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太初古礦大顫,吞納星河形成的可怕旋渦被一道身影散發的氣息自然撕開,形成了一條仙光大道貫天而過,綿延向無窮高處。
他掌托不死山,一塊塊太初命石與仙源環繞而飛,光芒萬重,還有點點至尊血閃耀其上,證明著過程中並不是那般的安寧。
「人皇安然無恙的走出了,如此霸道行為都沒有禁區至尊敢出世嗎?」
「那是至尊的血嗎,先前的波動是真的,有至尊被人皇橫擊了,血濺九天。」
人們嘩然,這可真是進出禁區如履平地,就跟自家後花園一般,隨心所欲,想取就取。
而當深處的殘破天地漂流出來,夾雜著破碎斑駁的畫面時,所有人都驚住了,竟然見到了人皇一巴掌將一個至尊抽飛了出去,完全就是長輩教訓小輩的模樣,壓制的太狠了。
如此行為,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強勢,敢來太初古礦奪石與仙源,掌嘴至尊!簡直霸道到了無與倫比的層次!
也有準帝在推測,人皇真的是要著手鏟平所有禁區了,這是在逼禁區至尊們出世。
很簡單的道理,他如今才五十歲,壽元充足的不能再充足,就是禁區耗一輩子也耗不死他;且更恐怖的是他的戰力,準六對抗至尊,準七橫殺升華至尊,準八速殺升華至尊,這繼續下去還得了?
他準九大成呢?證道後呢?豈會有禁區的活路?到那時他們恐怕會被抬手就捏死吧!
到了那時,他們能不能存活下來都要看人皇的心情,生死主動權落到了別人手中,就是凡人都不可能願意,更何況最自負,最傲氣的至尊們?
且,這真的與曾經當世大帝們的局勢不一樣了,那時算是單方面的制衡,加上禁區至尊數量龐大,大帝反倒有些劣勢;可如今禁區至尊凋零,所剩不多,人皇又強過當世大帝,已然主次逆轉了。
「黃金大世的真義在這一刻才真正體現出來啊,什麼諸王並起,什麼萬種血脈爭鋒,都不是真。
這一世壓的禁區至尊抬不起頭來,才是黃金大世的真正含義所在,他們若不是老實的蟄伏,全都要被終結!」
「這是人皇親手開闢的大世,由他主宰臣服,是龍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就算是至尊也要臣服!」
人們沸騰了,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黃金大世的重要與可貴,人皇鎮世橫掃無匹,待到這一代的年輕人們成長起來時,那便又是一片璀璨天空。
新生代的種子們,有聖體,有霸體,亦有神王體等絢爛的體質,他們成長起來後,將是人族的中流砥柱。
「太初古礦,仙陵,神墟遺跡,還有最神秘的葬天島,人皇這是要將剩下的禁區全都走一邊啊,血淋淋的震懾!」
有準帝驚嘆,見到了那尊偉岸身影直入東荒無窮高處,打破虛無面見真實,踏足到了又一片生命禁區中。
這是最神秘的禁區,上蒼,也名葬天島,,為一座巨島,懸浮在東荒天穹上,平日隱在虛空中不可見,棲息了諸多至尊,但也在歲月的流逝下逐漸凋零。
「很像啊,真的很像。」
李昱駐足,俯瞰整片島嶼,它主體形似一口巨棺,而延展出去的九條山嶺,狀若九頭真龍,雄偉而磅礡,極具氣勢,震撼人心。
顯然,這里與九龍拉棺有所關聯,昔年在古老歲月中也是一片神異之地,可惜卻被宵小之輩所佔據,成為了黑暗動亂的發源地之一,委實可悲。
「這片古地,連我等也不知曉究竟起源于何時,不過你來此,若是為了尋找什麼機緣,掠奪什麼寶物,
卻是多心了,連我等都沒有徹底研究透呢。」
島嶼深處,一位至尊澹澹開口,這是一個神秘之地,縱然是各大禁區的至尊也說不明白,只是知道,它歲月久遠,經歷過萬古無數大劫,宛若是埋葬了上蒼的神地,不過古穴早已空,什麼都沒有留下。
