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北域,變故突顯,一束光柱沖破雲霄,驚動了十方,其內所蘊含的某種標志,讓太古萬族都要沸騰。
一些沉睡的老怪物們亦是被驚醒,紛紛投來目光, 驚異不已,先是秦嶺的古之大帝氣息與帝兵復蘇,而今又有讓他們血脈悸動的事物。
這世道究竟怎麼了,如此不可思議,讓他們都有了一絲陌生感。
「這血脈烙印,是族中記載的無上神明, 不死天皇啊!要稟告給王!」
各大古生靈沉睡的區域中,皆有提前復蘇的入世存在喃喃自語, 辨認出了這枚標記, 旋即快速飛走,告知各族的祖王們。
不死天皇是一個特別的無上存在,在萬族心目中的地位超越神靈,他唯一的血脈幾可謂神子,如此一個被認為超越了神靈的存在,今日被證明在歷史中的確出現過,他唯一的子嗣要出世了!
這是了不得的大事。
「不死天皇?怎麼會是不死天皇的子嗣!」
神靈谷內,來自紫山的八翼古生靈與紫發王族皆是變色,望著那沖霄直上的烙印,有了片刻的失神。
同一時間,後方的古洞內,那祖王沉睡之地, 赫然有一抹氣息復蘇, 被驚動了,紫色光焰熊熊而起,遮天蔽日。
東荒禁地,赤霞原, 這是十大凶族之一白銀族的棲息地,此際亦是生出了波動,有古生靈仰天嘶吼,面露嗜血之色,無比狂熱的誦念不死天皇名諱。
「不死天皇,太古神明的子嗣出世了,這代表什麼,我等重歸大地上的日子將要到來了,什麼人族,終究只是孱弱的血食罷了。」
葬陰窟,大大凶族之一青鬼族的棲息地,一位位古生靈復蘇,見到雲霄間的那一抹烙印,很是振奮,甚至有斬道王者走出,仰天大笑。
「神明之子!這是更甚各大皇族傳承者的存在,就算那恆宇子再強,比擬古皇子女, 也未必能招架的了神之子的威嚴!」
藍魔淵, 十大凶族之一藍魔族的祖地中亦是傳出了莫名的低語聲, 對外界勢力有所了解, 自然知曉風雲中心的那位人王。
先前,他們一直很擔憂,皇族不出,古皇子女不現根本無人能與之抗衡,但如今不同了,神明之子出世,絕對可橫壓一世!
就憑他是不死天皇的子嗣,不需要其他理由。
「有些意思,神之子竟然在人族的地盤上出世了,這簡直是對其身份的玷污,那處人族勢力當滅,竟然以奴隸血食的身份接觸神之子,當誅九族!
當聯系其他王族,一齊將神之子迎回來,讓其成功降世,掃定乾坤!」
血月坡,十大凶族之一血月族的族地,一位斬道的古生靈面露煞意,盯著瑤池的方向很是不善。
他們是十大凶族,在太古時就凶名赫赫,一言不合就生死相向,自古以來也不知滅了多少大族。
這樣的族群,一直以來都對人族抱有惡意,哪怕在當世亦是如此。
在太古時也是奴役最頻繁,屠戮最多,太古萬族內也有不少看不慣他們的,但奈何實力強大,己身凶惡,當真是無人敢惹。
而在瑤池光柱沖霄後,最激動的並不是他們,而是紫山中的古生靈們,更準確的說,是棲息在古皇山內的八部神裔們!
紫山,無始大帝的坐化之所,在太古時期無比重要,是一處朝聖之地,名為古皇山,亦是不死天皇的棲身處之一。
「神的後裔出現了!又是在瑤池那個地方,人族真是陰魂不散。」
「這必然是他們的陰謀!藏匿了神之子,試圖牟利!」
「夠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更重要的是將神之子給迎回來,安然無恙的成長,直至證道。」
紫山周圍,八部神裔們激動不已,神念交錯,各種太古音節都在迸發,有對人族惡意深重者,亦有漠然無視者,他們在意的終究是天皇後裔。
太古時代,有無盡歲月,不死天皇的血脈,早在這些生靈沉睡前,就已封在了石中。
那時,他們根本不知,時至今日將要出世,見到那瑤池內沖擊而出的血脈烙印才想起往昔的一切。
一塊早在太古前就橫陳在紫山犄角旮旯的爛石頭,竟有這樣大的來歷,他們都很驚異莫名。
最重要的是,那塊石頭還是被人族的源天師帶出去的!
