斑駁,這位太上長老沒有架起遁光,而是以雙腳踏足海岸線緩緩行之,小心翼翼的探索著,但還沒走出個幾步就噗的一聲四分五裂,血骨白肉散亂一地。
三步,便死了一位太上級人物?!
這下子,岸邊的人們紛紛一驚,有些頭疼起來,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地方,連在外界呼風喚雨的強者都走不出三步,直接在原地解體了!
「是殘留的殺氣,那位聖僧依舊沒有度化完全,也許這片赤海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縱使歷經萬古歲月也不可撼動。」
人群中,王騰眸光深邃,見此情景第一個搖頭退去,沒有選擇繼續探究這片赤海,在他看來不值當。
很顯然,先前的聖僧,所度化的就是這片赤海,但窮盡一生也無法做到,空留遺憾。
「殺氣?什麼樣的殺氣能在萬古歲月後輕易崩碎太上,什麼樣的殺氣能讓古之聖賢度化到隕落?」
人們面面相覷,登時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壓力,此地太可怕了,太神秘了。
難怪奇士府願意讓他們進來參與,果然是另有原因。
「可惜,無法知曉那位聖僧生前是怎樣的境界,否則也好有個判斷,我等如今是進退不得啊,要麼舍棄此地,另尋造化;要麼以血骨為路,鋪出一個可能來。」
奇士府的長老贊同,也沒有選擇糾結停留在此,而是另尋造化了。
與其守著一處無法進入的寶地,倒不如尋找能夠取得的造化,更實際些。
眼見海岸線上的強者們接連退去,一些心中打鼓的修士們雖然不甘,但也不得不離開了。
唯有李昱還停留在這里,緩緩揉捏著仙府令牌,若有所思。
後方幾位太上見他還未離去,亦是生出了異色,莫非這位人王還有著其他手段不成?
「人王道友‧‧‧」
他們對視一眼,露出熱切之色,正想開口問詢呢,卻見李昱大步向前邁去,徑直走向了那條分割海面的道路。
這一不邁出,登時驚動了不少人,甚至一些還沒走出多遠的修士們也竄了回來,眼巴巴的看著那踏足海浪間的身影。
「赤海無疆,此令牌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多半與此地有關。」
李昱手握刻有仙府二字的令牌,兩畔是海浪呼嘯的拍打之音,足下沙礫五彩斑斕,像是經受過神火的焚燒,如若琉璃一般燦爛。
這條路徑並不寬敞,也不過能容兩三人同時走過罷了,他剛一踏足,便感受到了一股深邃的煞氣,那是源自赤海更深處。
周遭隱隱有佛光閃爍,在維持著,淨化著,縱使萬古歲月流逝,那股煞意也是難以抵擋,只是消弭了部分,依舊殘酷。
也得益于此,先前的那位太上長老才能走出三步的距離,若是換做赤海初現之時,別說走出三步,就連靠近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死天皇!!!」
在這里,那股怒吼之聲愈發清晰,像是有著一位無上皇者仰天怒嘯,無比的不甘與憤怒,功虧一簣。
李昱神力流轉,注入令牌中,令牌面上的仙府二字愈發燦爛,緩緩邁步向前。
哧!
當他第一步邁下時,赤海微微泛起漣漪;第二步時有波濤蕩起,恍如驚雷;第三步落下那一刻,一股驚動萬古的殺氣直接迫了過來,穿透佛光!
「出現了!那股殺氣,那位太上強者就是隕落在此,人王能夠抵擋嗎?」
岸上的修士們不禁捏了一把汗,有些擔憂,那可是橫推五大域的第一人啊,若是折損在此,那絕對是巨大的損失。
幾位奇士府長老更是被嚇得直接沖了過來,險些就要上前將人王拉回來。
這可太危險了,萬萬使不得。
「這股殺氣,已經無比的稀薄了,幾乎下一息就要消弭,但依舊霸絕天地。」
李昱緩緩舉起手中的仙府令牌,平平無奇的牌面看不出深淺,直直的迎上了那突來的殺氣。
一些人已經閉上了雙眸,不忍去看那慘淡的場面,九千年來第一人,難道就要轉瞬成空嗎?
哧!
一聲輕響,蓋過了駭浪拍打的驚雷之音,讓所有人呼吸都是一滯。
那兩側赤海的中央,白衣人王毫發未損,依舊那般平靜,持著一枚古樸令牌,沒有血色,沒有殘骨,沒有凋零。
「抵住了?人王抵住了那殺氣!」
岸邊,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先前就有一位仙台強者凋零在了那里,但人王卻毫發未損,生生走過去了。
噠!
