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諸天,自在不墜。
李昱倚靠王座上,命運為階,因果為毯,長河為景,高高在上。
整張王座呈赤金色,流光溢彩,籠罩著熊熊燃燒的薪火,神聖而氣勢磅礡;在周遭,諸天星河權柄化作的萬界群星環繞,猶如加冕。
那被譽為帝星的紫微高懸在他的天靈上,自有威儀,孕生帝王相,主宰勢。
「今史十萬八千紀,古來無我這般人!」
李昱降旨諸天,言出法隨,化作無窮符文散落,讓諸王座都側目,這是一種自信,氣吞天地,俯仰古今未來,誰與爭雄?
坐看紀元更迭,大世沉浮,他的信念很霸道,唯‘我’獨尊,高高在上,要掌控人間一切,無人可拂逆。
此刻,他的目光威嚴而冰冷,掃視向曾有阻道之念的王座,這長河奔騰之所竟然也染上了一層赤霞,讓是要上蒼泣血!
諸王座意外,竟真的感受到了壓力,他分明是剛突破呢,屹立在此,卻如壓塌了萬古諸天,歷史長河,一切都因他的存在而不穩固,他的王座就可以鎮壓一切。
「年輕人,很氣盛。」
支流激蕩,歷史的煙塵中顯露出一雙空洞的眼楮,緩緩睜開,凝視著他。
那張王座古老而神秘,有一股歷史的滄桑感,蘊含著開天闢地的氣息,彷佛是那個時代的產物,現在自里面向外噴涌混沌,彷若屹立在原初之時。
一尊古老的存在倚靠在這混沌王座上,光霧籠罩,他雄踞在那里開口間有了龐大的壓迫感,在不墜領域也稱得上強大,否則也不會有自信前來阻道了。
伴著他的開口,一團微光綻放,在這里擴散蔓延,光霧籠罩,內里有無窮宇宙循環生滅,卻始終有一尊存在盤坐在開天闢地的源頭,給人以神秘無比的感覺。
「欲阻我道,你以為能善了嗎,老東西!」
李昱冷哼,王座上同樣有一縷薪火落下,化作赤色洪流席卷而出,演繹一切之終末,注定的走向,諸世成墟的盡頭是輪回,眾生輪轉,人道統天。
一剎那,赤潮與光海交錯到了一起,無聲的潰滅激蕩,讓這里歸于原點,天地傾覆,一切都被打的崩毀了。
嗡隆!剎那即永遠,歲月像是凝固在這一刻,一百零八域的生靈都僵住,猶如時間刻度無限的放緩,達成了‘凝固’,他們像是成為了當世的被遺忘者,五彩斑斕都在遠去,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羅天與紫微的大戰,這年輕人想要立威嗎,這可不是個容易拿捏的對手。」
但這卻是王座之下生靈的視角,在同層次的存在眼中,他們是掙開了‘時間’的定義,殺到了定義之外的區域中,不受歲月束縛,一戰千萬年,在當世也是同一節點,亦可分化萬千,征戰各個節點。
李昱 地搖動龍漢大旗,諸天星河呼應,讓他們所處的區域內,整片天地大勢像是被這一瞬改變了,無窮歲月刻度上衍生出了新生的歷史。
在這部新史中,數不盡的節點被貫連,在場的不墜皆凝神,看著那自古史尹始遮攏向破滅的旗幟,壓塌時光河流,截斷因果星空,讓命運長弦亂顫,余音到處都是,那最為絢爛的赤色映照古史而出,影響了奔騰的長河!
砰!羅天王座劇顫,其上倚靠的身影受到了影響,自身存在的歷史都被赤色浸染,像是要重塑,被打的遠退出去,橫移了諸多時空刻度,每一刻度都是一紀元,無邊遙遠,無比漫長。
他眼中倒影出的畫面很可怕,
自己身出現在此地的一幕畫面起,每一剎那都有一桿大旗從天而降,旗幟飄揚,要將他轟殺!
