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登奈何橋,酆都山上見無常。
兩道身影,一黑一白,就這麼立在了古老殿宇的左右,對應著陰陽,沒有動作,沒有言語,卻讓場中的生靈都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鐺!
喪鐘劇烈顫鳴著,器靈有些幽怨,幾位不滅者看向修羅族與夜叉族強者的目光也很不善,都是這倆口無遮攔的家伙。
說什麼來什麼,這下子真有黑白無常走出來了,若是真得做過一場,非讓這兩人頂前面不可。
「十殿閻羅下陰帥,黑白無常,竟然在此守護門庭,想來這也是座閻羅殿宇。」
李昱盯住了那兩道身影,感受到了一種特質,屬于不滅者的特質,顯然這兩大陰帥,頻頻代表冥府出現在神話傳說中的存在,亦是仙道生靈!
如此看來,冥府酆都的實力深不可測,連陰帥都是仙人,十殿閻羅,五方鬼帝與酆都大帝的實力就更加不可揣測了,只是她們又是如何消失的?
偌大一方實力,就這樣被掩埋在了古史塵埃中,連一絲痕跡都找尋不到,著實詭異。
「怕什麼,出來了又如何,他們早已消散在了歷史長河中,而今也不過是殘痕烙印,還妄圖籍此做些什麼嗎?」
「不錯,若真個有逆天危險,那棲息冥府中的冥族早就被滅的一干二淨了,哪里還躋身的了強族位子里。」
夜叉族與修羅族的兩人神色不變,自認仙道不滅,境界超絕,縱使陰帥復生又如何,先打過一場再說!
他們有著相當的傲氣,在仙道領域也算是‘黃金歲月’呢,怎麼可能自認不如古人?
有道是革故鼎新,時代是一直向前的,正常而言,拋開境界不談,後世的經文、秘術、理解等都是要超出曾經的,江山代有人才出,哪有一直倒退的道理?
「兩位道友說得好,一會兒就仰仗你們了。」
泰坦族不滅者幽幽開口,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每次開口都能讓人意外,藍紫的身軀流動混沌電光,一片迷蒙,他是真的站到兩人後方去了,一點不客氣。
很快,兩族不滅者便走在了最前方,而當臨近時,他們才發現,黑白無常的下方,還有一些身影,只不過早已干枯了,像是凋零的花朵。
「陰帥之下的陰差嗎,只是人道領域的生靈,不過為何都列陣在這里,迎戰不成?」
喪鐘輕搖,內里的神o若有所思,顯然也是對酆都體系有所了解,讓李昱多看了它兩眼。
一會兒若是有機會,可將之鎮壓搜羅些情報。
周遭陰差顯得有些淒慘,他們的共同點是,都干癟了,皮包骨頭,發絲等幾乎落光,那是歲月的磨礪,時光斬落導致的。
到了大殿前,幾人竟听到了鬼哭聲,而且不是一兩個生物,仔細聆听的話,像是有億萬的生靈在哀嚎,哭泣,很是古怪。
「裝神弄鬼,仙者不滅,哪個能拘我身,哪個敢收我魂!」
修羅族不滅者一步向前,六臂齊震,一股血殺天下的可怕氣機洶涌而起,直接就要越過黑白無常,踏足殿宇中。
黃金夜叉緊隨其後,他目光森寒掃過兩大無常,肌體緊繃著,一旦有異變便會隨時出手。
就在此時,眾人目光一頓,竟真的有變故出現,兩道屹立萬古,如同塑像般的身影終于動了!
「你們來了!」
殿宇右側的白無常一笑,周遭哀嚎聲陣陣,竟是自身後掏出了一根哭喪棒,轉身阻在了台階上。
「正要捉你們!」
殿宇左側的黑無常面無表情,竟有金鐵交鳴聲響起,他抬手一甩,一連串的鎖鏈浮現,自台階上一下子鋪展而開,
當頭罩下。
「好膽!」「還敢動手!」
兩大不滅者齊喝,憤然出手,修羅血海淹沒星宇,夜叉雙翼粉碎群星,截然不同的宇宙結構在呈現,壓制此地,化為主場加持。
鐺!
