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啊,真是一群老六啊……」
無垠的雪原上,沈白不停嘟囔,將身旁的古怪機車扶正,跨步騎了上去。
他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漫天的大雪中,周圍寒冷, 溫度大概在零下三十度左右,幸虧他是霸體境武者,不然都可能落下病根。
沈白剛才從背包里拿出手機,試著撥打電話,卻只能得到「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
他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畢竟現在是十月份, 光明市周圍又是丘陵地形,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雪原?
應該是被空間傳送出去了……就是不知道這里是哪?
沈白擰動油門, 機車轟鳴, 猛然竄了出去。
淡淡的紅色氣體從摩托車的外殼噴涌而出,噪音和摩擦力同時降到最小,雪原上只有一條模糊的殘影,即使是動態視力恐怖的飛鳥,也很難捕捉到沈白的影子。
單手扶住摩托,沈白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金色的火焰在瞳孔中燃燒,試圖看破其上的每一個隱藏細節。
然而看了半天,除了上面的那幾個小字外,這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白紙而已。
上面的字,也讓沈白抓狂︰
「參賽者沈白,請幫助羅鎮長拿到血骨杯。」
這一句話讓他確認,現在的自己確實還在烏托邦瘋狂十月的復賽中。
但沈白苦惱的是,比賽規則、如何獲取積分、結束時間……這些重要的信息, 在紙條上都沒有絲毫體現。
有的, 只是「羅村長」和「血骨杯」這兩個詞而已。
兩眼一抹黑, 屁也不知道。
沈白在車上搖頭,雖然無奈,但卻沒有氣餒。
他明白,這大概也是復賽的考核內容之一,在陌生的環境中,憑借有限的信息,去尋找、獲取核心情報並完成任務,是件很了不得的事。
機車的速度很快,沈白將嗅覺和視覺的強度開到最大,在雪原中疾馳了很久,但除了自己和摩托車以外,還沒有看到旁人。
「這是分開考試?或者地圖太大,一時間踫不到人?」
沈白思索著,繼續前進。
當天色開始昏暗時,有別于大自然的氣味傳到了他的鼻子里,沈白略微一沉吟,就朝那邊駛去。
在掠過一處雪堆時,古怪機車的後視鏡擺了一下,似乎在提醒著什麼,沈白雙腿輕夾車身, 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過了兩分鐘,沈白已經能隱約看到建築物群,地面也平整許多,顯然是已經駛上了人為修建的公路。
不過,正在他打算一鼓作氣沖到前方時,突如其來的響聲卻在他耳邊劃過,帶著刺鼻的焦糊味。
砰!
沈白將腿狠狠踏在雪地中,自己成為人肉剎車,不到半秒鐘就停了下來。
他冷冷地看向前方,不發一言。
不論在哪里,率先開槍都是一種蠻橫的挑釁,聯邦的槍支管理很嚴,這種情況被抓到,絕對是要坐牢的。
「騎車的小子!你從哪里來,五秒鐘內回答,否則就斃了你!」
前方傳來聲音,是不講道理的威脅,和對著人臉開槍的行為倒是相配得很。
沈白咧嘴,身影從原地消失。
轟!轟!轟!
三道灼熱的火浪幾乎同時在雪地爆發,慘叫聲響起,槍手們沒有扣動扳機的機會,瞬間失去行動能力。
當摩托車自己動起來並開到前方時,沈白已經將襲擊者捆在一起,他們不遠處是熊熊燃燒的木頭,顯然這些持槍者之前就待在這些簡陋的掩體中。
以沈白的性格,如果在平時,這些槍手起碼會殘一、兩個,立威之後審訊也方便,但他想到現在是烏托邦復賽,外面還在直播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殘暴比較好。
他拍了拍手,冷道︰
「行啊哥兒幾個,半路埋伏在公路旁,用狙擊槍射殺行人,活膩了?真不知死字怎麼寫?」
「行人?哼!」
這些槍手倒也硬氣,其中一個最為精瘦的家伙當即反駁道︰
「裝什麼?你看你穿的衣服,哪有個行人的樣子?我且問你,你敢把你的通行證拿出來麼?呸!」
沈白一怔,仔細打量這幾個槍手。
他們大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皮膚有有曬傷的痕跡,骨節粗大,手上有老繭,顯然都是定點狙擊的行家,他們的衣服厚重,兜帽有古怪的氣味。
沈白聞了幾下,發現這味道跟遠處城鎮飄散而來的一樣。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你說的通行證,我不懂是什麼意思,我從來都是想去哪就去哪……現在,我要去前面的那個城鎮了。」
說完這句話後,沈白清晰听到了這幾人突然變急的心跳聲。
果然,這幫家伙不是劫匪,而是前方城鎮的守衛者……
沈白沉吟著,割斷綁住他們的繩索,笑道︰
「都是誤會,我從遠方而來,不知道這里的規矩,有點過激反應了哈,不過你們也是太弱,燒一下就不行了。」
槍手們︰「……」
「我馬上要去前面找個地方休息,但我人生地不熟,也不方便,要不幾位跟我一起過去?冰天雪地的,你們受了傷,獨自走不安全。」
幾名槍手交換了眼神,最終還是那個精瘦的人站出來道︰
「好!我們跟你去汽油鎮!」
「喲 ,這才對嘛,兄弟,出門在外就是要廣交朋友才行。」沈白笑嘻嘻地摟住男人的肩膀︰
「咱們怎麼去?我看這里離前方的……汽油鎮大概還有五公里,你們有代步工具麼?」
「我們有雪地車,你……跟在我們後面。」
精瘦男人不自在地遠離沈白,和同伴相互攙扶著走到一處隱秘的地棚中,將破舊的雪地車啟動。
他們在離開時,很謹慎地將地上的一切痕跡處理干淨,木頭深埋于地,現在正下著鵝毛大雪,相信再過幾分鐘,這里又是白茫茫一片。
雪地車啟動後,沈白悠哉悠哉地騎著機車跟在後面,這輛古怪而具有生物特征的機車性能強悍,根本不怕跟丟。
前方帶路的槍手們在發現開到最大馬力也甩不開沈白後,便放棄搞小動作,悶頭前行。
將危險而強悍的陌生人帶去汽油鎮,是下策。
但這人既然有這麼高的武力,目的地又恰好是他們的家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攔在外面。
還不如主動帶他過去,也好及時提醒守城的同伴。
犧牲之花應該在最關鍵的時刻綻放,不要平白丟掉性命,這是汽油鎮老兵的經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