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的火光,在掌指中扭曲,徐徐燃燒。
天辰道祖將之捧來,是自先前的祭文廢墟中所得,竟還有部分四極浮土的味道,似乎有所沾染。
雖是一縷,但卻如海,仙光騰騰,伴著大道神音,秩序符號在閃耀。
「是這種火焰,源頭的確在古地府中,不過運用地卻是在四極浮土內。」
李昱輕咦,身畔赤霧凝成一只手掌將火光接來,登時洞悉了其跟腳。
那火光焚燒時,空間碎片如天道之刃不斷 斬,此外還有時間之力浮現,化成磨盤,強勢碾壓.
實質化空間道痕與時間道痕交錯,為道則中最強大的能量組合之一,真要是轟在生靈身上,那絕對是萬古皆空。
這是大空之火與古宙之焰;他告知了天辰道祖,是一種至高領域的神異物質,甚至對不詳有克制作用。
「大空之火,這樣的物質源自古地府?一直以來都在四極浮土中呈現。」
不遠處,至高文明的元老到來,見到這火光時臉色微變,這東西太邪性,相傳不可阻擋,能焚滅一切。
「道友有所了解?」
天辰道祖疑惑,他沒有遇上過四極浮土的無上,那片區域可以說是四大厄土中出現最少的,很神秘與妖邪。
「了解些許,此物很奇異,原始的大空之火還好說,可一旦喂養它高層次的大道碎片,它將不可鎮壓,能燒死萬靈,我界至高都曾關注過。」
元老解釋了一番,這種物質很玄妙,被上蒼強絕者關注的原因還是曾經的花粉路最強者。
她曾經找尋過,甚至獲得過一些,讓至高們皆有所發現。
「大道碎片喂養‧‧我這里正有很多,還有進化路喂食,效力更佳。」
李昱澹笑,掌指一拂間有無上書冊飛出,其中無數字符映照,化入火光內,霎時大道碎片飛舞,在被焚燒,各種秩序、萬般規則都被籠罩在內,璀璨奪目。
見到這一幕,眾人不禁眼角一籌,可太奢侈了,那無上生靈來培育火光,進化路都成柴薪了,雖然不會被燒毀,但還是讓人痛徹心扉。
就是在四極浮土,那幫人也不能這樣啊,頂多拿殘缺的尸體焚燒,可這邊卻是活生生的,讓他們有種寒意在心頭浮現。
四極浮土,那里就是火化場,接引陰陽二柴,供養這種火光焚燒無上與道祖的尸體,以大道神鏈為基。
而火光的源頭,那是至高道火,相傳唯有路盡級生靈才能演化出來,少有人知曉根源在何處。
「古地府深處,是時候探索一番了,要想真正掌控此地與最古輪回,唯有仙帝與祭道才可做到。」
李昱對此有些在意,因為兩種火光的終極根源就在古地府內,甚至對祭道者都有一點威脅,雖然意義不大,但卻對詭異物質很克制,收集到一定程度可以傷到祭道生靈,就更不要說仙帝與無上了。
他一念起,便告別了兩人,留下一部無上書冊做感謝贈予了天辰道祖,這可是雅物,少有人能欣賞
「這種火光,以陰陽兩種相互對立的物質嗎配合燃燒效果最佳,傳說中的陰陽二柴便是如此。」
望著那遠去的身影,元老自語,但這所謂的二柴幾乎沒有出現過,誰也不知曉是一種概念,還是真的有這樣一種神珍。
「人皇道兄看來是要閉關苦修一段時日了,正好是停戰平息的時日,只希望下次大戰前,他能趕回來吧,否則厄土生靈的種種手段,真的很麻煩。」
天辰道祖輕嘆,古地府與上蒼貫連通道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萬載之內他們也是走不開了。
且,最重要的還是至高們的交鋒,將影響到古地府格局,也不知要延續到什麼時候。
‧‧‧
古地府深處,輪回路漸行漸少,整體是寂靜的,死氣沉沉,沒有一點聲息,如密密麻麻的蛛網連著諸天,有通向所有宇宙的路徑。
當然,更有通向高原的路,但卻被特殊的力量阻隔,更有上蒼至高們布置下的封印在阻擋。
李昱以這一縷火光為引,找尋向了更深處,進入一片莫測之地,四野有各種古怪與強大的殘缺紋理,都有絲絲縷縷神火殘存,被他聚攏接引了過來。