一聲輕響,卻仿佛壓在了人們的心頭,沉重無比,李昱再度邁步,走出了第四步,穩穩向前。
他手中的令牌深邃,直接吸收了那一道道貫穿而來的可怕殺氣,安然通過。
五步,六步,十步,百步,李昱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轉瞬就走出了百步,走出了一段距離,驚駭了所有人。
有人不信邪,起了貪念,緊隨其後,沿著他所走過的道路直接走了上去,結果堪堪抵達第三步便一下子炸開解體了,血霧飄散。
這一幕無疑如冷水灌頂,一下子澆滅了人們心中的熾熱,不敢再有其他雜念。
「這股殺氣並不是針對到來的人們,而是不死天皇,否則‧‧‧」
李昱輕語,眉心不斷放光,竟是有兩口古器真實顯照了出來,抵擋著四面八方散溢的可怕波動。
這是兩件帝兵的烙印,在此時復蘇,配合著令牌一起抵抗,也是他能行走到此的依仗,否則只有古之聖賢能安然行走了。
他沒有在意後方的目光,自顧自的向前走去,伴隨著深入,腳下的五色沙礫愈發燦爛,海浪愈發深邃,赤艷艷逼人。
而那座古銅色的巨物也漸漸在視野中清晰起來,通體渾圓,下半身扎根在大地之下不可見,但上半身卻是一口古樸的爐鼎。
看的很清晰,這是一口天地法理交織而成的產物,地風水火形成的外爐,孕育造化,焚煉乾坤。
此乃一種極其獨特的地勢,甚至可以說是跟中州十大奇地不相上下,乃至更甚一籌的玄妙,源自仙府世界,受成仙路影響而形成,太古老了。
「外有造化,內有乾坤;這便是外圍的造化了,可惜一場大戰余波將之徹底破壞,再也難現鼎盛之時了。」
他眉宇舒展,腳步愈發快起來,臨近了古銅色的爐身,其並沒有什麼繁復的紋路,也沒有什麼超然的氣機,有的只是‘自然’。
道法自然,天地自然;這類妙土亦是其體現。
「太驚人了,人王竟成功穿行到了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那里有什麼,古銅色的巨島,難道藏著這片世界真正的造化嗎?」
人們驚疑不定,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古銅色島嶼上發生了什麼。
可惜,他們並沒有深入的本事,就連奇士府長老送出的傳訊玉符也無法飛出那片距離,直接被一道殺氣打滅,險些波及到岸上的眾人。
最終,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王消失在視野中,踏足了那片古銅色巨物。
另一邊,爐鼎之內,並無什麼外物,只有中央一處凸出如道台般的隆起,靜靜立在那里,也不知多麼久遠的歲月了。
「四極為爐,本是煉出一線成仙機,通向那處道路,但如今節點分離,這處熔煉之所空缺,也是不可多得的機遇。」
李昱眉心九色彩霞愈發熾盛,這是前字秘運轉到極致的征兆,加持著他的思維,不斷揣摩著這片天地的真相。
在看出了其真實面貌後,他便有了以此爐煉身的心思,若是完整時期自然難以驅動,但如今早已殘破了,遠遠不如當年,更有令牌在手,自可嘗試一二。
他徑直邁步,運轉萬劫不滅身,就這麼盤坐在了道台上,正見到了一處凹槽,與令牌契合,將之放入後整座爐鼎都轟鳴了起來。
東南西北,四方四極大震,各有一道光柱沖霄而起,演繹地風水火。
霎時秘境各處的強者皆被驚動,愣愣的看向這片區域,太神秘了,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源自何方?
「這異象‧‧是人王所為?」
岸邊,一行人也有些不確定,不過這四道光柱的確是在人王進入古銅建築物後才出現的,人們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
爐鼎中,李昱的感受便極為不同了,這里竟是充斥著一股熾熱的力量,地風水火之力環繞沸騰,化成了一縷雄渾道火落下,將整個道台包裹。
這一刻,異象驚天!
整片赤海突然火光滔天,一下子像是有巨龍盤臥又騰飛,四極皆動,地風水火齊現,古樸的巨大銅爐從那地下逐漸升起,愈發宏大,矗立世間。
並且,有一條神秘的路徑顯化,遠在天邊,卻像是連著傳說中的仙土,不知隔著多少乾坤,一閃而逝。
熊熊!
