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蘇建國愣住。
他轉頭看向這輛豪華大越野，潔白的車身在夕陽下熠熠生輝，新車，都還沒上牌照，掛了個臨牌。
給……自己買的？
他是知道女兒男朋友挺有錢的，但也沒想到這麼有錢。
這哪成啊？
這麼貴的車。
喜歡肯定是喜歡，但……也有幸福的煩惱啊。
楚堯這時從駕駛位拉開車門下來了, 小跑著過來，臉上帶著燦爛笑容。
「叔叔好。」
「我是楚堯，您叫我小楚就行。」
「哎呀，可算是見著您了，我前兩天做夢還夢見您來著，可親了！」
說著，楚堯就雙手抓住蘇建國的手, 熱情握住, 趁他不備，又結結實實來了個刻意的擁抱。
蘇建國︰……
我去？
這孩子咋一點都不緊張呢？
倒是……搞得老子挺緊張的。
旁邊下棋和圍觀的人在笑著打趣。
蘇建國老實了一輩子，人緣不錯，蘇婕也是從小在這個小區長大，都是街坊鄰居看著長大的。
楚堯這會兒笑嘻嘻掏出煙，熟絡的叫著大叔大爺，散了一圈煙，大大方方，行雲流水。
蘇建國看傻了。
要不是這真是第一次見面，看上去，楚堯真像是本鐵廠家屬子弟。
蘇婕也看傻了。
她有種奇怪的感覺，楚堯也像是從小在這個小區里長大的，怎麼一點都不認生呢？
在小區門口熱鬧一會兒，總算是進門。
本來沒車位的，門衛老大爺硬擠了一個出來，說停著吧，不礙事兒。
于是就停好車, 上樓。
……
一棟從外表看上去有些年齡的老樓，不過收拾得很干淨。
沒有電梯，步行上三樓。
楚堯拎著兩人的行李箱子，邊走邊和蘇建國聊天。
主要是拍馬屁。
「叔啊，你看上去真年輕，老帥了，中年帥哥，這腰桿，這腳步，這氣質，年輕時是不是當過兵？」
蘇建國︰……
被夸得老臉都微微有點紅。
「那是，當了五年呢。」
楚堯笑道︰「厲害，厲害，我最佩服當過兵的人了，有紀律，有信仰，身體好，受益一輩子啊，回頭給我講講您當年的風雲往事。」
蘇建國︰……
我他媽能有啥風雲往事？
那會兒去邊疆, 天天淨喝風了。
楚堯又道︰「叔，咱晚上吃啥？要不我來搞？我燒烤技術還行, 給我個表現的機會，您嘗嘗。」
蘇建國這下有點急了。
「那哪成？不能夠！哪能讓你做飯？」
一邊說著，一邊若無其事的回頭，卻是拼命給蘇婕打眼神。
閨女啊，你快過來吧，爹頂不住了。
你這男朋友，多少有點猛。
是真能嘮啊。
那嘴叭叭的。
蘇婕和蘇舞跟在兩人身後走著，臉上笑就沒停過。
蘇舞都忍不住想給姐夫豎個大拇指，姐夫牛逼！
太有排場了。
雖然不是社會人兒，但很有那個味兒。
終于上樓，蘇建國額頭都微微見汗，敲響防盜門，里頭很快出來人開門。
楚堯這時讓出一個身位。
「媽！」
「大姑！」
蘇婕和蘇舞齊齊叫道，笑著進門。
她媽李玉玲這會兒系著圍裙，正在屋里頭做飯呢，見兩人進門，一時間也是各種驚喜。
再看到門外楚堯，笑容就更燦爛了。
趕緊讓進門。
見到李玉玲，楚堯這會兒反倒顯得拘謹不少，恭恭敬敬叫了聲︰「阿姨好。」
然後全程微笑，只回應，不起話題。
顯得又成熟，又穩重。
……
「媽，晚上吃啥啊？」
把東西都拿進來，蘇婕給楚堯倒了杯水，笑眯眯問道。
已經差不多是飯點了。
李玉玲想了想︰「出去吃唄，你這孩子，回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家里都沒什麼準備。」
「小楚，想吃啥？」
楚堯笑了笑︰「鐵鍋炖大鵝，鍋包肉，豬頭炖粉條，小雞炖蘑菇……」
他說話的時候，蘇婕看了過來，會心一笑。
李玉玲也是笑道︰「成，那就吃這個。等會兒啊，我收拾一下子。」
她朝里頭臥室走去。
楚堯這時又看向蘇建國︰「叔，咱喝點不？」
楚堯知道他是能喝酒的，酒量很好。
蘇建國點點頭︰「行，少喝點。」
……
收拾一番，五個人下樓。
看到樓下這部新提的車，听蘇婕一說，李玉玲又是極其驚訝。
不過，看看楚堯，卻也暫時沒多說什麼。
「叔，你來開吧，我不認識路。」
「主要我也開了一路，腰都疼得不行。」
楚堯隨手就把車鑰匙遞給蘇建國。
蘇建國猶豫一下，有點心動，但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听到楚堯腰疼的理由，也沒法拒絕。
于是上車，坐在底盤高的大車上，調整一下座位，莫名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出小區時，經過自己那黑色普桑，蘇建國不由嘴角一笑。
嘿。
鳥槍換炮了咱也算是。
……
正宗土菜館里人聲鼎沸，生意很紅火。
母女倆加上蘇舞，一邊吃著一邊說著小話。
看著這滿桌子的菜，蘇婕不由看向楚堯，心中有種甜絲絲。
對于一個女人而言，最大的浪漫是什麼？
——你昨晚對男人說的一句話，第二天，他就能給你變成真的。
這個男人，他有「超能力」，或者說「鈔能力」。
但，也不全是錢的事兒。
再有錢，沒有這份心，那也不成。
「懷上了？」
李玉玲湊在女兒耳邊，忽然輕聲問道。
哈？
蘇婕都傻了，恍惚一下，才回過神來是什麼意思，臉色頓時一片通紅。
「沒有！」
「媽，你說什麼呢！」
李玉玲拍拍她的手，眼神喵一眼肚子︰「那這是計劃辦事？」
蘇婕︰……
「沒有呢，還沒準備好……就是回來給小舞辦升學宴！」
李玉玲瞪了她一眼︰「你還給小舞操心，先給你自己操點心吧。」
蘇婕︰……
徹底無語。
另一邊。
楚堯已經和蘇建國喝上了。
推杯換盞。
好不快活。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
臨走時，蘇建國顯然有點多，醉醺醺的，被楚堯扶著胳膊。
開始釋放天性了。
「老弟哦，跟你說，今兒叔我可是太開心了……」
「你小子不錯，早二十年，我非得跟你拜個把子……」
楚堯很久沒喝過酒了，這會兒也有點暈乎乎的。
嘿嘿笑著，和他勾肩搭背的說道︰「老哥，咱倆一見如故，現在拜也不晚……」
蘇婕︰……
蘇舞︰……
李玉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