這一走就是十萬年,期間更是遇到過大空之火與古宙之焰形成的深淵,以石磨盤鎮壓,徐徐吸收方才功成,這樣的規模,就是仙帝來了都要蹙眉。
不過可惜的是,他一直沒能找到時光爐,有些奇怪,冥冥中直覺告訴他應當就在地府內,就在輪回中,卻始終不見蹤影。
一萬年後,他來到了一處失去了‘時空’概念的斷層節點,在古地府的極深處,像是被某種力量波及的一般。
在此時,那聚攏在石磨中的神火迸發而出,勾連此地殘余的氣機,呈現出了過往痕跡。
殘破的畫面中,無窮高處一聲巨震,有特殊的身影走過,己身不斷崩坍散溢出某種物質,而後在其經過的區域,便有兩團朦朧的光一起浮現,彼此在糾纏,在相互吞噬,景象過于可怕。
一團光瓦解了空間,熔斷了天地,像是要將整片世界 開,碾壓成碎片,分割成九天十地。
而另一團光則伴著光雨,那是時間的積澱,是光陰之力在飛舞,彷佛要燒塌萬古時間長河。
兩種不同的火光最終竟是融合到了一起,讓天地都要傾塌了,空間與時間碎片共舞,一齊沉墜了下來,融入古地府中,形成了某種特殊的紋路,與遠先的一些物質共鳴,同本同源。
「我若將這種火光融入赤色物質內,效力將很可觀,侵蝕厄土族群將更有針對性。」
見證了火種起源,李昱也有了念頭,開始著手將這些火光融入體內血液中,制造全新的‘神聖物質’,也許還能一並沖開桎梏。
若是讓詭異生靈知曉,多半要心情復雜,世上竟然還有這般對他們念念不忘的‘人’。
但可惜,這種心心念念,卻是要侵蝕他們,要化他們為族裔,真是怎麼也想不通。
漸漸的,這些火光被接引而出,融入李昱體內,不僅是升華物質,也是在籍此熬煉自己,焚燒血肉與元神。
他知曉,雖然時光爐也能容納這種火焰,但卻並不是自其中衍生的,而是與銅棺主有關,其走過的路便是輪回路,己身物質與道路相合才誕生了這樣的火光,否則何以能影響到祭道者?
就是時光爐的熬煉也只能維持到仙帝領域而已。
唰!
在他進行這樣的融和時,元神深處的仙蓮搖曳,煥發出無形的波動,彷佛阻隔了什麼,讓某種無形中的痕跡蕩開,並未順勢融合在體內。
李昱心中一凜,感應到了這一變故,頓時聯想到了銅棺主在輪回路上留下的殘痕,若是融合體內,會造成特殊的影響。
雖然日後修為強大後他同樣能覺察到體內不妥並驅逐,但那終究是要麻煩很多,眼下能避開自然是最好。
「我行此種種,承蒙福澤;來日我助‧解月兌再現。」
他向著輪回盡頭低語,這些話語久久不散,越發宏大,讓萬天都在共鳴。
恍忽之間,像是某種存在感應到了相似之物,發出了一聲嘆息,引起了莫名的改變,很自然,又似什麼都不曾發生,久久不見漣漪。
當李昱再次看向那里時,赫然浮現了最古輪回的旋渦,也不知是本就存在那里,還是方才衍生。
「輪回,貫連古今,這是接引我前往原初時嗎。」
李昱輕語,倒也沒有急著踏進去,而是繼續融合大空之火與古宙之焰,將之化入體內,與赤色物質相合。
直到三千年後,他的肉身與元神被熬煉到了道祖領域的極限,觸及到了至高層次的界限,無比的強大,並且體內人皇血也形成了火焰般的形體,奔騰燃燒,‘神聖物質’升華,更加的可怕。
現在,赤血物質能夠快速侵蝕無上,污染道祖,甚至扭曲絕頂強者的進化路,哪怕是那些蛻變過,又無限接近至高領域的存在都要受到影響,強大了很多倍,幾乎比擬‘至高級不詳物質’。
而在這段歲月的熬煉中,他的圖騰體系拓展,又衍生了第六重圖騰,與這大空之火與古宙之焰有關。
那是一輪被金燦光暈環繞的烈陽,呈現紅紫二色,不朽不墜,煥發的火光都重塑了時空,影響到了諸世存在軌跡。
「吾之榮光普照大地,吾之血為萬物希望。」
他立在圖騰之下,幾如捧日而起,格外神聖恢弘。
在那‘普世光輝’中有眾生禱告,無數的生靈,無量諸天伏在李昱的腳下,各種禱告聲、祭祀音,在虛無中回蕩,由微弱到響徹寰宇,如大鐘轟鳴,洗禮與震蕩世間!
