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楚堯算是徹底閑不下來了。
陸瑤沒有管理一家公司的經驗，各種手忙腳亂，前期得帶她。
蘇婕那邊，也剛開始起步，沒有任何頭緒。
這……讓楚堯有種練小號的感覺。
好在兩人都省心，听話，也不算笨。
听話就是最要緊的。
將軍都是從士兵成長起來的，只要有平台，有貴人，有機會，自己頂得住，再加上一點運氣，成長起來，不難。
楚堯也拉了一個三人小群，時不時給她倆分享各種經驗。
「招人，要招什麼樣的人？」
「人才有四種，兩個維度，分別是能力和品格。」
「能力好，品格也好，是第一流的人才，可以獨當一面，放心使用。」
「品格好，能力不太行，但也在平均水平，第二流，這些應該是公司的主力。」
「第三流的，能力行，但品格不行，讓他去做難事，給他足夠的薪水，但不要給他權力。」
「第四流，能力也不行，品格也不行的，趁早開除。」
這就是楚堯對人才的定義。
不傳之秘。
手把手交給她們。
兩人自然是如饑似渴的學習，這種心得，當老板的訣竅，不是自己人，誰會教你？
真要等自己在職場上悟透了，那黃花菜都涼了。
……
「楚總，有時間嗎？我有個情況，跟您匯報一下。」
這天上午，楚堯在嗶嗶交友這邊，剛進辦公室沒多久，門就被敲響了。
進門的是個年輕人，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平頭，臉色略黑，很精干的樣子。
「嗯，李超，坐，說吧。」
這人是公司營銷部門的，叫李超，二十七歲，大專學歷。
他之前做團購業務的，算是和互聯網沾邊，他在那家公司呆了三年，做到片區小主管。
團購大戰塵埃落定後，他所在的公司倒閉，重新找工作，來了這兒。
公司每個人的履歷，楚堯都看過一遍，都記得。
當然，也就僅限于這個階段。
等人多了，自己肯定也記不得，更沒那個心思了。
李超眼神一亮，沒想到楚總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半拉，他小心翼翼坐下，咧嘴一笑，滿口大白牙，倒有點憨厚樸實的意味。
楚堯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有事直說。」
李超深吸口氣︰「好，那我就說了，咱們公司的產品不是上線了嘛，我把市面上，類似的軟件都查了一遍，發現魔都有一家公司，跟我們的產品高度類似。不過，他們也是剛起步，甚至比我們還慢一點，目前下載量，也只有幾萬個。」
楚堯看了他一眼。
笑笑︰「你說的是探探吧？」
一听這話，李超就有點驚訝︰「您知道啊？」
「廢話，都是一個賽道，我能不知道嗎？早關注著呢。」
心中︰廢話，我就是抄的人家，能不知道嗎？
不過，這個時候，楚堯卻是對李超，多出幾分欣賞。
他……挺有心的。
看來也用心研究過。
「你有什麼想法？說！」
楚堯干脆問道。
李超拿出幾張紙，遞給楚堯︰「這是我的看法，您過目。」
楚堯接過來一看。
一份推廣方案。
還算詳細。
他把推廣計劃，分成線上和線下兩個部分，線上靠燒錢，線下靠碼人。
這是之前「團購大戰」的思路，也是主流思路。
大概思路對，其中細節之處，也有不少亮點，考慮的很周詳。
楚堯看了他一眼。
卻是笑著問道︰「為什麼不先找陸總，而是先來找我？」
李超頓時微微愣住。
撓撓腦袋，有點臉紅的站起身來說道︰「我……我現在去請陸總，我剛才有點著急了。」
楚堯笑了笑，擺手︰「嗯，你先去喊她吧。」
