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潘定江家的門，坐在回家的車上，楚堯凝神看著窗外的夜景。
若有所思。
通過這次的飯局，楚堯對于「官方」的態度，差不多算是模清楚底。
總體上來說，還是比較「和平」的。
他們也在查，但很注意手段。
這很正常。
畢竟，自己現在是有一定身份的人，且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自己和這些事情有關系。
——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商人，這些「吊炸天」的大事，怎麼可能是我干的？
鞏東升和武軍，大概會給自己的日常生活，帶來一些麻煩。
比如銀行賬戶被重點監管，行蹤被重點監測，通話手機這些……都有可能。
但，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事實上，大數據時代，這些信息，差不多都是透明的，誰都無法避免。
只不過看是否有人願意關注罷了。
國家不關注……
騙子也會關注。
這些……倒不是什麼大事。
反之，和他們多接觸接觸，倒並非壞事。
至少也能幫忙解決一些類似于「被人暗中在網上惡意中傷」的事情。
楚堯沒有「被害妄想癥」。
對于「被調查」這種事情的看法，更多的是，決定腦袋。
很多時候，一件事是沒有對錯的，只看你處于哪個位置，有多少幫手，以及上面是否有神仙保。
至于法律，道德之類的東西，更多時候，那都是用來約束弱者的。
……
回到家。
小舞不在，蘇婕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卻似乎心不在焉的樣子。
听到門響。
她頓時就站起身來。
急急迎上去。
見楚堯進門，她心中微微松口氣，露出個笑容︰「怎麼樣？」
楚堯擺手笑了笑，氣定神閑︰「什麼怎麼樣？就是吃頓飯而已。你那麼緊張干什麼？」
蘇婕︰……努了努嘴巴。
你倒是說得輕巧。
知道我有多擔驚受怕嗎？
甚至都準備連夜跑路了。
她忍不住緊緊抱住楚堯，卻也沒說話，只是輕輕拍打著背。
「好啦，沒事兒啦，餓不餓，煮點飯來吃啊。」
楚堯和她抱了一會兒，笑著說道。
剛才倒是吃飽了，不過聊了這麼久，又餓了，酒喝得不少，胃口大增。
「好啊，我晚上也沒吃飯呢。」
隨意煮個面，兩人邊吃邊聊。
蘇婕刻意沒有去聊和這件事相關的話題，只是說著些不痛不癢的話題。
聊了一會兒。
忽然冒出一句話。
「咱倆……要個孩子吧？」
楚堯微微一愣。
當即也是露出個笑容︰「這種事，不是應該先結婚嗎？」
蘇婕看了他一眼，筷子一放︰「那……結嗎？」
提起這個，多少還是有點緊張的。
莫名的。
沒有原因。
楚堯想了想，點頭笑笑︰「我倒是沒有問題，就看你。」
蘇婕……深吸口氣。
「真的啊？那明天就去領證。」
楚堯︰……
不由輕輕笑出聲。
「這麼心急的嗎？婚禮什麼的，不用再商量一下？不跟你爸媽溝通一下？」
蘇婕微微抿嘴。
「再說唄，那不就是個流程嘛，我沒有那種該死的儀式感。」
「我最理想的場景，就是忽然某一天，聊起這件事，然後兩人興致勃勃的，拿著戶口本，就直奔民政局，完了一起吃頓飯，齊活。」
楚堯靜靜看著她，想了想，點頭。
「成，那就明天上午？」
「好。」
蘇婕認真點頭。
想了想，又笑著說道︰「那些富豪什麼的，婚前不是都要簽什麼財產公證協議嘛，你用不用？」
楚堯︰……
「你覺得呢？」
這時楚堯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個念頭。
比如，自己是否會被蘇婕背刺之類的。
這邊一結婚，她反手把自己賣了，自己被各路追殺，社會性死亡，她各種逍遙快活。
但還是很快克制住了這份「邪念」。
歷經滄桑的好處是成熟，但副作用則是，凡事容易把人往壞處想。
她之所以提結婚，是想要孩子。
要孩子，是擔心自己萬一出點什麼事。
這是一種善良而樸素的「繁衍觀念」。
沒有任何問題。
說白了，蘇婕骨子里還是那種「傳統女性」。
「你別問我啊，我哪知道，反正我又沒錢，我現在是傍大款，那還不是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
蘇婕瞪了他一眼，笑著自我調侃。
楚堯想了想。
「我也覺得無所謂，就那麼一回事唄，錢，隨時可以賺，你要真跟我離婚了，那我還能不給你錢啊？」
蘇婕︰……
！
輕輕敲了下桌子，她笑道︰「要說離婚，那也是你變心，出軌，我可沒那種想法。」
楚堯也調侃笑道︰「那可說不準，往後日子還長著呢。」
說這話時，楚堯心念一動。
不由再次用「生命倒計時」看她一眼，便是發現，依舊如往常。
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卻也沒多說什麼。
蘇婕繼續著剛才的話題，笑道︰「咱倆可真有意思，還沒領證呢，先聊起離婚的話題，指定得有點啥大病，這要換一對，估計就得吵崩嘍。」
楚堯不由笑出聲。
「這不也正常嘛，結婚也正常，離婚也正常，怎麼著都正常，別人奇葩也正常，自己奇葩也正常。開心就好。」
蘇婕看著他，笑著贊許點頭︰「厲害了啊，這去了一趟佛寺，慧根見長。」
楚堯雙手合十，謙虛道︰「哪里哪里，哪有什麼慧根，依舊是個貪財的俗人，求女菩薩今晚渡我。」
蘇婕︰……
臉色微紅的瞪他一眼︰「不僅渡，再給你當一次送子觀音好不好？」
楚堯「婬」笑道︰「大善！」
此刻。
腦海中，卻是悄然想起另外一些事情，很久遠的事情。
前世，自己也是結過一次婚的。
對這種事，其實並非沒有經驗。
當然，那時不是和蘇婕。
她現在想結，那就結吧。
也不是什麼問題。
彌補遺憾了也屬于是。
想想，楚堯也覺得很美好，很幸運——自己還有這樣的機會，和學生時代純愛走過來的姑娘，一起走入婚姻殿堂。
不管怎麼說，都是賺的。
……
「什麼，你倆要結婚？」
兩人聊完這件事，不一會兒，蘇舞就回來了。
听到，震驚，詫異，難以置信。
蘇婕笑眯眯問道︰「怎麼？你不同意？」
楚堯在旁邊，模擬著電視台詞︰「我們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輪得到你……」
蘇舞︰……
她看過電影，自然知道這句經典台詞。
深深的吸了口氣，臉色和眼神，都是頗有點復雜。
撓了撓腦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憨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感覺有點突然。」
「很突然啊，一點點準備都沒有。」
「那……你倆要是結婚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在這里住了？」
「姐，以後你就是楚家的人啦！」
她有點夸張，有點調侃，也有點無奈的說道。
蘇婕白了她一眼︰「滾滾滾……什麼年代了？你姐準備備孕，到時候還得你伺候呢，到時候讓媽也過來。」
蘇舞︰……
再次被震驚到了。
這，更突然。
「姐，你不會是已經有了吧？」
她下意識看向蘇婕的肚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頓時就能想通了。
既然已經懷孕，那結婚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還沒呢！」
「準備有！」
「早生早爽早恢復……嘖。」
蘇婕毫無心理壓力的爽脆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