火光熾盛,映照的他周身晶瑩,璀璨如同金身,人王血氣暴涌,鋪天蓋地,在燃燒,虛空都扭曲坍塌,可又在炙烤下重新熔煉,凝結出一枚枚透明晶體。
「萬道孕養,萬劫不滅!」
李昱結涅槃印,萬劫不滅身運轉,盤坐火光中,在煉身,在燃魂,在鑄道。
伴隨著火光的燃燒,血肉生生滅滅,殘破了又補全,晶瑩骨骼斷裂了又重鑄,在地風水火中演繹生死兩極。
一連六滴龍髓出現,各個都有拳頭大小,碧清一片,直接滴在了李昱的天靈上,自上而下,化成一道瀑流將他淹沒。
九日過去,他依舊盤坐在這里,經受火光熬煉,身軀已經重組了上千次,龍髓都損耗了二十滴,化作精氣充盈體內。
李昱沐浴大道碎片,被特殊的生氣滋養,極其的神聖與祥和,真火鍛金身,重現的身軀愈發強大。
此時,他舉手投足間藍金血氣沖天,撕裂了烏光與黑暗,讓天地間的秩序跟著他共振,化成神鏈交織在他的四周,如同鳳凰翎羽,撕裂虛空。
「那里發生了什麼?!」
有人驚呼,被這一幕異象所驚撼,巨大的通路屹立四極中央,洶涌的赤海竟盤旋而起,如若一捧火焰般劇烈燃燒著。
爐鼎內部,這赤海被火光提煉,竟有絲絲縷縷的血光滲透了進來,化成一滴有些虛淡的血液,是以一片赤潮提煉出來的,為滄海一粟。
而這滴血液流淌出後,他听到了神凰的長啼,听到了劇烈的龍吟,像是太初之道音,像是開天之神光,沐浴後,讓自身暖洋洋,周圍道則碎片飛舞,彌漫開來,與天地共鳴。
在這樣的滋養下,李昱體內萬劫不滅身的道痕緩緩成型,紋路如鐵畫銀鉤,愈發神秘莫測,要自舊殼中蛻變出新神來。
大火焚燒,讓他看起來像是千錘百煉出的不朽人皇,周身璀璨,秩序交織,大道神音轟鳴,景象驚人。
在赤海中,竟有一串如龍般的符號顯化,是一種能量體,無上的威能的體現,可以稱之為道的有形載體,像是昔年的無上強者所留,與龍氣有些相似。
「四極養我身,真火煉我魂!」
李昱低吟,張口將那一串龍形符號吞入月復中。
在源天書記載中,有神話時代的強絕人物踐行過,留下一種說法,這種人身鼎爐的磨礪是一種苦行,被稱作如佛陀于當世行走,肉身如佛。
如此狀態,也猶若一顆火中金丹,九轉熬煉,現在塵盡光生,將照破山河萬朵。
到了一月時間過去時,秘境內人物已經離去了七七八八,只有一些奇士府的長老停留下來,就連王騰都回返奇士府了,找到了一片古建築,有所得。
此際,爐內火光焚燒,但卻有種空明與清涼的感覺。
李昱有感,現在的火焰不再致命,相反不斷滋養他,讓其周身瑩瑩燦燦,通體猶若永恆藍金鑄成,綻放出懾人的光輝。
他舊軀開裂,走出了一尊涅槃新神,光燦燦,像是金身佛體,無塵無垢,上下宛若神璃般,有種出塵與拈花而笑的氣韻與姿態。
哧!
功行圓滿,李昱精氣神十足,睜開眼楮的剎那,金光四射,冒出成片的符文,可怕的驚人。
此際,他涅槃後的體外浮現漩渦,藍金色的能量交織,猶若雷霆附體,又像是一片汪洋呈現,附著激蕩。
嗡嗡!
他嘗試著五指攥起,只是稍微握拳而已,周圍的空間便都扭曲了,恣意釋放能量,流淌秘力,全身在空靈與懾人並存。
李昱起身,眼前火光中卻忽地呈現出另一片恢弘場面,那像是血液中的殘留,倒映另一段歲月。
「殺!」
喊殺震天,在這片火光中,竟是出現了一片浩大的戰場,寸草不生,魔雲滾滾,煞氣滔天。
黑霧翻滾,殺意驚萬古,影影綽綽可以看到很多到身影在霧靄中大戰,這是太古前留下的殘影,歷經無盡歲月都未曾磨滅。
「不死天皇!」這聲大吼再度響起,卻是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像是另一位存在在呵斥,驚怒不已。
唰!
而伴隨著李昱走下道台,這片光影瞬息熄滅,一切仿佛未曾發生過一般。
他取出令牌,徑直離開了爐鼎,赤海依舊洶涌澎湃,那條路徑尚在,走出後卻發現人們大多都離去了,只有零零散散的身影行走著。
當見到他出現時,人們都很驚訝。
「人王歸來了?!」
有名宿高呼,足足過去了一個月啊,奇士府都準備關閉外界到來的通道了,人王卻方才出關。
李昱走出,正見一道傳訊玉符飛至,那是奇士府長老所留的,告知他府中強者們先行回歸了,在東荒似乎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曾掘中州陰陽教祖墳,覬覦姬家神王墓的無良道士,在東荒掘出了一座妖族大墓,疑似與青帝有關?」
他一怔,這消息似乎有些不對勁,段德又從南嶺跑回東荒了?
看這消息,這無良道士不會將青帝墓給挖出來了吧?