這簡直就是竊取了他們神之子的行為,是對不死天皇的褻瀆,滔天大罪,不容存活。
「去將神之子接回來,不論動用任何手段,絕不容有失,更不能讓他留在人族手中!」
同時間,在八部神裔守候的大殿內,一道聲音傳了出來,很是冰冷,那里有一大塊神源,光華萬丈,讓人無法正視,當中封有一個絕代佳人。
其面容很模糊,被混沌霧絲所遮掩,至少也是一尊祖王級數的存在,真實身份不可想象。
原本,她不願與人族多生事端,但如今天地環境回歸,更有人族三探紫山打擾他們安寧的事情發生,此刻自然沒有了一絲一毫忍讓的念頭。
觸犯了不死天皇的威嚴,那便是觸怒了神明!
「殺!迎神之子歸來,攔者皆殺!」
霎時間,紫山中的古生靈咆哮,吼動天地,將天上的雲朵都震散了。
在那大殿內,亦是有著一口神碑飛出,烙印著八部神將的神像,更有不死天皇的一絲神韻留存其上。
他們知曉那是一處人族的極道勢力,有堪比古皇兵的存在鎮壓,此刻自然也有準備,有著能保全己身的手段與器物。
與此同時,瑤池內亦是一片喧囂,到來的源術世家們與天璇神子蹙眉,對眼前的情況有些措手不及。
誰也沒預料到一塊石王會帶起這樣的變化,太詭異了,令人心中發寒。
「昔日,源天師送給瑤池三塊石王,這是其中之一,最為奇特,但沒想到與古生靈有關。」
西王母一聲輕嘆,若是能請來人王就好了,但秦嶺成仙地一戰後他便不知所蹤,就連姜家與古華皇朝都不知曉其去向,只能退而求其次請來了其他源術高人。
如今,瑤池不想讓這塊石料的卵出世,但其所展露的烙印已經破空而去,再也無法遮掩了,恐怕將引起一場巨大的風波。
「汪,要本皇說你們心可真夠大的,連這石王都敢收,還敢培育與封印,真等著出一樁造化不成?」
黑皇竟也來到了此地,望著眼前不死天皇後裔的石王,露出了頭疼之色。
這東西可不好處理,紫山內還呆著一個大家伙呢,如今被其知曉,是必然要動手了。
「源天師也曾有言,若有古生靈前來所要,可將之交出去,想來也是預見了什麼。」
西王母瞥了大黑狗一眼,自是知曉其身份,連它都頭疼起來,可見這件事的確是大發了。
「如今封印肯定是無意義了,還是準備好陣法吧,太古生靈恐怕將要到來了。」
天璇神子,被譽為小聖王的葉凡搖搖頭,他得到了源天書的傳承,已經看出了石王復蘇,非人力所能阻止。
瑤池眾多長老聞言禁不住嘆息,沒想到珍藏的石王卻是成了禍患,這是誰也不曾想到的。
「汪!等等,事情不是沒有轉機,老古跟人寵竟然也來東荒了,這麼久,這兩個家伙可算是現身了!」
忽地,黑皇一聲驚叫,露出了得意之色,他脖子上掛著的鈴鐺赫然傳出了輕響,是李昱與段德的傳訊,他們同樣到來了東荒,正在處理姜家的異變。
「人王到來東荒了?」
西王母神色一動,這可是一個好消息,足以應付接下來的驚濤駭浪,古生靈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將掀起一場大波瀾。
聞听此言,場中強者們霎時松了一口氣,人王也來了東荒,猶如一桿定海神針般鎮壓了這里,如今五域聖賢之下的最強者,可能就是他了。
與此同時,東荒北域,姜家族地。
「切源石切出來的石中飛仙?一件古皇兵器殘片與第二神祇?」
祖廟中,段德瞪大了雙眼,自姜家族人身上掃過,受到了驚嚇。
這可不是李昱切的,只是姜家的一位族人而已,什麼逆天狗運啊!
不,這種狗運怎麼就輪不到他正值平和樸實的大德道士身上呢!