「初入不墜,怎會有如此實力。」
羅天心中暗動,但也撥弄了命運弦線,讓因果星空都跟著顫動了起來,種種走向被改變,條條星線墜落,他將這一擊下的‘因果’轉嫁而出,將必中的‘命運’扭曲更迭,己身月兌出,所面對的壓力頓時大大減小。
嗡隆!一剎那,赤旗一擊便被轉嫁到了新生的走向中,命運弦線與之牽連,讓這一擊的很多注定都浮現在了那里,肉眼可見的,那兩團新生的走向直接被毀滅,內里剛剛孕育的‘諸天雛形’便被波及崩塌,一處有缺導致了整體潰滅。
然而,剩下的部分還是要他自己去承受,手中一桿黃金大 浮現,橫欄而上,抵住了那赤旗,所傳遞而來的力量卻是可怖,猶如古史大爆炸,又讓他橫飛出去數個紀元之遠,面色發暗。
一下子,所有王座的目光都變了,這可是真正的不墜,非是太上先前所擊潰的兩位‘懸座者’所能比擬的,更何況也不是初入,實力稱得上不錯,卻在一個照面就被壓制,吃了虧。
這很詭異,對于不墜存在而言,分出勝負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因為他們本質極強,神異莫測,是全面發展走上來的生靈,極度的難纏而手段詭異,要想快速取得優勢,除非是有著明顯的層次差距,但要想抹殺,也很不容易。
「小覷你了,能在大勢走向中形成節點,果有不凡之處。」
羅天王座低語,間隔數個紀元,他也很意外,但認知模式瞬間構造出了全新的認知,讓他適應了這樣的交手,對紫微王座的實力有了標準。
「你覺得,我鎮壓你不易是嗎,其實很容易,我證明給你看!」
李昱倚靠王座上,一手緩緩抬起,屬于己身的歷史長河內頓時一位位‘李昱’都起身,或結法印,或持法器,或以眾生力降劫,凝結尹始到當世打出了遍布古今的攻伐。
這一擊很恐怖,直接打入了羅天王座的‘自身史’中,撕裂了萬古諸天,威能極致強大,萬物為之生,為之滅,為之興,為之衰,它覆蓋了歲月長河,遮蔽了因果星空,阻斷了命運弦線!
當世節點之外,諸天開闢,諸界潰滅,新的走向在衍生!
「道友,未免太小覷我了,吾存在的歲月之漫長,歷史比你更威為悠久,貫連的節點更多,你確認要如此交手嗎!」
羅天王座冷哼,這位‘初成不墜’的紫微雖然強大,但終究是對這個層次的交手不了解,太過天真。
一瞬間,他就掙月兌了古史的束縛,躍長河而上,在開天闢地間行走,屹立在天地盡頭,要自一切攻伐中月兌身而去,‘自身史’也跟著聯通虛無,化作了一片混沌。
然而,下一刻,他毛骨悚然,竟再度听聞到了時光長河沖刷之音,不止一條,而視無數條,自李昱身後的‘無限宇宙群’中傳來,每一層都有一條沖出,波及了過來,他發現,自己一切所為都回到了原點,又要重新面對攻伐,很詭異!
「你在王主層次時,宇宙群中就生出了時光長河?立下的是什麼法,早早觸及了不墜!」
羅天王座吃驚,明白了為何對方如此自信,這是以己身換天地,強行逆朔時間,將他限制在這寂靜的時空中,他月兌離不了這個點。
哪怕他躍然而上,游離諸世外,也依舊會被拉回這個點。
噗!一剎那,血光迸濺,羅天歷史內,每一個他都被諸天星光籠罩,都被人道薪火點燃,都被輪回漣漪沖刷,在咳血,這遍布過去當世的傷痕讓他剎那劇烈波動,一口血液自口中噴出,忍不住色變。
那一滴血灑落,同時分化出無數道身影,衍生諸多宇宙群,又在慘嚎中燃燒殆盡,灰飛煙滅,連帶著當世都一片通明徹亮。
「紫微,無愧此名,有帝王之姿。」
難得的,異族王座頷首,竟在認可,這樣的戰績可以說是很輝煌了,他才初成不墜而已啊,就能擊傷活過了漫長歲月的存在。
這是對實力的肯定,無關種族,很純粹。
「好好好!道友好本事,但若想籍此敗我立威,未免有些妄想了,我若要走,還無人能攔得住呢!」
羅天王座拭去嘴角的血跡,古史中的每個自己都在恢復狀態,帶動著他傷體修復,王座再度恢復了光澤。
在他的體內,無限循環的宇宙群落震蕩,組成了一條完整的‘偽史長河’,與真實長河主體相連,他超然而上,橫渡古史而去,要點化過去,以己身歷史覆蓋正史,逆改已定的過去!