那可真是了不得了,堪稱後荒古時代的風水豐碑,無有能與之相比者。
不過算算時日,第六代源天師隨九龍拉棺而來,多半也在附近了,保不齊段德掘出大幕也與他有關。
嗯?
「陰溝里的老鼠,僥幸存活不知天眷,還枉送性命。」
忽地,他又看向海岸畔的一片虛空,某種符文閃滅,清晰倒映出了一道身影,蟄伏的再深也無用,直接被看穿了。
「連融入虛空的秘術都能看穿,看來你在深處得到了了不得的造化,信心很足啊。」
哧的一聲,伴著陰森森的聲音響起,一道神芒在與之截然相反的方向迸射了出來,直逼李昱後腦,卻被他抬手打滅,不能造成一絲影響。
緊跟著虛空扭曲,顯露出一位身披黑甲的老人,他面容普通,但目光卻格外的熾熱,緊緊盯住了李昱。
這正是當初暗中出手的太上級殺手,竟一直不曾離去,獨自潛伏在這里,等待著李昱出現。
「一尊仙台一重天的老殺手啊,竟蟄伏在這里襲殺人王!」
人們驚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大膽了。
殺手神朝難道不懼古華皇朝與姜家嗎?
不過,他們又仔細想了想,這幫瘋子還真不怕,可以說五域內就沒有他們懼怕的人,因為這是一幫肆無忌憚的瘋子,給錢就辦事。
別說中州的四大皇朝,就是東荒的各大荒古世家都被他們刺殺過,神王頭骨,中州諸王骨都橫陳在他們的領地中,根本不在意其他,也只有昔年的天庭能管束一二。
當世,也只有這群瘋子敢對人王動手了,要截殺機緣,搶奪秘境大造化!
因為曾有人推演,這里的造化超越了古之聖賢!自然引動了無數人貪欲。
「插標賣首之輩,縱使未得造化前,我也可斃你。」
李昱漠然俯瞰,沒有任何的忌憚,負手就逼了過來,要逆伐,斃掉太上!
「化龍第六變而已,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得了嗎!」
老殺手眼冒凶光,眉心一只豎眼飛快而又突兀的睜開,射出一縷自紫幽幽的光束,襲擊李昱。
他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少年人能有通天徹地之能,太年少了,即便是肉身無匹又能如何,仙台強大可不是肉身,而是法則,是交織的道與理!
李昱冷漠,抬起一只手,直接向著他射出的紫光壓去。
轟隆隆!
在他手指前端,連虛空都被其血氣壓迫的裂開了黑色縫隙,空間塌陷與扭曲,霎時將那道紫光磨滅。
這是純肉身之力!
目睹這一幕,神朝太上雙眸巨震,有些驚悚,即便他是仙台一重天的強者也做不到這種地步,除非動用法則之力,才有這樣的威勢!
可以說,但就肉身而言,人王遠遠超出了他!
其他人也都一愣,有些發懵,單純的抬手,便讓空間扭曲了?
轟隆!
李昱的右手壓了過去,沒有能量綻放,也無秩序神鏈激蕩,一只手而已,其動作看著雲淡風輕,可是卻讓殺手神朝的太上心膽皆寒,竟感覺在面對一座史前的仙山壓落,抵擋不住。
他想到躲,可是一種無形的「大勢」卻鎖定了他,與乾坤相合,鎮封八方,讓他居然避無可避,砰的一聲,他揚起抵擋的雙臂就是一崩,血肉橫飛。
正面的肉身較量,他直接被擊潰了,雙臂打的稀巴爛,殘骨與血泥混成一片,險些辨認不出。
人王一巴掌就打爆了他的雙臂!
「小輩,我便讓你知曉,仙台與化龍的差距在哪里,肉身再強,到了法則面前都毫無意義!」
殺手神朝的太上冷喝,雙臂飛速重組復原,成千上萬道秩序神鏈迸發,環繞在他周身,充盈著每一寸血肉,加持之魄強度比之先前拔升了太多倍。
「人王竟然在肉身上壓過了太上級人物,但肉身與境界是兩回事,他真的能抵抗住法則嗎?」
人們震撼,但又有些不敢相信,這實在太玄奇了,強悍的嚇人!
「燕雀翔天,便自詡與龍鳳同行,須知天高悠遠,九重難攀,你所仰望的,不過在我足下。」
李昱睥睨,以俯視的姿態降臨,閃電般的發絲飛舞,輕揚起來,宛若光束綻放,全身上下都在鼓蕩著可怕的氣息。
八相天圖形成,圍繞他旋轉,秩序垂落,猶若九天銀河鋪蓋下來,他成為場中心的唯一,立身在先天之上,萬劫伊始。
而在他的身後,萬劫印記顯化,竟又有一道身影在成形,要自過往歲月的脈絡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