在此地有一種不朽的氣息,也許可以讓時間流速放緩,或者可以說是有一種長生氣,能給人以生機,不至于過早衰敗。
這個樣的無上神地自然成為了他們最需要的寶地,化成了一大生命禁區。
「你們研究不透,那是你們不行,你們老了,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李昱回應,並不為所動,大刺刺在這片古地尋覓探索起來,沒有一絲遮掩,讓幾位蟄伏的至尊都眼角直跳,其中可不乏暴脾氣的存在,眉眼都豎起,就差出世死戰了。
「道友著相了,冷靜,他是在激我們出世,你曾是一位斗戰狂人,但如今還不到時候。」
有人在勸阻,顯然至尊中也不缺血性暴戾之輩,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李昱在島嶼南部搜尋了一陣,竟在一片殘破的墓穴中挖出了一截古碑,與葬土中所得的那一塊有些相像,不過刻畫的圖錄並不相同。
那是一片汪洋血海,有銅棺漂浮其上橫渡而過,駛向不可知的遠方,亦有一朵蓮花搖曳綻放,盛開于諸天血亂中,
「銅棺,與三世銅棺有關嗎。」
他輕咦,葬天島內竟然有這樣的古碑遺留下來,塵封在了歲月中,實在令人疑惑,在那亂古紀元結束與神話時代之前,發生了怎樣的異變。
這似乎是輪回干預下波瀾壯闊的一縷分支,引動了不可預知的變化。
「我等為皇尊,守護這片宇宙時,你的祖先還在我等的腳下祈禱膜拜呢,而今你要謀逆不成?」
在他取走石碑後,一貫暴脾氣的至尊也坐不住了,那石碑上流淌的氣機顯然很不凡,相當的古遠,絕對是了不得的寶物。
而他們都沒發現,卻被人皇一來就取走,這如何能忍受?這不是拿他們當冤大頭嗎!
「自斬一刀後你們早已不是真正的帝與皇,第一世固然值得傾佩,但卻是你們自己親手葬送與斬斷的,沾染了一次又一次的黑暗動亂,早已墮落了,心靈都扭曲殘缺,倒不如死在那一世,免得後人都因此而羞愧。
前半生輝煌,後半生猙獰,伴隨著可悲的掙扎,最後的剎那,只剩下淒涼,化作我腳下踐踏過的血,這就是你們的歸宿!」
李昱盯住至尊出聲的方向,開口冷斥,曾有功績不假,但屢次發動大禍是真,死不悔改,乃至為此自傲也是真!這樣的存在,還有什麼寬恕的必要?將其踩死便是對他第一世輝煌最好的紀念。
這一刻,各大星域全都在回蕩他的聲音,無敵的意志與萬道相合,讓大宇宙都隆隆轟鳴,為他而顫。
「歲月如刀斬天驕,長生路上嘆妖嬈,血與骨的開篇,一世悲涼的畫卷!」
春秋道人幽幽一嘆,何其可悲,何其殘酷,身不由己嗎?不,這是有得選的。
帝與皇的凋零,那是一幅染血的斑駁畫卷,多少辛酸,多少苦難,多少輝煌,多少榮耀,都葬在在了一灘血中,萬古千秋過,誰人知?
「哈哈哈!好一個輝煌與猙獰,等待了萬古,難道會是這個結局,好一個黃金大世,生命禁區真的要這樣落幕了嗎?」
有至尊大笑,卻含悲意,被觸動了過往的煎熬,每一個人都有著極盡的輝煌過去,鎮壓宇宙,威懾九天十地,天上地下無敵!
輝煌的開篇,染血的畫卷,淒涼的收局,讓禁地中的無上皇者們一陣沉默,心中有太多的感觸。
他們想到了很多,曾被各族敬仰,曾經蓋世無雙,曾經傲骨錚錚,可現在還剩下了什麼?
真的是歲月如刀斬天驕嗎?
斬去了他們的輝煌,斬去了他們的傲骨,斬去了他們的本心。
李昱掃視四大禁區,一步踏出了葬天島,此番震懾,將迎來一段和平的歲月了,修生養息,對于眾生都是好事。
對于他而言,也是足以利用的時間,培養一番後輩與隨從,讓他們拿禁區生靈後裔練練手好了。
「曾掀起黑暗動亂的禁區只剩下四處了,人皇此番震懾,對我等而言是幸事啊!」
此戰過後,天地間大震,人皇神威浩蕩,傳遍各界,無人可與之爭鋒。
這樣的輝煌戰績,誰能匹敵?