若直接強行逆改會有滔天因果與束縛,故而以己身歷史長河接引,覆蓋特定的節點,將原有的歷史引導而出,化作‘支流’與‘走向’;這是在打落真實!
就如曾經那位一元之數的驁蒼王主挑戰‘懸座者’時一般,被打落真實,成了一張白紙,一生苦修都成了虛幻,都成空。
亂真為假,以假為真!這便是不墜手段。
「逆歲月斬我?還不行!」
李昱眸光貫穿了古今,看到了歷史長河上游的一幕,有人在沿著時間長河而上,在逆朔歷史,在過去動干戈。
這並不是在他誕生之初進行抹殺,因為那對‘唯一’的不墜而言沒有意義,哪怕他是最弱的節點也可爆發蓋世偉力;這樣的手段是在針對他的‘上一輩’,去斬殺這一脈的父母、祖父、乃至祖宗十八代!
這是要直接自源頭磨滅存在的意義;當然最初的姜尚已被渭水隔斷,不是他能觸及的,否則出手之下就下場淒涼了。
「這不是什麼好辦法,將導致支流分裂走向,出現散落的可能,但紫微若要反抗,依舊能做到,沒有了那一代的‘渭水侯’,還可以分出天水侯,北水侯之流,只不過誕生的起點出現了不同罷了。
改變了中途流向來影響終點,會造成損傷,但對不墜而言不致命,除非他追朔的足夠遙遠,讓這樣的傷害不斷疊加擴大,直至無法對抗。」
也有異族不墜蹙眉,這一手段下這是改換了對手的成長軌跡,其實對不墜而言該是如何還是如何,只不過換了個成長軌跡,這是本質的強大,起源的注定不可逆。
但對于此境之下的生靈,就是毀滅性的災難了,連同祖宗十八代一齊磨滅。
「亂假為真來影響我,那便重塑古史而上,讓那個時代也有我存在的痕跡!」
李昱同樣逆著長河而上,無限循環下的宇宙群落中,每一層都有一條時光長河沖出,無數條組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條更強大穩固的橋梁接入了歷史大河中,比之那不墜要更快更準確!
唰!過去的節點內,他留下了自己的痕跡,以眾生願力為寶筏留下烙印,與羅天王座所制造的虛幻歷史糾纏在了一起,不斷沖擊,這場戰斗並不波及到當世,因為是‘虛幻’的古史,未曾化為真實、
一時間,歷史長河之上,出現了兩團夢幻泡影,那是兩部新生的歷史,一團敘述著李昱的成長與拼殺,直至這場交手的結果,是他的勝利。
而另一團,則是敘述著羅天王座的成長軌跡與這場交手的結果,是他的勝利。
兩部歷史交融糾纏,最終的定型便意味著分出了勝負,成為‘固有史’,虛幻中多出一抹真實。
「他這一步跨越了很多啊,恐怕能夠比擬眾執層次的生靈了。」
也有王座上的存在輕咦,發現了中天紫微人道眾生王座的不同,並非初入不墜的境界,而是一連跨出了兩三步,成為了少有的大人物。
不墜王座的領域修行,足以追朔到洪荒紀與殷商紀,是禁忌族群遺留下的部分,以及各族大賢聯手推演出來的,故而大同小異,到了這個層次的本質類似,只是表現方式與手段有差異。
「可惜啊,今日的特殊節點並不穩固,否則將有更多支流與走向的強者到來,進行征戰,而今只能有相鄰的王座橫渡降臨;離得若遠,等他們趕來,這處節點都早已定型了,錯失最好的機會。」
也有王座搖頭,並不看好今日的這一戰,紫微帝主展露出了超然的實力,那位頗具威名的羅天王座恐怕討不了好。
果然,在那過去的古史中,羅天也未能有什麼建樹,所作所為都被阻擋,甚至自身都反過來遭災了,被創傷了多次,在紫微手下吃了大虧。
重歸當世,他頓時臉色陰沉,雙目中殺光萬重,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自負為第三步的生靈,縱橫諸王座中也不曾暗澹過,眼下卻被一個剛突破的不墜給橫擊,打的落入下風。
「你很不甘?無用,你不敵就是不敵,哪怕我初入此境不曾穩固,鎮壓你也不難,拼斗古史中,于當世也不過剎那,你又能如何掙扎?