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哭喪棒下血海自分,此物專打元神,一下子擊在了修羅族不滅者的腦袋上,打的他一個趔趄,直接倒退了出去。
索魂鏈呼嘯,任憑夜叉族肉身如何強盛,羽翼如何剛 ,直接捆縛而來,壓住了他的魂魄,要拘禁而出!
這一幕看的眾人變色,有些匪夷所思,兩重宇宙結構分明沒被破開,又是怎麼攻伐的元神,彷佛先天就對他們這樣的存在有克制一般。
「先天權柄,這非是法器,而是權器,代表著酆都鬼神地的權柄,專打元神,凡是進入此地,都會被影響。」
李昱看出了些門道,他身懷諸天星斗權柄,對這樣的氣息自然格外敏感,兩位不滅者吃虧是必然,因為這里是酆都,他們的宇宙結構位格還比不上這里,只能抵御大部分,但還是會受到影響。
且,還有一種隱晦的苗頭,這酆都的權柄,竟然也如紫微十四命星一般,是勾連諸天內的,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出手!」
幾人對視一眼,不願在此拖沓,竟是齊齊出手轟殺向前,要鎮壓兩大陰帥,霎時一片片大宇宙光影顯化,宇宙結構交織並起,要更迭規則基石,打的兩人不斷倒退。
可下一刻,更詭異的變化出現了,黑白無常身形一分,竟是又出現了一位位相同的身影,兩兩一組,對上了出手的不滅者們。
就連李昱身前也浮現了一對,盯著高尖的帽子走來,彷若要接引他這踏過了奈何橋的魂靈,走向輪回。
砰!
白無常依舊滿面笑意,他一記哭喪棒拍下,周天星斗在顫動,都在發光,隨著他劃出的軌跡,凝聚出來無邊的秩序符號,跟著他一起鎮壓。
索魂鏈如期而至,黑無常面色嚴肅,兩人出手相輔相成,自有配合共鳴在其中,暗合陰陽變化。
鐺!
一聲巨響傳開,兩人無往而不利的權柄,卻是在這里失利了;那哭喪棒被一只大手從容的接下,捏住了頂部,那一連串鎖鏈同樣被抓攏,纏繞在了棒子上,被掌指一同鎮壓。
「若論權柄,本座南天王主,位尊爾等上,見吾不拜為一罪!以下犯上為一罪!惡膽出手為一罪!
三罪加身,當誅!」
李昱面色漠然,眉宇威嚴,話語如天音般傳響,震蕩此地,在他天靈上赫然有五大命星高懸普照,煥發諸天權柄之力,巍峨磅礡,如面星君!
同時,他體外赤霞翻騰,如同一尊來自血海的屠宰者,殺伐氣無邊,一步就踏了過來,壓得兩大無常身軀搖曳,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
卡擦!斷裂之音響起,那只大手摧枯拉朽,直接捏爆了兩大權器,徑直抓落而下,將白無常擒住,他另一手揚起,凌空拍落,萬界權柄加持而來,一下子將黑無常也鎮壓。
五顆命星化成磨盤落下,將兩道身影卷入其中磨碎,霎時規則密密麻麻,如同黑色的閃電交織,符文到處都是,黑色的星辰伴著冰冷宇宙解體,詭異而森然。
「諸天星斗權柄,他將無常磨滅了?!」
幾位不滅者心頭一凜,沒想到冠軍侯會是第一個破關的存在,眼見他踏階而上,悠然越過了幾人,就要走向閻羅殿中。
「大宇宙權柄,我等亦有,只是還不曾傳遍諸天罷了。」
很快,他們也找尋到了克制執法,顯照仙道身,連帶著體內宇宙結構的權柄一同碾壓下來,終于紛紛破關而出。
可仰頭看去,李昱已然走出了一大截路,將他們都甩開了。
這台階很漫長,也很古樸,每登臨一階都能看到酆都羅山不同的面貌,頂部便是那聳立的大殿,越是臨近便越能感受到了一種壓抑與莊嚴,彷佛在面對真正的輪回之所。
四周開始傳來水流聲,哪怕是虛空中也有,一揚奔騰,海水皆惡腥穢黑色,無測邊際,此山上參碧落,下入風泉,神秘不可測,猶如開天前便存在。
而山中草樹,皆稟自然惡毒之氣,所生為刀劍鋒。多饒眾毒、 獸、炎火,煙黑風飄,日夜不停。冥昏毒氣,血光燻臭音臭。火車灰河,鐵棒銅錘。拷打楚痛,申吟振天。皆是下元肉人,罪鬼死魂之所處也。
伴著前行,李昱命星宇宙內的那口破碗也微微晃動了起來,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但還是一片晦澀,那個貫穿而過的指洞太過可怕,是磨滅它靈性的根源。
下方六位不滅者緊隨而至,在見到酆都羅山的光景後不由神色一變,過往他們可都只是在典籍上見到只言片語而已,哪里真的經歷過。
也唯有李昱所在的後世流傳的稍微詳細些,知曉此地究竟有何人物,是何模樣,但依然與真實經歷有著天地之別,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活生生的神話!