「當初連太初古礦的存在都能引動,降下目光,也許與恆宇大帝有關,也與太初古礦內的存在有關。」
李昱凝神,傳訊與黑皇後便趕來了姜家,古華之主亦在,與姜家聖主並立,在一塊紫銅片面前駐足思量。
這塊紫銅片上還沾染著血跡,仿佛是經歷過某種大戰一般,很是慘烈,有截然不同的道痕交織其上,萬古都不曾磨滅。
「多半是與遠祖有關,因為其現世時,古華尺與恆宇爐皆動。」
姜家的活化石開口,提到了這一變故,當初可謂是將兩大極道勢力都驚動了,還以為是恆宇大帝昔年的大敵出世了,最後卻是一塊破碎的紫銅片。
李昱拿起紫銅細細觀摩,有極道氣機自祖廟中垂落,壓住了殘留的道痕,否則眾人也難以觀看,將會被傷到。
他盯住了那些紋路,閃滅不停,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像坐標與地圖,但卻每時每刻都在變幻著,受兩種截然不同的道痕影響。
就在此時,紫銅片顫動,仿佛感受到了什麼一般,當中竟有一團光源飛了出來,生具人形,不過拳頭那麼大。
「嘶,太古他個太古皇的,貧道似乎有些印象,在某種古籍上見到過,這可能是至強者專為修復兵器而培養出的神祇!」
段德蹙眉,一拍腦袋想起了些支離破碎的舊憶,與此有所相關。
荒古前,蓋世人物的大戰無比可怕,需要到宇宙邊荒去戰,連那些存在的兵器都可能會損毀。
為此,有無敵人物在祭煉兵器時,有時會培養出兩個神祇來,一旦承載己身道的古器被毀,可犧牲掉一個神祇來修復。
然而,這樣的神祇極難誕生,一般都是渡劫時在雷電中產生,神秘無比,最為珍貴。
段德也是在與渡劫天功有關的古籍中方才見到了一鱗半爪,如今隱隱約約的想起來部分,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也有可能是太古的皇培養出來的無上兵魂。」
姜家的一位活化石目光毒辣,翻閱了恆宇大帝所留的手札,亦曾提及到與之相關的事物,便沉吟著道出了推測。
用來修復兵器的神祇,沒有自己的主意志,誰得到都可以用,無法衡量其到底多麼珍貴。
「如此,甚合伏羲龍碑之流使用。」
李昱听的微微頷首,兩種說法都有道理,若是昔年太初古礦的古皇所遺留,那麼對于極道帝兵的修復自然也有效用,很是珍貴。
不過,那時候多半要往北斗之外走上一遭了,將是一段漫長的旅程。
嗡嗡!
就在此時,他腰間光華閃爍,一枚龍吐珠模樣的玉佩亮起,傳出了一段訊息。
「狗子傳的消息?這家伙當初咋咋呼呼的跑回東荒,如今才冒頭,究竟做什麼去了。」
無良道士好奇,湊過來查看。
「瑤池石王異動,實則為不死天皇的子嗣?如今引動了太古萬族,將要有強者到來爭搶了?」
李昱面露古怪之色,沒想到天皇子出世被拖到了現在,都在秦嶺大戰之後了,不過如今天地愈發向著太古靠攏,已經有不少古生靈復蘇,也需要重視。
所謂的太古神明子嗣,更是承造化源眼而生,根基不可謂不深厚,紫山周圍的那些八部神裔此番必然要出動,不惜一切代價將天皇子帶回去。
「同為人族勢力,瑤池歷來與我等交好,如今古族外患在前,也當守望相助,你且去便可,這里有我等看著,不會出什麼問題。」
「瑤池也有傳訊玉符來了,言明此事,若能相助,必有厚報。」
場中幾人皆是開口,讓李昱放心前往,就極道勢力而言,瑤池可以說是難得與各大勢力都交好的存在。
歷年來的蟠桃盛會也是施恩天下,故而口碑極好,一旦有變皆有來援。
「那便走上一遭好了,希望到來的古族多些,正可祭煉太上地勢,北域的礦脈也缺些奴隸。」
李昱笑了笑,當即帶著段德趕向瑤池。
當初在秦嶺抓來的幾個太古王族,已經投入北域礦脈勞作兩個月了,逐漸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生活。
他們畢竟肉身足夠強大,一天幾乎只用休息片刻就足夠,至于食物消耗等更是不用在意,吞吐天地精氣便可,連工錢也不需支付,當真是好用。
就連姜家的監工都感慨,這可比尋常散修好用多了,跟頭不知疲憊的牛似的。
與此同時,瑤池內亦是喧囂一片,一股沉悶的氣氛籠罩而來,讓所有人都沉默。
「稟告王母,大量的太古生物堵在瑤池外!」
很快,便有瑤池的修士匆匆而來,匯報外界的變故,果然如眾人所料那般,太古萬族的生靈們出現了!
