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前方有成仙的妖獸,兩人一印再也不橫沖直撞,而是小心翼翼的靠近。
江離看到一頭山丘大小的畸形青牛在樹下臥睡,脖子上系著一只銅鈴,四眼四角,體型臃腫龐大,肚子鼓鼓囊囊,皮膚被身體撐裂,不斷有濃水流淌出來,異常丑陋。
更讓人惡心的是,不時有一只只形態各異的妖獸從它皮膚裂口處鑽出來,剛出生妖獸連眼楮都睜不開,就舌忝舐畸形青牛流出的濃水,從練氣期妖獸瞬間成長為築基期妖獸,然後離開這里。
「這、這是妖獸的源頭!」鳴鐘低聲說道,語氣中充滿憤怒,死死的盯著畸形青牛,兩眼通紅,指甲卡進掌心,恨不得立即殺死這頭畸形青牛。
「這是師父的阿青!」陰陽天印失聲驚呼,雖然形象大變,但它依舊認出來這是道祖的坐騎,「阿青,我是陰陽天印啊,師父在哪里?」
哞——
畸形青牛被驚醒,兩眼充滿血絲和瘋狂。
它煩躁的四蹄踏地,把那些喝它濃水的妖獸統統踩死,毫不在意,它眼中只有兩人一印。
尤其是那枚會說話的印章!
「它是道祖的坐騎?」江離在道宗見過道祖騎牛升天的畫像,一人一牛同時成仙,他怎麼也不能把眼前的這頭怪物和那頭仙氣飄飄的青牛劃上等號。
畸形青牛頂撞過來,陰陽天印完全不懼,選擇最粗辱的打法,用印身和牛角踫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阿青你冷靜!」
畸形青牛完全不听陰陽天印說話,一牛一印扭打在一起,方圓幾百里都夷為平地。
鳴鐘被江離護住,連一牛一印的交手都看不清,只能听到延遲的交戰聲、青牛的哞聲和陰陽天印的怒吼。
畸形青牛口吐光炮,形成幾千公里的破壞路徑,大地都在顫抖。
陰陽天印正面接下這一擊,被打的灰頭土臉。
「阿青,你別逼我!你知道我的能力!我可以掌控你的因果!」陰陽天印咆哮,鳴鐘沒想到和自己打打鬧鬧的陰陽天印有如此憤怒的時候。
「因果呢?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的因果!」陰陽天印驚愕,眼前這頭青牛肯定是師父的坐騎,是出身九州的妖獸,就算成仙,它也應該能控制青牛的因果。
然而現在別說控制了,連看都看不到!
陰陽天印一個失神,被畸形青牛頂飛,當它再飛回來,打算和阿青再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卻發現江離取代它的位置,和畸形青牛對峙。
一交手,江離就感受到一股超越渡劫期的巨力,果真是仙獸無疑。
他施展法相天地,努力壓縮體積,成了一尊高達百米的巨人,和畸形青牛體積相當。
他背後伸出兩只手,四只手握住畸形青牛四角,把它甩飛,撞倒那顆它之前睡覺的大樹。
一枚破舊的戒指從大樹中彈出來,引起江離的注意。
他捏住戒指,發現有一絲一縷的仙力從戒指中溢出,一觸踫到外界,就轉化成海量靈氣,
「這是……專門用來儲存仙力的儲物戒?」江離听長存仙翁講過,一般的仙人在下凡前,都會準備一枚裝滿仙力的特制儲物戒,只能儲存仙力,但儲存的量大的驚人,可以供仙人幾千幾萬年使用。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實物,有些不確定。
江離覺得此地靈氣濃郁就是起因于此。
他甚至有個更大膽的猜測,整片大陸的靈氣都來源于這枚戒指!
「你們是搶老爺戒指的壞人!把戒指還回來!」畸形青牛從地上打了個滾,口吐人言。
「原來你會說話?你是道祖的坐騎?」
「你們是搶老爺戒指的壞人!把戒指還回來!」
「你們是搶老爺戒指的壞人!把戒指還回來!」
「你們是搶老爺戒指的壞人!把戒指還回來!」
畸形青牛不斷重復這一句話。
江離其實能看出來,這只青牛也被域外天魔污染,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剛才它說話不過是心中一道執念,因而它只會重復這一句話。
「是誰要搶師父的戒指!阿青!回答我!」陰陽天印還一位青牛還存有理智,連忙喝問。
「沒用的,它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阿青了。」江離搖頭,四手並用,捶打青牛。
然而即便是把青牛的牛角砸斷,青牛也依舊在重復那句話。
「你們是搶老爺戒指的壞人!把戒指還回來!」
江離明白了,青牛幾千年來一直守護在這枚戒指旁,等待道祖回來,也依靠著戒指內的仙力,殘活至今。
也幸虧青牛沒有離開這里,它但凡去一趟人類那邊,人類早就死光了。
發狂的仙獸,九州都沒多少手段能攔得住。
江離摁住青牛,陰陽天印慢慢飛到青牛眼前,用復雜的語氣說了句「阿青」。
它還記得那一日,楊柳依依,微風和煦,小溪潺潺,阿青臥睡在柳樹下,師父枕著阿青,握著自己,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怎麼再見面的時候,已是物是人非,阿青發瘋,師父消失,只留下孤零零的它。
陰陽天印的倒影映在青牛的眼中,一滴滴混著血的淚水流淌,觸踫到地面,發出呲呲的聲音。
「殺……了我……」青牛發出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
「阿青,你恢復神智了?」陰陽天印驚喜。
「你們是搶老爺戒指的壞人!把戒指還回來!」阿青咆哮,接著又用一種哀求的語氣說道,「殺……了我……」
陰陽天印長嘆一聲,知道阿青處在痛苦之中,一心求死。
它請江離出手,給阿青一個痛快。
江離揮手,斬斷阿青的頭。
青牛雖死,卻依舊不斷有妖獸從青牛體內爬出,江離無奈,只好把阿青的尸體燒成灰燼。
江離還以為域外天魔只能污染下界之人,卻不曾想,連仙獸都能污染。
青牛的身體明顯被域外天魔改造過,江離在它的體內感受到許多種妖獸的血液,飛禽走獸,無所不含,也幸虧青牛是仙獸之身,不然身體里有這麼復雜且不兼容的血液,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