曾經的生命禁區,像是高高在上的神o,需要人們去獻祭與敬仰,誰敢不敬,誰能攻克?
從來沒有這樣一世,有人可以橫推禁區,連平輪回海、地府與不死山、腳踏仙陵太初古礦,威逼至尊,其功績注定要載入史冊中,誰也抹殺不了。
連至尊都不見得可以危及人界了,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趴著。
天下迎來了一段璀璨而平和的歲月,各路天驕爭雄古路上,綻放光輝。
帝天也自逍遙天尊的後手中緩了過來,因禍得福沖入了大聖領域內,成就一域教祖。
渾戰,青詩與古皇也緊隨其後,紛紛成就大聖,四人聯袂震動萬族,不愧是人皇的追隨者,年紀輕輕就成就了大聖,俯瞰萬族古路了。
曾為人皇拉車的三位大聖亦是光耀諸域,雖距離準帝還有不少距離,但也提升很大了,護衛在姜家與古華皇朝中。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神龜與天狐,一個血脈返祖,煉化些許至尊血晶,借著河圖洛書的機遇一舉踏入了大聖絕巔;另一個亦是返祖到了八尾天狐,成就大聖,羨煞了天下人。
距離不死山被蕩平過了十年時,弒神蟲出世,以仙三斬道之身橫行天下,所過之處無人敵,就連大成王者也被橫擊,修成了‘諸神黃昏’的可怕異象。
他游歷天下,挑戰諸王,被譽為了新一代中州天驕,竟是一只真正的純血祖蟲。
「這尊弒神蟲不簡單,可以稱之為蟲王,以霸血、神血、聖血乃至諸多寶血孕養過,根基強大的可怕啊!」
有人驚嘆,越是深挖,便越是感覺這位天驕的可怕,底蘊與根基不可想象,足以比肩那些雄霸寰宇的恐怖體質了。
而另一位被尊為暴君的天驕也相當引人注目,身懷真龍血脈,更在出世時吞服過妖神花!這樣的際遇與跟腳讓人瘋狂,最重要的是,他還修成了‘天龍神形’,與己身契合,威能倍增。
「這是一位有帝資的‘幼龍’啊,來日成就不可限量!」
無數妖族追捧環繞,對他極為崇敬,視為繼‘小妖皇’齊麟,‘天妖’妖月空。‘金鵬子’之後的又一妖族王者。
他與弒神蟲並稱為中州雙冠王,也有人稱他們為新一代的耀世雙星。
更有宿老判斷,他們兩人修持的都是帝經,擁有種種秘術與護身法寶,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踏上古路歷練了。
歲月流逝,眨眼又是三年過去,輪回海內一片靜謐,只是偶爾有漫天星海垂落又升起,彷若一位神靈在深處沉睡,吞納大宇宙之力。
在海畔,則是一片寬廣的峰巒群落,為曾經的不死山,悟道古茶樹又跑了出來,扎根在了山巔上,它離不開這里。
而在銀色的海浪中,也有一株古樹生長,並不是多麼高大,老樹皮開裂,像是龍鱗,雖然不高碩,但是卻足夠的蒼勁,盡顯古意,這是蟠桃不死藥,自神墟中取了過來。
神海中央,南天門聳立,上方形成了一個磅礡的祭壇,龍漢旗、七殺碑、諸天刀懸浮其上,有宏大的誦經聲傳出,洗禮這三大至尊器,接受八方信仰之力,內部信仰如海又若混沌,無量無邊。
‘皇!’‘皇!’‘人皇!’