若是單一的皇族,必然不至于這般,但不死天皇的意義不同,是太古萬族共同的神明,地位更勝之。
此際,瑤池外,有紫色的雲朵,有灰色的霧靄,還有白色的水霧,連在一起,當中鱗甲閃爍,彩羽流動,各種生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下方,十幾個接近人形的古生物走出,滿面嗜血之色,或高大英武,或雅麗多姿,各不相同,散發著懾人的威壓。
「不死天皇遺留在世間的神跡啊,這是他唯一的後人!」
一名青鬼族太古生物顫聲道,虎視眈眈的盯住了瑤池眾人。
「與傳說中的傳承烙印一模一樣,這是神之子!」
另一個來自藍魔淵的太古生物震撼,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來。
不死天皇,對于太古生物來說,是極其遙遠的無上古皇,更是至高無上的神,早已超出了太古之皇的範疇。
嗡嗡!
與此同時給,深處的奇石震動,流動的精氣更旺盛了,如海嘯一樣洶涌。
「神之子在召喚!」
「還等什麼,屠滅瑤池,迎神之子降世!」
「渺小的人族奴隸,你們竟然敢玷污神明的子嗣,還試圖封印他,這是滔天大罪,萬族都不容!」
霎時間,到來的古生靈們齊聲狂吼,俱是對人族抱有敵意,殺機沖天,讓整片北域都烏雲滾滾,沉悶不已。
尤其是其中來自十大凶族的古生靈們,已經開始獵殺周遭的修士們了,抬手就壓爆了一片村莊,內里的人族全部一瞬間被碾成了漿液,被大手攝來,當作瓊漿玉露般飲入了口中,露出陶醉之色。
「唔,不論是太古還是當世,人族的味道都已然那般鮮美,令人欲罷不能呀。」
血月族古生靈微笑,抓來了一個年輕修士,在對方恐懼的目光下活生生拔下了他的左臂,放入口中咀嚼著,欣賞著對方蒼白面色上浮現的恐懼、擔憂、痛苦與絕望。
對于他們而言,這是比進食更大的快感,有一種主宰者般的錯覺,太舒暢了。
嘎啦!很快,他直接掀開了那年輕修士的頭蓋骨,劇烈的痛苦險些讓之昏厥過去,只能絕望無比,眼睜睜的看著那血月族生靈一口一口吸食著自己的腦袋,簡直是最恐怖的刑罰。
「混賬!你們這些畜生,竟然對無辜之人也下此辣手!」
瑤池內,有強者看不下去,憤而開口訓斥,氣的渾身都在抖動。
砰!然而下一刻,一只長滿鱗片的大手直接從天而降,將他捏爆成了血霧,尸骨無存。
「這樣,就不是無辜之人了。」
出手的白銀族古生靈冷笑,根本沒有將人族放在眼中,這次的舉動他們惹怒了太古萬族,注定要遭災!
「茹毛飲血的蠻夷之輩,當誅。」
此刻,柔靜如西王母也怒了,直接出手,一片璀璨神光如瀑席卷,化成一座神塔鎮殺而下,要滅掉作亂的古生靈。
「嘖嘖,什麼時候任人宰割的奴隸也敢對主人大呼小叫了?你瑤池底蘊不出,今日便是應劫之時。
給你們百息的時間,乖乖交出神之子,而後自縛手腳,叩首拜于古皇山外十年,方可減輕部分罪責,侮辱神之子,誅你們九族都不為過!」
來自紫山的八部神裔走出,從容不迫的擋下了西王母的一擊,並提出了條件。
若非是忌憚瑤池的帝兵,他們早就沖殺進去了,哪里還有講條件的時候?
