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堅過來之後，寒暄幾句，就被楚堯帶到自己辦公室。
他應該是有什麼正事要聊。
那就……男人和男人聊，女人和女人聊。
放在一起，閑聊扯淡正好。
談正事，那就叉劈了。
還是各自分開為好。
……
看著兩人的背影，馮一笑頗為震驚的看向蘇婕︰「姐, 那個就是斗魚的大老板？」
她也不知道自己和蘇婕的年齡誰大，但心理意識已然低了好大一截。
于是一直叫姐。
其實來之前，馮一笑心中還是有點忐忑的。
只是被蘇婕那「全網第一個日收百萬的女主播」名頭吸引，抱著成名發財的念頭，才披星戴月而來。
昨晚還有點小失眠。
然而，此時此刻見到的人, 讓她無比震驚，且驚喜。
這真是抱上「大粗腿」了啊！
蘇婕笑了笑︰「是吧，不過我也是第一次見。」
狗子這波助攻, 來的666……
「那……您和他什麼關系啊？」
馮一笑有點詞不達意的問道。
蘇婕給她續上茶，卻也沒介意這糟糕的表達，笑道︰「嗯，我老公，楚堯，剛投資了斗魚，佔點股份，算是投資人吧。」
「喔喔喔！」
馮一笑再次驚叫出聲。
看著她這幅模樣，蘇婕也是不由笑出聲。
好吧，其實自己一開始，也挺震驚的。
「咱們……聊聊正事吧？」
「我這邊是個娛樂公司，主播經紀是其中一塊業務，目前也在大量招人手，招主播……」
「你先介紹一下自己？」
蘇婕笑眯眯的，開始給她緩緩講述起來。
馮一笑深吸口氣，當即也進入「面試」狀態。
……
里頭。
楚堯笑眯眯的看著陳少堅。
「陳總，找我有事？」
楚堯並不太清楚他的來意。
是常規拜訪？
還是特意有事？
陳少堅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 就是想和您聊聊，想听一听您對行業的洞見。」
他算是那種比較謙和的創業者，低調，內向，但韌性很足。
楚堯點點頭︰「洞見沒有，就我自己一點小看法。」
「你要想听，我就給你絮叨絮叨。畢竟，現在已經上了你的船。」
陳少堅一听這話，便也來了精神，當即也是洗耳恭听。
楚堯笑了笑，便也緩緩開口。
撿著些直播發展的趨勢，給他大致講了講。
這種東西，但凡是「重生者」，哪怕對這個行業之前沒有了解，都能說得差不多。
因為時代產生的信息差，本身帶來的優勢，實在太大了。
……
「我個人意見，直播發展的基礎是網速和流量，硬件基礎是手機性能, 輿論基礎，是這個越來越娛樂化的時代。」
……
「這個新的商業業態，從游戲開始，和其它細分領域一樣，開始做流量，進入秀場階段。這個階段，會涌現出一大批平台，紛紛開始燒錢燒流量，進入白熱化競爭。但，當達到一定規模，便會達到半衰期，平台必然發現，僅靠游戲和秀場，盈利預期無法保障。」
「于是開始進入終極業態，直播賣貨。吆喝，就是直播內容。」
……
楚堯說著，陳少堅听了幾句後，便已經開始拿出本本，各種記錄。
他……震驚。
極其震驚。
他是做視頻網站開始的，但視頻網站基本靠愛發電，就沒有賺錢的。
後來機緣巧合，切入直播領域。
盈利狀況是好點，但目前依舊是燒錢，靠融資續命，財務還處于虧損狀態。
此刻，楚堯說的話，句句干貨，就仿佛是一個下棋的人，已經看到了幾步，甚至幾十步後的變化。
將其直接推演出一條路。
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至少陳少堅目前听上去，覺得沒有半點邏輯瑕疵。
這……就應該是行業發展的客觀規律。
只是，這些信息量太大，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理清楚。
先記下來，回頭慢慢消化吸收。
「楚總，那您覺得，斗魚，現在應該怎麼做？」
楚堯看了他一眼，笑道︰「慢慢做，不要冒進，保持充足而穩定的現金流，能融錢盡量多融錢，廣積糧，緩稱王。」
「嗯。」
陳少堅默然片刻，認真點頭。
這都把兵法整出來了。
不過，的確也是這樣。
斗魚現在已經領跑，只要不亂折騰，不落後，資金鏈不斷，在這個領域，必有一席之地。
「感謝楚總，我今天真是學了不少東西，回頭消化了，得給公司做培訓。」
陳少堅感到受益匪淺，經歷過頭腦風暴，這會兒有點快感的笑著說道。
楚堯笑著擺手。
喝茶。
「明年年初，我們預計啟動下一輪融資計劃，您……？」
陳少堅知道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最後抓住機會問道。
楚堯笑道︰「可以再投點，但本身價格已經足夠高，不會太多，投也是跟投。」
他點點頭。
這也正常。
都要D輪融資了，這時就不只是融錢，而且融靠山。
互聯網三巨頭，企鵝，阿里，百度，既是基礎設施，類似于水電煤，也是無法逾越的三座高峰。
但凡創業公司，大抵總得找條大腿抱，否則很難活。
想著這些，他起身告辭。
楚堯送了送他。
心中也是有點小感慨。
自己跟他說的行業趨勢，自然都是真話，肯定沒騙他。
但，至于斗魚能不能做到，大概率不行。
比如從秀場過渡到帶貨的階段，斗魚幾乎沒這個條件。
其實任何一款軟件，從「出生」的時候，基礎屬性就決定了，就跟人一樣，基因決定上限。
期間或許能夠轉型，但轉型成功的，實在很少。
這個領域，最大的贏家，並不是斗魚。
自己，也不過把它當成一個套現的來源，等斗魚上市，就會退出。
之所以跟陳少堅聊這麼多，不過是……結個善緣。
等自己以後投的公司多了，說不定，還能混個「互聯網先知」、「互聯網預言家」等等之類的名頭。
投資，是輸出金錢。
聊天，是輸出信息。
很多時候，往往信息就是金錢。
二者加在一起，就是影響力。
影響力，就是……權力。
……
送走陳少堅，楚堯返回來，去蘇婕辦公室看一眼，就發現，馮一笑這會兒已經在簽合同了。
「寶兒，中午想吃什麼？」
楚堯站在門口，笑著問道。
蘇婕眉眼彎彎︰「去外頭吃一頓唄，恭喜笑笑加入公司。」
「成，那……火鍋？我先預定位置。」
「好 ！」
「我也沒問題。」
于是，楚堯就出門，走到前台，等她倆出來。
唐昊這時又在扎馬步。
楚堯忽然玩心大起，笑著問道︰「昊子，你覺得，剛才來的那姑娘，好看不？」
唐昊搖頭︰「飛機場嘛……丑死了，比馬瀟瀟都丑。」
楚堯︰……
笑出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