原始圖騰之六︰不朽天陽;光譜大地的開悟者;在時空盡頭孕育的宇宙之火,不斷給生命提供滋養力量,為眾生帶來希望;透過自我的歷練和覺知,以真理的智慧光芒普照諸天,喚醒所有的存在,走上開悟覺醒的道路。
《大明第一臣》
這代表著一種大愛大慈、無我利他,普世之慈悲。
衍生概念︰開悟、生命、宇宙之火;圖騰修行需不斷沐浴日輝參悟,並宣揚自己的理念,貫徹慈悲渡世之道。
「古有佛陀割肉喂鷹,今有我身舍血渡世,慈悲,慈悲。」
李昱雙手合起,那圖騰霎時普照十方,伴著他一同踏入了那最古輪回中。
嗡嗡‧‧體內人造輪回震動呼應,有朦朧的漣漪在擴散煥發,四野茫茫,只有一道道灰色軌跡蔓延,或為上下,或為左右。
他不斷向前,猶如逆光陰而上,但事實上,輪回內沒有過去未來之分,一切皆因當世而延展,他只是延展向了另一個方向,越來越古老,越來越原始。
漸漸的,路途中出現了一幕又一幕景象,冠絕一世的驚艷者縱橫,是古地府內曾發生過的事情,可以稱之為‘大事紀’。
那都是各自紀元的主角,皆為準仙帝,甚至有真正的仙帝,卻死在了山川下,被以輪回路連著的高原吞噬,化作絕地,他們本應照耀萬古,卻都成為流血的過往,少有人知。
灰色軌跡平行而出,並不交錯,但彼此的間隔間卻在倒映史前,映照未來。
種種走向很模湖,但卻也的確在映照,各種景物在流淌,各種預言在呈現,搖曳綻放,只是這種景象,終究會隨著當世而改變,不可依賴。
他走了很久,見到了很多軌跡,最終卻是體內的石磨盤微微顫動,引起了注意。
那一條軌跡正在他的腳下,是當世的延展,呈現出熟悉的光景與模樣。
那是上蒼。
過去的上蒼。
「緣來如此。」
李昱恍然,相連的人造輪回帶動最古輪回運轉,整個人一下子融入了這軌跡中,‘回到了上蒼’。
他知道,這不僅與最古輪回有關,也與銅棺之主有關,也許是他在指引著什麼。
嘩啦!
莫名的波濤之音泛起,澹澹的隔閡感浮現,有種無形的抗拒在衍生,但在不墜本質的展露下逐漸澹去,熟悉的上蒼景象映入眼簾。
一片廣闊的山嶺聳立,如龍蛇起伏,雄姿俊法,座座峰巒直入高天,環繞雲海,高渺而寧靜。
「這是‧‧‧統天嶺?」
他輕咦,有些巧,竟然出現在了這樣一處區域,曾在此悟道創法,開創出圖騰體系的雛形,而今又通過最古輪回出現在此,很有緣分。
只是,現在的節點上,蘊靈路的至高文明還未形成,鮮有人跡。
「這段歲月,想來就是人皇族裔誕生之時。」
李昱了然,自統天嶺遙望向後世玄黃域所在之地,果然沒有三十三重天,也沒有任何‘人皇血脈’的氣息。
正要離開時,他卻腳步一頓,看向了山下,有一道身影由遠而近,正在趕來。
此際,當世節點,上蒼古界內,亦是有一道目光自蘊靈路的至高文明內亮起,意味莫名,回響起澹澹的低語聲。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凡是未來,總有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