源源不斷的誦念剩傳來,可以看到這里信仰之力化成了液體,茫茫而浩瀚,聚集的力量難以想象。
在那願力世界之後,一道身影若隱若現,日月星河都暗澹了,在其面前跟螢火蟲一般,他深吸一口間,吞吐天地最本源之氣,吐納之時,其威裂界。
這正是潛修多年的李昱,細看的話,他有些不同了,在眉心處出現了一個印記,神秘無比,宛若無量仙劫在涌現,又如一個世界在輪回。
那是赫赫有名的輪回印,聖潔無比,但在轉動時卻讓人不寒而栗,像是在面對整片冥界,骨子中都有一股冰冷的寒氣。
「皇。」
就在此時,海浪分開,一道紫色的身影穿梭而至,發絲披散,背負一桿猩紅戰矛,正是自星空內歸來的渾戰。
李昱眸子睜開,看了過來,等待著他繼續開口。
「我在星空時遇到了禁區逃遁的生靈,將他們斬殺,還遇到地府逃出的閻羅子、鎮獄子、冥神子,將他們皆斬了。」
渾戰模了模腦袋,咧嘴一笑,將幾段烙印都放了出來,肉身被他丟到恆宇一脈里了,有不少用處。
李昱點頭,表示知道,既然他回來了稟告此事,那麼就說明遠遠不止于此。
果不其然,渾戰又道「然後我遇上了殘留的禁區子,血戰後一並斬掉了,期間其他禁區的子嗣出手相助,被帝天攔下打成重傷跑了。」
「無礙,他們父輩出來了我會收拾。」
李昱渾不在意,這天下只有他們挑事的時候,哪里輪的上禁區那幫家伙。
「還有,我們遇到了自稱近仙一族的昆侖遺族,他們出言不遜,對恆宇一脈很不尊敬,我們四人一怒之下就殺了他們幾個繼承人。」
渾戰輕咳兩聲,略有不好意思,不過提及和帝天三人聯袂大戰時還是很興奮,骨子里是好戰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群沒腦子的家伙帝尊在世時就那樣囂張了,不意外。」
李昱神色微動,自從與禁區對抗後他倒是將這個老冤家給忘記了。
不過也無妨,交予後輩們去收拾吧,當作磨刀石。
「是,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打滅了他們的一十八處據點,斬了四尊大聖,然後昆侖遺族發怒,派出人手來,我們合力,將一個有望成就準帝的種子也打死了。」
渾戰略顯拘謹,當時他們的確是打上頭了,沒想那麼多,一路大殺了下去,震動寰宇。
「你還是直接說完吧。」
李昱有些無言,這性子也不知像誰啊,他慈悲之名盛傳,麾下之人卻如此好戰,也許是受了黑皇與段德的影響吧。
「然後他們急了,有準帝出來討說法啊不是,想‘威脅’我等,然後老道士前輩與人魔老前輩來了」
提到這里,渾戰也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多的事情,也是超乎預料了。
當然,昆侖遺族頭鐵也讓他們很意外,不愧是連帝尊都敢硬剛的族群,寧死不屈。
「帝天他們呢?」
李昱听著也有些好笑,不知該說些什麼,搖搖頭問起了其他人。
「在禁區門口轉悠呢,他們說這是無上釣魚術,在勾引深處的存在出手,說是說是跟‘皇’學的。」
渾戰沒想太多,把其他幾人抖了出來,竟是跑到禁區門口折騰去了,當真是膽子大,這可是史上都不曾出現過的事情,uu看書追隨者在禁區面前折騰,當世大帝也沒這待遇啊。
無上釣魚術???
李昱一怔,旋即大笑起來,抬手在虛空中刻畫了一張法旨道「你將此法旨送去吧,交予他們保身,在禁區門口晃悠無妨,要是想進去折騰,就得有些保障了。」
渾戰接過法旨,目瞪口呆,人皇的關注點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他不是應該在意禁區嗎,怎麼關注釣魚術去了?更降下法旨,言稱進入禁區內折騰需要。
這這是真的沒有將禁區放在眼里啊。
而外界,比之輪回海內還要驚訝,人們看著在禁區門前晃悠的帝天與古荒,陷入久久的沉思。
人皇的追隨者,似乎排面比之古之帝皇們都差不多了啊,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何曾有過這樣的事?
且不可思議的是,禁區竟然沒有任何舉動!沒有斥責,也沒有驅趕,甚至連出現的生靈都少了,很有顧忌,居然懂得變通了,與過去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要知道,在過去一旦有人驚擾他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他們一向是雖遠必誅!
可現在禁區卻在極力避免沖突,原因只有一個,他們忌憚人皇!
這是怎樣一種威勢?所有人都不免長嘆。
而當渾戰將法旨帶來時,所有人都愣住了,原以為是人皇要來止戈呢,誰能想的到卻是送來了護身符,告知他們進入禁區內折騰也無妨,實在逆天,超乎想象,將禁區至尊都當作了空氣啊這是。
人們幾乎生出一種幻覺,到底誰是禁區至尊,現在的情形反差很大,同以往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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