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融領域乃至很多領域，風險和收益都是匹配的。
華國一直有重新成為世界第一的雄心壯志。
想要獲得這樣的高收益，不冒風險，想著算無遺策，運籌帷幄之中，決策千里之外。
這不現實。
大棋也是走出來的，再厲害的智庫也算不到五年後會發生什麼。
能夠預測三年已經很厲害了。
更別提世界是無比復雜的系統，內部和外部都有非常多不可控的因素。
華國當前需要面對的最大敵人就是阿美利肯。
阿美利肯面臨的問題在于，他們無法維持現在的全球治理體系，同時又還沒探索出新的機制。
他們又不想從現在這個位置下來。
一旦從當前的位置上下來，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一有金融危機的兆頭就收割其他國家。
之前的世界霸權地位的交接，沒有哪次不是經歷過世界大戰的。
而且華國面臨很嚴重的限制，在于之前不管是英格蘭還是阿美利肯，這些都是海權國家。
而華國的海軍實力離全球性執法還有比較大的差距。
說句題外話，一直到2016年以前，俄國的經濟實際上只相當于華國的一個省份，阿美利肯的最大假想敵依然是俄國。
這背後的根本邏輯在于，阿美利肯高層接受的是馬漢的海權論和麥金德的世界島理論。
在世界島的理論里，華國屬于邊緣地帶，就跟華國古代中原王朝從來不會把蠻夷視作威脅。
簡單來說，地理位置導致華國想對外擴張的難度比俄國難多了。
對于華國來說，他們現在是一個戰略積累期。
華國高層們圍繞這個問題的討論持續了三天時間。
對于華國來說，做這個決定太困難了。
所有人都會被影響到。
最後討論的結果由雷君和趙院士全權擔任談判代表，由他們兩位跟鄭理圍繞著虛擬現實技術進行談判。
大米的總部本來就在燕京，雷君大多數時間也在燕京，因此他很快就被召集。
「雷先生，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我們需要您做的，是擔任本次談判的代表。
我們的首要目的，是以一種溫和的方式推廣虛擬現實設置。」
短時間內接受的信息含量太多，雷君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雖然一直都知道鄭理不是常人，但是和今天知道的超凡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華國官方給的時間很緊，幾乎是當天告訴雷君和趙院士的來龍去脈，當天晚上就要飛去姑蘇。
同時姑蘇那邊的地方政府已經做好了準備。
因為這件事不能拖，越拖越無法保守秘密。
當外界知道之後，華國瞻前顧後不代表其他國家同樣瞻前顧後。
特別是阿美利肯。
華國和阿美利肯完全是不同的社會形態。
阿美利肯的統治階層實際上是資本，他們並不在乎這個國家，以及這個國家的人過的怎麼樣。
如果和外星人合作，有足夠的利益，他們也會願意和外星人合作。
阿美利肯再動蕩，資本們完全可以在隔壁的墨西哥，新建一個新墨西哥。
但是華國不行，華國要保證廣大人民的基本利益，這是他們的基本盤。
阿美利肯的基本盤是資本。
華國高層知道他們是在和時間賽跑。
雷君作為這三十年以來，華國企業家里口碑很好的一位，不存在什麼起家的原罪在。
大米的口碑和我雷某人有什麼關系？
而且作為橫跨了PC和移動互聯網時代依然屹立不倒的企業家，雷君無疑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在飛機上已經把思緒整理清楚了，也大致想明白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他沒有想好，要怎麼和鄭理聊。
「趙老師，您覺得鄭理是什麼樣的人？」雷君在前往姑蘇的飛機上跟趙院士聊道。
他們都需要在短短兩個小時時間內盡可能的交換對于鄭理的看法。