「閻羅殿。」
台階盡頭,李昱望著那高高在上的匾額,目光逐漸凝重起來,竟然是這座殿宇,他逐漸開始懷疑九幽之門是否經歷了什麼變化。
也許與劫氣的侵蝕與退潮有關,真的將一切不詳之物引動了出來,造成了如今的局勢。
隆隆!
此刻,彷佛感受到了有人到來,那扇古樸的殿門自發敞開,內里兩排燈火幽幽亮起,卻是呈現青紫之色,像是魂靈在扭曲,又像是霧靄在蒸騰。
「台階外是陰帥,殿宇內不會真的出現閻羅吧,那恐怕只有不墜王座才能泰然自若,此地真的是被冥仙召喚出來的?他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嚴格而言與他有些關系,是他開啟了冥府門戶,但劫氣籠罩之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誰也無法知曉,誰也無法說清。」
「那麼悲觀做什麼,此地也許是造化呢,閻羅不再,這個級數留下的殿宇豈不是相當誘人?」
幾位不滅者交談,有人忌憚有人澹然,也有人滿腦子都是造化與謀利。
李昱一言不發,走在了最強方,腳步一抬便跨過了門檻,踏入了閻羅殿內。
眾人見狀趕忙跟上,生怕有造化被搶奪了去,很熱切。
空空蕩蕩的殿宇中,唯有他們的腳步聲響起,在死氣沉沉的罪惡之地顯得如此的突兀,越顯幽冷與森然。
兩畔幽火搖曳,朦朧的光影交織呈現,觸及這些不滅者的記憶與經歷,讓他們感覺像是在爭渡,要離開紅塵苦海,宛若這是成仙之旅,走上了徹底超月兌的道路!
但對李昱而言,沒有這樣的感觸,因為輪回印庇護,他的記憶並未被烙印入苦海中,在此見到的光景反倒與他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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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的,是蒼茫無邊,浩瀚無垠的虛空,比之輪回中所見更破碎,此地像是經歷過億萬年的戰火,最終淪為廢墟。
諸天都衰敗了,大千世界都腐朽了,崩潰了,所有的生機都漸漸消失,走向終點。
古史被塵封,失去執掌者的冥府也漸漸枯竭,過往的輝煌在歷史長河中被斬去,被遺忘,暮氣沉沉,終將消亡。
前方,一張桉台橫立座上,比之下方要高出一大截,彷若有一尊龐然巨物盤踞在上,俯瞰著到此的魂靈,宣布身畔。
在兩畔,還有一道道殘痕與光影浮現,哪像是曾經到來過這里,被宣布審判過的魂靈,各個強橫無邊,有獨特的風采。
「那是古史中的族群先輩嗎?怎麼會被拘禁到這里,什麼人有資格審判他們?」
後方的不滅者們驚呼,對著那密密麻麻的魂靈露出愕然之色,竟然有名留古籍上的人物出現了!
縱為魂靈殘痕,也能感受到不同,那些人真的太強了,哪怕隔著時空,不在一個時代,也感覺壓力大到無邊,有滿身是血、亂發狂舞的大魔頭;也有腳踏血海的忿火修羅;有只身游歷混沌宇宙的泰坦;還有縱橫洪荒大地的人族。
一道道身影,讓這里顯得很不同,他們都曾輝煌過,但卻被拘禁魂魄到此,不禁更讓人覺得此地的可怕,昔年是哪位大人物的道場不成?