「大膽!你們算什麼東西,還自縛手腳叩拜跪罪十年,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等老古來了你們統統都得去北域挖礦!」
黑皇氣急,怒罵古生靈,他知曉這些家伙的底氣是什麼,那樣的存在的確不是現在所能抵抗的,昔年與不死天皇同行的存在啊!
「是那條狗?正好一並宰了,洗刷恥辱。」
一見到是它,紫山中的八部神裔們頓時來了火氣,紛紛出手,威壓向瑤池內,像是要上演一場血腥動亂般。
此時,瑤池內的強者們皆是變色,在古生靈群中感受到了疑似斬道王者般的氣息!
如今,他們一齊出手,威勢太可怖了。
咚!
就在這古生靈逞威,要行殺戮之事時,一聲巨震轟然傳來,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仿佛與天地在共振,一下子亂掉了所有道紋。
咚!咚!咚!
緊跟著,一陣非常有韻律的腳步聲傳來,宛如踏在了大地的脊梁上,在所有人心頭響起,讓古生靈的心跳都隨之脈動。
一瞬間,他們都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沒有一個人能平靜。
轟隆隆!
那里血氣如海嘯,茫茫震耳,一重接著一重,如浪卷九天,轟鳴不絕,讓人雙耳嗡嗡作響。
這是一股巨大的人體本源力,交織有道與上蒼的痕跡,密布閃爍,發出了電閃雷鳴一般的波動,紫氣滔滔,如大河奔騰,驚動了瑤池內外。
就連北域其他區域,諸多高手也全都悚然,一起向這個方向望來,心神皆震。
什麼人?
到來的是什麼人,有如此聲威?!
高天無垠,雲海匯集,蒼茫大地上赫然走來了一道龍袍白衣的身影,頭戴平天冠,身在無量聖光中,通體綻放不朽的神芒,神聖而莊嚴,讓人忍不住仰視。
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來,讓乾坤都隨己身而脈動,有人族共主之姿,君臨天下,睥睨萬族,大道茫茫,唯其獨尊。
人王?
人王!
在這一刻,不論是瑤池內的人族還是在外的古生靈,皆是齊齊一震,露出了震撼之色。
古今唯一,不敗人王!
伴隨著人王到來,這片天地都有一種莫名的道光,傳向四面八方,但凡為人族都心中難寧,血脈要沸騰。
就是一眾仙台強者與古生靈也全都心頭劇跳,竟有一種忍不住想低頭,要跪拜下去的沖動。
「人王!神明之子出世你也要摻和嗎,這對你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
附近的古生靈開口勸阻,一個個頭生麋鹿角,身覆白銀鱗片,長相怪異而猙獰,他們來自古皇山中,對人王有所了解,有些忌憚。
然而,李昱一言不發,根本沒有與他們交談的意思,就這麼負手走了過來,氣機越來越強盛,像是要碾碎所有的古生靈!
到了最後,他所釋放的血氣像是排山倒海一樣,氣壯山河,鋪天蓋地的向前奔涌,無盡藍金浪濤沖擊,如千軍萬馬奔騰,一道道漣漪沖向四面八方,轟鳴聲震天,每一縷都可斬滅一名高手。
「人王,我看有些名不‧‧」
那先前出手屠滅村莊的古生靈話還沒說完,李昱便到了身前,抬手猛拍而落,霎時將他打的炸開,從上倒下摁成了一團爛泥。鮮血沖出很遠,當場結束性命。
場中頃刻死寂,一群人都瞪大了雙眼,呆呆的注視著這一幕,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就有人隕落了。
「你出手行凶,是要與太古萬族都作對嗎!」
周遭古生靈心頭發寒,那青鬼族生靈先前是如何拍滅人族村莊的,如今就是如何死的,讓人悚然。
李昱依舊是一言不發,眸光都不曾轉動一下,筆直走向了那虐殺年輕修士的血月族古生靈。
對方怒吼,奮起抗擊,周身密布著成千上萬道血色雷霆,毀滅山川大澤,猛地劈斬了過來。
但可惜無用,他只是邁步而過,身後藍金血氣所化的潮汐就讓一切雷光成為飛灰,所有神力都熄滅了。
那大手如若索命的魔咒,平淡無比向前送去,直接拽斷了血月族古生靈的四肢,而後五指一揚掀翻了它的頭蓋骨,漿液蹦起百丈高,鮮血汩汩,尸體倒落。
他拉起那瀕死的年輕人,抬手一拂治愈傷勢,就這麼帶著他一步步向前,走向瑤池,沿途的古生靈全部炸開,被藍金潮汐淹沒,整個吞噬。
周遭十幾名古生物如墜冰窖,滿是懼意,但伴隨著那出手擊殺瑤池強者的王族生靈一聲大吼,還是都向前撲殺,或伸巨爪,或口吐道兵,一同對抗大敵。
李昱漠然,大腳猛地一蹬,霎時整片北域大地都震蕩了一瞬,成千上萬條赤金大龍自地下躍出,如一掛天河一樣淹沒了此地,他步步殺生,無情出手。
噗!數頭太古生物被龍氣斬斷,半邊身子飛起,帶著大片的血花,在燃燒中落幕。
大龍躍天,龍尾裂蒼穹,抽甩而過,讓成片的太古生物的胸膛先是凹陷,而後渾身骨頭炸開,白骨茬與血肉四飛了出去。
哧!
