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層,宿舍區。
計銘拿著姚永鋒的工牌打開房門,有些迷茫的走了進來。
坐在凳子上打著瞌睡的姚永鋒立馬醒了,打了個哈欠問道︰
「這麼快就回來啦,結果怎麼樣?」
計銘不知道該怎麼說,直接將剛才的事講了一遍。
「我知道了,先回去吧……」計銘無語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有點想不明白,不過秘書處應該不會這麼慫的吧。」姚永鋒納悶道︰「你們三個去表忠心,結果就一句話給打發了?」
「那倒也不是。」
計銘從兜里掏出個銀盒,上面除了集團的標志外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
「周苗苗臨走前給我的,說是用異化植物提取的傷藥,抹在傷口上可以快速封口止血,還能加速愈合。」
「呦?這可是好東西。」
「你听說過?」
「嗯,好像叫冰苔膏,之前安全部里有個長官戰斗中重傷,渾身被變異獸咬出不少窟窿,據說就是用這玩意把命給保住了。」
計銘听了頓感神奇︰「這玩意這麼厲害?」
「那當然,據說原料是來自18號禁域的變異植物,經過科學手段提取而成,每瓶造價都在兩千塊以上。」
「兩千塊?」計銘不解︰「周苗苗用得起這個?」
「那也說不定的事,集團里其實有不少二代的,家世好唄。」
計銘了然點頭,集團雖說制度上更嚴謹,十六歲開始成為P1級員工,升級要求明文規定。
但只要沒禁止生育,這種家庭或者說家族勢力就一定會出現。
沒想那麼多,計銘將盒蓋打開。
這個叫冰苔膏的東西呈霜白色,質地看起來像果凍,很是細膩滑潤。
但用手一抹,這東西又立刻被磨開,粘在手上的感覺像是護手霜。
計銘指了指姚永鋒,示意他倒過來坐,把後背露出來。
「干嘛?」
「我的異能之前用來治自己身上的傷了,現在用著有點勉強,正好有這東西,也算便宜你了。」
姚永鋒聞言抬手就要拒絕,卻不知道牽動了哪塊肌肉,疼得倒吸涼氣。
冰苔膏這種東西要是真像說的那樣,可以救回一個重傷者的命,那它的價值就太高了。
「我就是些皮外傷,猛叔打我就是想看看我現在的實力,你真要試這東西,還不如給你臉上用用。」
計銘的腮幫子和右眼腫得快成小籠包了。
「臉上的傷我一會兒就能處理好,剛才留著只是為了在上面搏一搏同情。
倒是你這樣,小心明早爬不起來床。」
說著,他將姚永鋒從凳子上拉起來轉了個身,又讓他趴在椅子上坐好。
姚永鋒背上的傷比較重,有一塊地方還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出了大口子。
計銘也不知道這冰苔膏用量多少,又與自己能力重合,就直接挖了一大勺拍在他背上。
「嘶~你特麼輕點!」
「長痛不如短痛,感覺怎麼樣?」
「冰涼涼的,倒是不太疼了。」姚永鋒驚奇道︰「這玩意有點意思啊。」
而站在他背後的計銘則更是驚訝。
只見手里的冰苔膏抹在傷口處以後,竟然很快凝結干燥將傷口完全堵住,像是嵌在傷口里的水晶。
計銘忍不住上手一模,發現其質地變得跟皮膚本身差不多,兩側縫隙也黏得很牢固。
絕對的止血神器!