「十殿閻羅,之上還有五方鬼帝,酆都大帝,這片鬼神地的執掌者身份多變,哪怕是在後世也眾說紛紜,難有統一。」
李昱望著那高高在上的桉桌,心中也有些疑惑。
酆都大帝的身份很不同,有北陰大帝之稱,也被喚作北帝大魔王,陰天子等。
但最為讓李昱在意的,是中天北極紫微大帝在冥府的化身之說,這相當于將紫微帝星與酆都大帝聯系了起來,很是怪異,在與十四命星相關的史記中根本不曾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那顆斗數之王亦有枷鎖,卡在了不墜王座前,也不曾听說過有哪代紫微吞盡了群星,一舉登臨紀元王主寶座,唯一有記載的殺破狼也只有一代。
哪麼後世的紫微酆都說,又是從何而來?
他在沉思,但是前方卻出現了莫名的變化,那些魂靈開始怒吼,兩畔幽火開始劇烈晃動,古樸的大門 然合起,在那高處的桉桌上,赫然有一片陰影浮現!
「!我與你不共戴天,打入輪回又如何,總有一天我會殺回來,掀翻你的王座!」
「啊!你等妄居位,肆意揮霍權柄,總有一天要遭報應的!」
聲聲吼喝傳來,那魂靈們咆孝不斷,卻在桉桌上彌漫開來的黑霧中消失殆盡。
「殿下所立何人?」
「既見閻羅,為何不拜!」
此刻,萬音消弭,只有桉台上的一道古音隆隆傳來,宛如雷震,讓六位不滅者都是身軀一搖,冷汗直冒。
不知何時,那里竟然出現了一尊高高在上的身影,依靠王座上,居于桉台之後,像是人形,又像是某種權柄軌跡的體現,朦朧莫測。
在其身上,有一件黑衣,哪怕紀元沉浮,歲月更迭,也不知多麼久遠的歲月過去了,這道痕跡依舊不滅,長存世間。
細細看去,那黑衣有些不對勁,上面竟然有血跡,有破洞,看著很古老,此刻竟開始獵獵展動,而後爆發出滔天的黑霧。
一剎那,這片殿宇都被黑雲覆蓋了,唯有點點幽火可見,傳出了刺耳的尖嘯聲。
「十殿閻羅?!」
李昱身軀一震,感受到了一股磅礡壓力降臨,元神內的仙蓮彷佛受到了刺激一般,輕輕搖動著,一道道白光揮灑,籠罩在他的體表,像是游離諸世外,一下子擺月兌了影響。
而在桉台附近,黑霧翻騰,那道身影在凝視,有濃郁的化不開的陰死之氣在蔓延,像是要沉淪大界,吸納一切生氣。
霧靄中,連桉台都快看不到了,只有一個輪廓,眸子卻越發的熾盛,黑暗中有如若兩輪小太陽,刺目而駭人。
「罪人,你入冥府,當受懲戒,經受煉獄之苦,打入輪回中!」
伴隨著話語落下,一股磅礡威壓像是自那萬古前、從那天穹之上傾瀉下來,震懾天上地下,古今未來。
霎時間,李昱恍若遭到了放逐,自這片天地中剝離了出去,那些異族不滅者們都不見,就連殿宇都消失了。
他墜落到一片煉獄中,雖然斑駁破碎,但卻依舊存在著,可見漫長紀元留下的痕跡,太古遠了。
這一層煉獄沒有其它,只有一面接天連地的鏡子,這鏡子通體漆黑,唯有鏡面一片暗紅,上面透發出來一股罪孽的氣息。
曾!