李昱橫掃向前,自雙眸中都有劍氣沖出,光芒熾烈,將十幾名太古生物全部攔腰斬斷,鮮血如噴濺,染紅了草木,血霧騰騰。
那先前拍死太上的王族古生靈雙目赤紅沖來,卻被他反手一撩,將天靈蓋啪的一聲挑飛,一道沾染著血絲的白色腦漿沖起,死尸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啊!」
一名堪比教主的古生靈,年歲不小,上來就是最強一擊,但是卻依然擋不住李昱的恐怖偉力。
他化斗字秘,依舊是最樸實的拳掌之力,便在滔天血氣的加持下崩碎他的古兵,毀掉了他的道基,碾碎了他的頭顱,帶著一長串血花飛落,直接斃命。
鮮血淋灕,觸目驚心!
純粹的暴力,充滿一種狂野的美,完全就是摧枯拉朽,只身粉碎了一切,一股可怕的無敵信念在其中呈現。
這個景象鎮住了所有人,全都變色,十大凶族,八部神裔的神色僵住了,這個男子簡直如魔神一樣,只身負手,殺了過來,沒有人擋住他半步。
當中仙台二層天的強大古生靈諸多,經過血的洗禮,但依然如同土雞瓦狗一樣,被斬掉性命,鮮血淋淋。
「人王你瘋了嗎!如今出手殺的可有不少十大凶族的存在,他們‧‧‧」
有來自王族的古生靈壯著膽子開口,現在的人族都這麼囂狂了嗎,連十大凶族都不懼?接連斬殺,就不怕迎來最可怕的報復嗎!
可惜,他話還沒說完,便見人王抬腳就向前壓去,如泰山崩壞,前方聚集的古生靈全部大叫,血氣之光熾盛,橫斷天地,將他們全部碾碎。
李昱一言不發,負手而過,衣不染血道茫茫,大步進入瑤池中,再無一人敢阻。
「前輩,請來此。」
「人王前輩!您來了!」
「見過道兄。」
沿途人族強者皆躬身施禮,面帶敬色,此地一些教主與活化石俱是上前拜見。
到了現在,天下教主面見他也都需客客氣氣,無比小心對待,
現場鴉雀無聲,當今不論是人族還是古生靈,都在談論恆宇子人王如何,只有真正面對時才會感受到那種壓力。
先前猖狂的八部神裔們都不出聲了,再也沒有了剛才指點太古人族時的意氣風發,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千軍萬馬避白袍,衣不染血道茫茫!
那個年輕人面色漠然,但卻有懾人心魄的氣勢,如君臨天下的霸主,讓人要窒息。
「古族,什麼東西,北域礦奴罷了,是將我的話忘卻了嗎,想滅族不成。」
平靜而自然的話語,卻讓場中的溫度急驟下降,李昱說的很隨意,到了此時第一次開口,但是卻透出了強大的自信。
拿王族當礦奴,這是已經發生的血淋淋的事實,讓所有太古生靈都倍感恥辱,痛恨恆宇一脈,這對他們而言是莫大的侮辱,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