這諸世之間,唯我降劫諸天,輪轉萬界,你今日來此,便是最錯誤的選擇,進入了注定暗澹的走向,輪回去吧!」
李昱長嘯,自王座上立起,迸發滔天威勢,身後‘起源史’呼嘯而出壓蓋住了羅天的‘歷史’,讓他們的交鋒自誕生之初就開始衍生,不斷廝殺,征戰到當世,這是生死斗。
連諸王座都不禁前傾身子,全神貫注的旁觀,這在不墜搏殺中可是少見的很,幾乎是要分出生死才動用的手法。
只見起源史中,開始浮現芸芸眾生,源自中天紫微人道眾生王座中,每一個生靈都有一部歷史,芸芸眾生相合,頓時讓李昱的人道古史壯大,壓過了羅天;緊跟著,輪回降臨,將對方的歷史徹底限制住,首尾相連,成為了一個無限循環的輪回。
羅天被困死在了其中,掙月兌不開輪回就回歸不了當世,因為的他的起點與終點都被包羅在了輪回里,與李昱的古史相合,根本分不開,被算計了。
而對于輪回的掌控者而言,他走出的很輕松,笑吟吟望著掌中六道輪回內懸著的王座,這之中的對抗還在繼續,但當世的交鋒已然結束了。
嗡嗡!
伴隨著李昱回歸,王座爭鋒的落幕,他們又回歸到了時間刻度中,駕臨定義範圍內,讓眾生再度得見。
這彷佛過去了億萬載歲月,又像是從來沒有過去哪怕片刻間,對于見證這場大戰的生靈而言,只過去了一剎那,但卻已經分出了勝負。
在他們的腦海中,開始自然而然的浮現更迭後的‘區域歷史’,那是兩位王座之戰的結果影響,自然衍生構築出了一截古史,能夠被眾生理解,但與真正的情況還是有所出入。
只有不墜才能觀測不墜;在此之下的生靈不論怎樣追逐,探尋,所見到的一角都是更改過的,錯誤的,不真實的,越是觸及便越是錯誤。
而無窮高處,赤金王座高懸,紫微群星環繞,李昱依舊倚靠在那里,他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
「相國勝了?他鎮壓了另一個走向的王座!」
「蓋世神威啊,初登王座便斬落了一位大人物!」
「紫微普照,渭水不墜,人道永昌!」
霎時間,一百零八域的生靈都歡呼起來,心神激蕩,這是從未發生過的壯舉;就連先前的太上也只是鎮壓兩位懸座者啊。
如今的紫微王座高懸,只手便鎮壓了其他走向的羅天王座,何其強勢,何其霸道,開太古紀以來未有之壯舉!
「好,哈哈!好啊!」
老祭司不禁開懷大笑,笑聲傳遍了整個大域,震動長河,讓這個節點附近的王座都露出異色。
這大黑天王座上的老牌強者,竟然教出的徒弟也登臨了王座,自在不墜,一門雙王座,當真是輝煌燦爛,令人艷羨。
「揚我人族威,善,大善,當封王!」
周王亦是頷首,認可了這位後輩的實力與地位,可封王名,這可了不得,意味著真的有了成為繼任者的可能。
王不可輕立,有著非同尋常的含義,一旦封王,便是族群中的掌舵者之一,冥冥中要承擔,也會得到福澤與加持。
「諸位,莫不是也要奈何橋上走一遭,輪回地內論生死?」
李昱雄踞王座上,只手托輪回,鎮王座;澹笑著望向了在場的不墜們,讓他們目光都變化了起來。
不墜不滅,難以真正消弭,這是共認的事實,但他不同,從來就不需要去滅殺,他要的,是活的!
輪回中拉磨,藥園內播種,萬里長城添磚加瓦,不滅王朝興土木,都需要這些生靈,一個可抵無數仙王,是可無限循環的資源,怎麼能言殺,去浪費呢?
那是可恥的行為!