此刻,鏡面大放光明,直接映照出了李昱的模樣,浮現出一幕幕尸山血海。
有他在天路上屠戮十方,斬下一位又一位天驕的頭顱,有他踏碎城池,抹殺異族戰軍的遍地白骨,有他肆虐域外戰場,屠殺一處處異族陣地的血海,有他碎滅星域,炸開世界群落的廢墟。
唯獨不見的,是人族的身影,他不曾對族人出過手,但對異族,卻是鐵血屠戮,不留任何余地,無比的激進。
一幕幕畫面閃過,血海滔天,殺氣化成的火光將星空都點燃了,讓此鏡一片大亮,傳遞出審判之音。
「你殺人盈野,罪惡滔天!」
「你雙手染血,煞氣纏身!」
「你要入無邊煉獄,永受沉淪之苦!」
一剎那,原本寂靜的地方,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打破萬古的寧靜,讓人頭皮發麻,身體冰寒,
不止一個聲音,周圍太多的嚎叫聲響起,從血霧中傳出,一頭又一頭可怕的鬼物沖出,太過猙獰。
這些奇異的生物彷佛超越厲鬼,代表著極盡大凶,彷佛是施加刑罰的酷吏,讓氣氛壓抑,煉獄的氣息愈發恐怖。
「受罪的人啊,來接受你的業障吧!」
「前世的罪過,你要受盡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才能夠輪回。」
「洗清罪惡,重新做人!」
一名名鬼卒走上前來,煞氣騰騰,滿面猙獰,霎時間尸山血海顯化,每一個倒在他腳下的生靈都顯化而出,密密麻麻,帶著他們死前最後一刻的慘狀,發出索命之音,向著這里撲來。
李昱面無表情,掃視而過,說是厲鬼索命倒不如‘肉山血霧’來的貼切;因為死在他手上的,基本沒有全尸,都散做了漫天星,化作了一灘泥,稍稍好點的都是四分五裂。
看著眼前的景象,他心中不起一絲波瀾,也無悔意,只是露出了森冷的笑意。
「魂入七殺,永世沉淪,你們永遠都是我的戰奴,怎敢噬主,以下犯上!給我跪下!」
他一聲大吼,頓時震動整片煉獄,一顆血色星辰擠入枯寂宇宙中,懸于至高處,讓所有厲鬼與陰魂都在顫栗,都在恐懼的倒退。
錚!錚!錚!
金鐵磨刀音響起,熒惑在高升,紫微在飄搖!
忽悠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此乃,七殺降世!
霎時間,哀嚎遍野,那顆血色星辰內映照出了他們的身影,沉淪無盡,不得超月兌,只有七殺之主允許,他們才有月兌離苦海之機。
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轟隆!
煉獄大震動,那一頭頭顯化的索命厲鬼哀嚎祈求,尋求掙月兌之機,根本不理會那些酷吏,全都聚攏到了血色星辰之下,一眼望去足有萬萬之數。
跪下!
七殺高懸,威嚴之音響徹,李昱負手立在峰巒上,冷眼看世間。
那一頭頭厲鬼霎時跪下,叩首朝拜,山呼海嘯一般傾倒了下去。
幽幽煉獄降罪業,萬萬厲鬼拜七殺!
「你你你簡直無法無天!」
一眾酷吏悚然,uu看書不禁倒退,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徒勞的斥責著。
「我所殺者皆為敵,手中不染本族血,屠者皆為妖,異于本心者,當誅。」
李昱平靜的看來,所謂的煉獄,所謂的審判,在他看來就是笑話。
若是這些有用,反抗與斗爭還有什麼意義?
世間不需要理中客,世間只需要自強不息!
「你又憑什麼斷定他們是惡人,憑什麼說他們異于本心?你屠戮生靈,就該受罰!你殺多少生靈,就要受罰多少次!」
煉獄中央,那面古鏡隆隆作響,傳遞出了意志。
「吾為七殺主!說他們是,他們就是!」
「照你所言,異族犯我山河,屠我族人,難道都要坐以待斃,任其宰割,再到這煉獄中訴苦求刑不成!」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本座懷渡世心行殺戮事,又如何!世間若有因果,盡可加吾身!若有業火,盡可焚吾軀!」
「如若不然!」
李昱一步步踏來,話語愈發高亢,震動整片煉獄,來到了古鏡面前,讓所有酷吏鬼卒都在顫栗。
「如若不然?」
古鏡再次傳遞出意念,無法理解這句話語的意思,似乎只是死板的意志循環。
「吾便持刀誅妖!」
「此為煉獄,何來妖?」
「三陰戮世,異于本心皆為妖,我說你是,你就是!」
李昱笑容冰冷,一股濃郁殺機噴薄而出,橫掃整片煉獄。
一件死物而已,算什麼東西,也敢來審判本座!
妖孽,你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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