在談判過程中，特別是對于很陌生的目標，一定要做的事情是避免戰略誤判，信息或者說情報至關重要。
趙院士作為江城大學出身的院士，跟雷君交情不錯，而且他當年還在江城大學的時候給雷君上過選修課。
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其他大學還在按照課表上課的時候，江城大學率先實行選課制，只要你修夠了學分就可以畢業。
雷君一直到今天都尊稱趙院士一句老師。
趙院士大概兩三年前開始逐漸減少和外界的聯系，不僅不再給本科生上課，連研究生都不招了。
跟雷君的交往自然也冷了下來，直到今天雷君才知道對方是因為成為了法師，工作的重心發生了轉移。
「我對鄭理也並不是很了解，我跟他也就見過十來次面吧，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
在學術上有著非同尋常的天賦。
現在看來，對方的年紀估計比我還要大得多，在科學這條道路上也要走的比我更遠。
雷君你不是法師，所以不了解成為法師的感覺，成為法師之後，對于科研的幫助是非常具體的。
特別是對于生物領域，有著獨一無二的作用。
魔法對于生物研究的幫助，就相當于計算機對現代科學的幫助一樣巨大。
對于其他領域的科研一樣有所幫助。
我想也正因如此，魔法文明才能夠探索出一條和藍星的科技體系截然不同的道路出來。
從鄭理跟我的談話，以及對方通過梅林這個身份在公開場合所表現出來的克制來看，這次的談判要從對普通人的影響著手比較合適。」
從接到消息，到現在雷君除了中途的小憩之外，就一直沒有停止思考。
當然這也和把他的大米手機收走了，讓他刷不了微博和抖音有關。
除了企業家的身份，雷君另外的身份就是網紅，有著自己梗的實力派網紅。
「趙老師，您猜測的基礎是建立在，不會影響到鄭理的核心利益上。
但是對于核心利益，鄭理未必會這麼好說話。
鄭理即便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要把虛擬現實技術加以推廣，明顯是因為這涉及到他的核心利益。」
趙院士點頭道︰「所以這次的談判會很艱難。
我只是從觀測結合實際來判斷，鄭理並不是一個邪惡或者推崇無序的智慧生命。
因此這次的談判並非沒有可以談的地方。」
趙院士和雷君在飛機上，一想到什麼關鍵點，就進行交流。
同時華國官方的智囊團也在同步給他們建議。
雷君和趙院士是在科創生物負責研發的高管陪同下進入到科創生物的研發中心里的。
這位高管見到雷君的時候還在忐忑，不知道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因為雷君過來，帶了一票明顯有著軍旅生涯經歷的「保鏢」過來。
在這位高管的眼里，他們就是保鏢。
「師兄，趙院士，二位請坐。」
雷君見鄭理還是這麼客氣，一陣苦笑，倒是對鄭理知道他們的來意沒有感到奇怪。
因為談判，多多少少都會在談之前通個氣。
「我可能大概也許當不起這個師兄的稱呼。
我猜您的年齡應該比我要大得多，您叫我小雷就好了。」
趙院士跟著說道︰「鄭理，如果你年紀比我大很多，叫我小趙也是沒問題的。」說完還側過頭去看了眼雷君。
鄭理笑了笑︰「這是入鄉隨俗的叫法，既然我來了藍星繼承了鄭理的身份，這麼叫也沒啥問題。
另外對于法師來說，這些屬于細枝末節，不用太過在意。」
「你們想談什麼我大致知道了，既然是聊虛擬現實技術，那我們進入虛擬世界聊吧。」
說完雷君和趙院士面前憑空出現兩個虛擬現實的裝置，球形的白色生命體一看上去就很高級。
雷君心里還在想，大米未來如果能夠造虛擬現實設備，也要搞成這個形狀。
這可是出現在藍星的第一代虛擬現實設備的形狀，向行業的先行者致敬很正常。
鄭理說道︰「你們只需要選擇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或者坐著，然後把虛擬現實設備放在自己身邊，然後在腦海里一直想著它就好了。