「今日暫定,來日未必,吾留一線見證。」
漸漸的,有王座開口,選擇了離去,只在當前節點留下了烙印,真身則回歸支流中。
因為這是一處特殊節點,這樣的產物讓王座們能夠經由長河參戰,若無這種節點,將很麻煩,他認為來日還有變,故而要見證,亦或參與。
「吾亦去,留印見證。」
「呵呵,久違的不墜戰,見證了勝負,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大勢滾滾向前,這樣的節點會越來越多,吾很期待,古今不墜齊聚血戰的那一天。」
場中不墜接連遠去,都留下了一段歷史烙印,並未選擇停留,他們沒有擊墜紫微的把握,自然犯不上拼命。
機會有的是,在過去,在未來,都有時機,到了這個層次,超月兌時間定義之外,有的是耐心。
頃刻間,場中滾滾的歷史支流與走向們就散去了,節點重新穩固,來自異族不墜的目光也徐徐散去,沒有停留。
從今日起,萬族之內,又冉冉升起了一尊不墜王座。
它屬于人族,屬于渭水,紫微群星環繞,芸芸眾生朝拜,高懸諸天上,普照萬界。
「連其他的王座也退去了,他們自認不敵嗎?」
「相國實力果然深不可測,渭水大興,天水域大興啊!」
見到這一幕,族群生靈們更加振奮,激動不已,這意味著人族誕生了一位大人物,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在這紀元之末,還有什麼能比這樣的事情更能帶來安全感呢?
前有太上,後有紫微,這一紀元的人族無比絢爛,讓萬族都艷羨,也更加堅定了攻佔祖界的決心。
「王座上的視角,諸天截然不同。」
李昱俯瞰諸天,心念分化萬千,在映照著天水域,乃至周邊的萬界,諸天星河相隨,讓他在諸世外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呼應。
那是曾經大紀終焉一戰造就的廢墟,埋葬了無數古史與文明,有支流在那里斷裂,有走向在那里凝固,萬千事物混雜在一起,形成了獨特的空間。
四御之一,中天北極紫微帝君的最後一部分權柄便遺失在了那里,剩下的三分之一在他手中,三分之一在禁忌族群手中,
此際,他真身倚靠王座上,懸于無窮高處,一幕幕未來走向倒映排列,如在觀摩著一條條不同的時間線;當世歷史進程中則浮現了對應的歷史烙印,推進著諸般事宜。
紫微殿內,周王、齊老齊聚,一番寒暄與贊嘆後便提及到了不墜領域的修行,相助李昱去完善適應,明白這一層次的獨特。
「王座高懸,自在不墜;到了這一層次,都是質變後的生靈,觸及到了無限,己身亦是具有了部分‘真’,所要作的便是堪破執念,煉假為真,將己身化作真實,誕生的古史亦是化作真實歷史,恆永流傳向前,無限的延伸發展。」
齊老抬手,映照出了夢幻泡影與正史的區別,這就像是假與真的對比。
錯誤的只能顯赫一時,終究有凋零的那一天;但真實的卻是永垂不朽,恆永流傳,不斷拓寬延展,有著無數的可能性,自然要龐大高上的多。
「執念如海,眾生皆苦啊。」
周王指向外界的芸芸眾生,眼中有慈愛,有包容,有憐惜,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不是虛言,凡塵俗世的王朝都是如此,更何況修行界的呢,只會更加殘酷,甚至都感受不到變遷與滅亡,看不見真實。
「因有執念,故有苦厄,不得月兌身,終要沉淪。」
李昱明悟,堪破執念的這一過程就是在觸及‘真’,剝開虛妄照見真實。
因為這個世界,人性的本身就是在不斷地制造執念,不斷的交匯、不斷的誕生,永無止盡,更難以掙月兌,不知如何散去,所以才有了所謂的眾生皆苦。
這就像是後世所知的一個最基本問題,我是誰?
解答有很多,可以是名諱性別,甚至是出身與地位,但是這些東西真的是‘我’嗎?
假如穿梭到另一個陌生的世界,這個世界上的人不理解名諱性別,更沒有出身與地位的定義;那麼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能表達,又要怎麼證明自己是自己呢?
失去了固有的認知,又該如何以正確的形容,合理的組成‘我’呢?