他看了眼姚永鋒,又看了眼手里還有四分之三左右的小盒子,果斷將後者收起,然後伸出手掌使用自己的治療能力來幫他治傷。
大不了就是腦袋痛點而已,這好東西還是要留著。
而與此同時,二十一層的另一間三人宿舍內。
劉然看了眼已經入睡的曲費和張敏豪,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悄悄走進了衛生間。
他手里拿著一台手機,默默撥通了里面存著的唯一通訊錄。
這台手機是離開別墅前,錢天和的一名手下塞給他的。
當時他走在最後面,沒人注意到這件事。
劉然當然也不會傻到往外說,而是偷偷將其藏在兜里。
這也是他想要在六人中當領導者的原因,他覺得自己是錢天和最看重的,而且對方也有讓自己領頭的意思。
既然這樣,劉然覺得自己當然應該好好表現。
「誰?」
電話響了幾聲後就被接通,對面傳來一個極其冷漠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性格如此,還是大晚上被人打擾所致。
劉然連忙捂著手機,小聲道︰「長官,我是劉然啊,錢部長剛剛見過我。」
「知道,什麼事?」
「是這樣,剛才我們回到宿舍,周苗苗問我們干什麼去了,結果被我成功圓謊,打消了懷疑。
可回到宿舍沒多久,那個叫計銘的,就和田雨還有彭明遠一起坐上電梯,看樣子是去了樓上找周苗苗匯報。
我覺得應該給錢部長匯報一下,這三個人很可能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了。」
說完,劉然的表情有些興奮,他覺得自己匯報的消息十分有價值。
然而手機里傳來的話語,卻更加冰冷。
「就這些?」
「呃……暫時就這些,等我有了新的……」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劉然悻悻收好手機,回了床上睡覺。
而電話的那一頭,面無表情的王豹將手機揣入懷里,看著面前燃著熊熊火焰的焚尸爐。
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抱著紙箱走到他面前,請示道︰
「豹哥,阿健的遺物都在這里,他沒有家人,您看這……」
「也都燒了吧。」
「都燒了?」手下疑惑道。
自家隊長和郭健之間可是極為要好的兄弟。
「您……不打算留點什麼紀念?」
「殺了那個狗雜種,才是對阿健最好的紀念。」
王豹眼中閃過仇恨之色,轉身離開了安全部的焚尸間,返回了之前那所別墅。
「豹哥,你回來了。」別墅樓前的守衛打招呼道。
「老板睡了嗎?」
「還沒,昨天剛從外面淘來一個美人,錢副正享用著呢。」那名守衛擠眉弄眼道。
王豹點了下頭,隨即去了二樓。
剛登上樓梯,皮鞭和女人歇斯底里的慘叫就從臥房里隱約傳出。
王豹面無表情的走到房門邊,負手站在那里等待。
老板的惡趣味他們這些人都清楚,好好的美人不愛享受,偏喜歡听各種慘叫。
王豹對此理解不了,但也並無所謂。
廢土上最不缺女人,浪費就浪費吧。
一個多小時後,房間里逐漸沒了聲響,王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知道是時候進去了。
果然沒過多久,臥房里便傳出了聲音。
「豹子,進來吧。」
王豹推門而進,發現架子上綁著的女人已經沒了聲息,周圍鋪設的塑料布上滿是血點和碎肉。
還是那身高領毛衣的錢天和依舊干干淨淨,此時手里拿著根雪茄,正站在窗邊看著夜景。
「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
王豹快步走到其身後,低聲匯報了下劉然打的電話內容。
錢天和听到那六人里有三個連夜上樓的事後,反而笑了起來。
「哦?這三個人有點意思,倒是沒被唬住。」
尤其是那個計銘,之前用不知道哪搞來的槍,在六個好手的包圍下殺了一個,還成功逃走。
後來被狠狠打了一頓,面對自己卻仍然有面如平常的膽色。
這個人倒是讓他有點欣賞了。
「老板,這三個人怎麼處理?」
王豹的眼中閃著殺意,他還挺慶幸于計銘敢跟安全部翻臉。
因為這樣,就能更早弄死他了。
錢天和抽口雪茄,沉吟道︰
「先不著急,看看藍雨菲白天的反應再說。
這幾個人都給我看住了。」
「知道了,老板。」王豹干脆應道。
雖然有些不甘,但他沒有勸說自己上司趕緊殺了計銘。
跟了自家老板快十年的他知道,這個人看似隨和,但實際上最討厭別人指手畫腳。
接著,錢天和擺了下手,王豹便去架子上將那具死狀淒慘的女尸解下,用地上鋪好的塑料布包裹好之後,扛著去外面處理。
臥房里瞬間恢復了往日的整潔,錢天和叼著雪茄在窗前沉思一會兒,忽然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藍雨菲,我遲早把你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