另外記得是想自己邊上的這個設備。
不然你們都去觀想同一個設備的話，那會有人進不去的。」
鄭理說完，趙院士由于魔腦的緣故，比雷君先進入虛擬世界。
雷君大概要晚個兩分鐘。
跟帶李渺渺參觀的虛擬世界不同，鄭理跟雷君還有趙院士見面時候選擇的虛擬世界，是他來之前法師聯盟最流行的一座虛擬城市。
雷君意識一黑，然後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虛擬世界了。
嗅覺告訴他，這里的空氣明顯和藍星不同，空氣中充斥著的復合味道，他只能辨別出硫磺味和海水的氣味。
《諸世大羅》
這座城市的建築，風格也和藍星的建築風格截然不同。
隱約能夠看出一絲中世紀哥特風的感覺。
高聳到雲端的建築，和中世紀又一點都不搭。
在空中游蕩的不知名魚類，雷君在猜測其目的是什麼。
鄭理︰「這是我來之前所在世界，最流行的虛擬世界——海利希城。
我們可以在這里邊參觀邊聊。
說完後只見鄭理招了招手，天空中離他們最近的飛魚，以一種看上去慢，實際上快到極點的速度來到他們身邊。
雷君心里預計最多只花了五秒鐘。
作為曾經的程序員，他估計這也是代碼底層設計的原因。
實際上點到點之間是瞬間完成移動的，視覺上特意做成這種似慢實快的效果。
正當雷君在思考，要通過什麼手段到天上去的時候，天上的飛魚向下出現三道光柱，然後他們直接被光柱移動到了飛魚的月復部。
能夠俯瞰整個海利希城。
雷君內心還在震撼這虛擬世界的真實程度。
視覺、嗅覺、听覺和觸覺都完美復刻了現實世界。
現在就差味覺了。
不過雷君也是老江湖了，他裝作不經意間用自己的手去撫模自己的鼻子。
順便就用舌頭在掌心舌忝了一下。
鄭理其實是知道的，他被雷君的小心思給逗樂了。
趙院士倒是沒發現，因為在他進入到虛擬世界里之後，他便發現，他失去了現實世界里魔腦帶來的超強感知。
他的感知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趙院士沒有給自己太多的心理負擔，就這次談判一定要談出個結果，或者說一定要怎麼樣。
他是抱著多了解鄭理，多了解法師文明的態度來的，簡單來說，就是抱著學習的心態。
因此對于不了解的地方趙院士直接問道︰「鄭理，我想問問，在虛擬世界里，魔腦是不是沒用了？
就魔腦在現實世界里給法師賦予的功能，在虛擬世界里失去了效果？」
鄭理點頭道︰「這是因為技術上，如果要實現魔腦的超強感知，你也清楚，這種感知細化到了什麼程度。
如果要實現這些功能，對于虛擬現實技術的要求是特別高的。
而且作為一款要推向大眾的產品，這種真實度已經夠了。」
趙院士心里一凜，因為鄭理的意思不是他的技術實現不了，而是沒有必要。
雷君同樣意識到了︰現在的真實度已經夠高了，鄭理居然還做能做到更高。
雷君剛剛舌忝完自己的手，發現是味道的。
手心是很容易出汗的器官，甚至觸覺都和現實世界相差無幾，他能夠用舌頭感知到自己掌心的紋路。
其實進入虛擬世界後，雷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觀察自己虛擬形象的手和腳，來借此判斷這虛擬形象是不是他本人。
因為他看了看周圍好像沒有鏡子。
「鄭理，所以這麼高的真實度，一些化學和物理學層面的實驗也能在這里完成嗎？」趙院士繼續問道。
鄭理解釋道︰「要看是什麼樣的實驗，大多數實驗不行。
因為這里是一個娛樂、生活和辦公為主要目的的虛擬世界。
研發類的虛擬世界，和剛剛說的原因類似，成本高而且暫時沒有必要。」
「虛擬現實技術它從根本上來說，也是通過技術手段來模擬出一個三維世界。
只是在藍星的技術體系里，實現這點的是電腦技術，而你們現在體驗的是生物計算機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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