這便是問題所在,虛妄認知構成的‘我’與真實的‘我’,是認知的差距,也是本質的差距,煉假為真,借假修真。
每個人都習慣用自己與這個世界的相關交集或是他人所定的規則來定義自己,但很明顯,這些標簽都是在一定條件下經驗化的信息,並不能真切地代表我們自己。
「探尋這些問題的過程,便是了悟真的過程。」
他若有所思,每個人都是由最基本的粒子組成,那如果有大能出手,將一個人的各種信息全部復制去制造一個相同的存在,彼此的標簽相同,信息相同,甚至外貌,經歷都相同,乃至‘靈’都是一樣,那這個時候到底誰才是自己呢?
他們都可以是自己,所以這些經驗化的信息代表不了自己,而世人常犯的錯誤就是會把這些經驗認為是自己的主體,認為這些訊息才是自己的構成,這個就是我執,亦是不墜領域的第一步。
而如何找尋‘真我’?便是需要忘掉這些信息組成的自我,拋棄這些自我的信息,去忘,斬,去堪破。
清空所有思緒,放空心神,但越是想自我控制的放空就越會涌出了大量念頭;這些念頭無關聯無意義,甚至是莫名的出現,但自己依舊會被牽著走,感受其帶來的痛苦。想要驅逐一個念頭時,結果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念頭,這便是執念不散。
而有趣的是,當這些念頭真的不再出現,而又意識清醒的時候,會發生什麼呢?或者說當能夠控制自己的想法時,這些突然涌出的念頭就是自我,就是自我帶來執念,而背後那個清醒的‘我’,才是真正的自己。
這便是堪破我執。
「坐見本性,坐忘,忘假我則真我現,真我無我非我是我。」
在李昱看來,這便是真正的‘修行’,‘借假修真’,就如後世所追求的得道成仙,並不是要飛升,而是追求這樣一種沒有束縛,沒有執念的狀態,自然就是‘俗世中的仙’。
這也是王座們修行的意義,他們觸及到了無限,在‘修真’!尋找真實的自我,將一切假的載體,虛幻的印記變作真實。
堪破‘虛假’,塑造‘真實’,了悟了這些,在進行諸如輪回,復活之類的手段時,便再無後顧之憂,因為他們觸及到了‘真我’,可確保復活的人就是那個人,而不是所謂的信息載體,復制品。
我執,他執,眾執與物執,這四執也被稱為是人生四相;但對于王座而言,還有諸般外在的束縛與枷鎖,便衍生了最後一執,第五執外執;共分五執,亦是王座領域內的五大步。
與聯通歷史長河中的節點一般,亦是劃分實力的重要標準。
「我執,他執,眾生執,物執,外執;羅天王座便是第三步眾執的層次,可惜還是未能堪破事物執念,遭劫入輪回。」
李昱輕笑,望著手中陷入輪回中的羅天王座搖了搖頭,世間諸般誘惑與欲念,誰又能無視呢?
所謂我執,就是執著于自我,執著于自我的觀念,執著于自我的規則與秩序,不願去改變,與遷就,去重塑;陷入這一執便難以進步,uu看書會成為桎梏。
第二個他執,就是執著于他人的看法,他人的規矩與束縛,被其他生靈所影響,進而衍生為自己的苦厄,陷入這一執便易動搖,己身道路受到影響,會忍不住去向著其他方向靠攏更迭。
第三個眾執就是執著于集體,執著于大眾的觀念,眾生的態度與束縛,喚之而言,這是‘大同’、‘主流’、‘隨波逐流’;故而需擺月兌大同,逆流躍起,己身超然而上。
第四個物執,就是將一件事物看得太過重要,看得過重就會產生糾結,由此也就出現了痛苦,譬如修行,譬如俗世種種。
但放下並不意味著遺忘,只是為了更好的去改變,否則天地間早就是真正的‘聖賢’了,哪有什麼紛爭與利益。
第五個外執,便是終極的一切外在之束縛,外在之痕跡,外在之形式與定義,包括大天地、諸天萬界等,都將被己身超月兌,去踏破,去撕裂,由‘我’定義,由‘我’組成。
「五執五步,但也莫要忽略了歷史長河,其中的節點很重要,也關乎著實力的提升,去過去中留下烙印,拓寬自己的存在軌跡,這是一個好方法。」
齊老叮囑,這亦是為何當初萬族與禁忌族群斗爭慘烈的原因,他們不僅執掌權柄,更是先天地而生,本就能追朔到更久遠的節點,實力自然更為強大。
為了對抗他們,萬族大賢這才聯合開創出了不墜五步,籍此來另闢一條道路來提升實力。
23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