細節見真章。
看來，在公司，陸瑤目前還是沒什麼威信的。
這……也難免。
她年紀不大，還是漂亮女性，再加上有自己這個強勢大股東，底下員工內心對她的認可度，肯定不如自己。
甚至，免不了有人會覺得，她和自己有一腿，靠睡覺上位的。
……
片刻後。
李超就和陸瑤一起進門。
「看看這個。」
楚堯把文件遞給陸瑤，也沒多說什麼。
慢慢來吧。
陸瑤當即拿著紙，詳細看了起來。
楚堯卻是看向李超。
「你們部門現在幾個人？」
李超這次恭謹許多︰「目前只有三個，一個做線上優化的，一個做社交軟件推廣，其它平台引流，以及寫點軟文之類，我的方向，主要是線下。」
就三人，也沒有領導。
平時都是各自干活兒。
小公司，大抵都如此。
楚堯點點頭，嗯了一聲︰「你的這個方案，挺大膽啊，去酒吧，夜總會，KTV，洗浴中心，健身館，拉第一批用戶，怎麼想的？」
陸瑤還沒看完，被這些敏感詞觸動到神經，猛地抬頭。
這……
李超認真回答︰「我還是覺得，陌生人社交，荷爾蒙是第一生產力，說白了，就是性。」
「這些地方，顯然，大家的思想觀念會更開放一些，屬于我們的精準用戶，而且，相對優質。」
「再加上，我之前跑過這些商家，手頭也積累一些他們商務經理的資源。」
楚堯看著他，點點頭。
他的思路，和自己基本一致。
不過，自己沒想到這麼細。
「看完了嗎？」
楚堯又看向陸瑤。
陸瑤點點頭︰「看完啦。」
有點震撼。
這路子，太野了，讓她有點不太適應。
不過，也能理解，大概商業競爭，一直都是如此殘酷，針對人性的弱點。
楚堯眼神看向他倆。
沉吟片刻。
「這個事兒，線下部分可以這麼辦。」
「陸總，你牽頭，去找技術部門，讓他們為每個用戶，做個個人專屬推廣碼，同時，後台加強反刷量機制，一個用戶，設備綁定，身份證綁定，人臉認證，杜絕被薅羊毛和機器人。」
「然後，李超你再去找線下，告訴他們，每成功推廣一個，只要是真實用戶，就獲得現金獎勵，十塊起步，活躍天數達標，可以更多，推廣人頭多了，也可以加錢。」
「這項投入，不設上限，我回頭再拉財務開會說。」
小公司就這點好，決策流程簡單，開頭快，說干就干。
李超興奮點頭。
「好的，楚總，陸總。」
楚堯笑笑︰「嗯，你自己定目標吧，一個月，拉多少人？」
李超猶豫一下︰「只要預算給夠，一萬！至少一萬人！保證都是真實用戶！」
楚堯︰「行，你自己說的啊，這麼的吧，你拉幾萬人，我給你幾萬獎金，你拉一萬，就一萬獎金。十萬，就十萬獎金。你要是能單槍匹馬拉夠一百萬人，我立馬給你一百萬獎金！我說的！」
李超被刺激的眼楮都有點紅了。
「楚總，講真？」
楚堯站起身來︰「當然，公司賬上趴著兩千萬呢，都是推廣經費，差不了你的。」
「好！」
「那我先去干活了。」
李超也干脆，起身就走。
激動的走出辦公室，才發現忘了關門，又急急跑回來，把門給關上了。
……
楚堯這時看向陸瑤。
「公司里的營銷，或者說銷售部門，一定要先樹立一個，或者幾個，能夠賺到大錢的人。這樣其他人就有了動力，也有了目標和信心，自驅力就有了，自然會努力工作。」
「這就是狼性，狼性不是嘴上說說，是靠肉喂出來的。」
「否則，那管理就變成了趕羊，你催催，他們動動，你不催，他們就磨洋工。」
陸瑤︰……深吸口氣。
她這會兒感覺，楚堯比以前公司那個領導，牛逼多了。
不光畫餅。
而且，他是真給錢啊。
這種對于管理的洞見，人性的洞察，當真也是讓人五體投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