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船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打著旋兒向地上落去。
「哈哈!都是我的了!」一聲長笑響起,後面還是一句得意的話。
手掌一伸,便向紙船抓去。
可是,突然間,他眼前一黑,腦袋一暈,有一種「斷片兒」的感覺。
一黑一亮之後,他吃了一驚,剛剛抓到手里的骨棒沒有了,冷瑞坐著的紙船已經變成了天邊的一個黑點。
「尼瑪的!這小子沒事!」來人有點不相信,一個瞬間爆炸,向著紙船方向追去。
冷瑞現在是面若金紙,呼吸都是若有若無的,嘴角不斷有鮮血滲出。
「唉!太不讓人省心啦!」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在發著牢騷。
「這小子沒當場掛了,應該沒事!」稚女敕的聲音嘀咕道。
冷瑞現在是一口氣吊著,只要一不小心,那一口氣沒接上,真的就掛了。
他要是听到了「稚女敕的聲音」剛剛的嘀咕,估計那一口氣直接就咽了。
「那個鳥人,還追上來了。好,老子陪你玩玩!」稚女敕的聲音嘀咕完,紙船的速度陡然降了下來。
後面追殺過來的人叫孟琦,是尋龍觀飛鯊堂的。這次出來追殺冷瑞,是有人答應給他兩張仙引、兩顆築基丹。
孟琦現在是一肚子火,對于冷瑞,他是恨之入骨。
前天伏擊冷瑞的時候,被冷瑞撒了一包HF酸,差點喪了性命。
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是歹毒無比的藥水,全身只要是沾到的地方,都是滋拉拉一陣子青煙,皮肉變得和焦炭一樣,深可見骨。
護體真氣都擋不住那個藥水,幾息過後,身上出現了十幾個大洞。臉上的面具也燒穿了幾個洞。
他是築基期修為,拼命的運轉體內真氣,但都無法將藥水排掉,又服了幾顆解毒丹,還是無濟于事。
那股子鑽心的疼痛險險要了他的命。
滿地打滾,上竄下跳,拳打腳踢,周圍的樹木和草地全被他的狂暴毀掉了。
一時間,煙塵滾滾,碎屑橫飛,方圓幾里之內的小動物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痛苦地嚎叫了一天,總管是熬過去了。
最後,他像是被海水沖到沙灘上的一條魚,大口喘著氣,奄奄一息。
調整了一下晚上,才算是傷勢好轉,但身體上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傷疤如同蜂窩一樣,怎麼也復原不了。
正常的刀劍傷,以他的修為再服上丹藥,都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康復。
可這可惡的藥水卻讓他的皮肉無法復原,留下一個個黑洞。
根據出來時得到的零星資料,他知道冷瑞是要去長慶城接人。
結果,一來到長慶城便馬上發現了冷瑞等人,他沒有急著出手,因為他知道,一擊不中的話,再抓住這個家伙就難了。
所以,他隱匿身形,一路秘密跟著,在冷瑞忙著抓骨棒,心神放松的那一刻才出手。
那個紙船好像玩他一樣。忽快忽慢,一直和他保持著二十里的距離。
這更激起了他的怒火,他發誓,抓住冷瑞,一定要他受盡酷刑,折磨個七七四十九天才一掌滅了他。
孟琦不知道的是,紙船上的冷瑞比他狀態還差,現在也是奄奄一息。
如果沒有穿著金蠶衣,估計冷瑞已經被孟琦偷襲的一掌拍成了肉餅。
五髒六腑都出現了裂痕,要不是身體中有神秘因子,估計已經碎了。
身體中的能量、神秘因子都在緩緩運行,慢慢修復著他的身體。
駕駛紙船的便是那個「稚女敕的聲音」,其實,他只是個器靈,很久很久以前誕生在紙船上的靈物,不同于正常的碳基生命由各種元素構成。他是全能量體,是生命的另一種形式。
漫長的歲月中,他也慢慢的有了智慧,但在人情世故上,也就是相當于人類七八歲的小孩。
可能由于本身是器靈的原故,和紙船主人心意相通,他糊里糊涂記住了很多功法。又加上器靈的本性,天生對各種寶物有著執著的追求。
現在他是童心盎然,興奮極了。
駕著紙船在前面跑,不時回頭看看那個咬牙切齒追他的人,心里不住發出咯咯咯笑聲。
「大笨蛋!飛的也太慢了!還得老子等你!」
「哎喲!看來被冷小子傷得不輕啊,身上全是小窟窿眼!好玩兒!好玩兒!」
……
器靈就是個淘氣的小孩子,越玩兒越來勁兒。
有時候看見孟琦追不上,離的遠了,故意搖搖晃晃慢下來,好像沒力氣了一樣。
等著孟琦追上來,又故意讓紙船挨上兩掌,他放開紙船虛空石的空間,任憑孟琦掌力肆虐。
小小紙船有時像陀螺一樣被打得滴溜溜亂轉,有時又像一顆流星一樣,飛出去老遠。
孟琦幾次想抓住紙船,卻每次都是堪堪接近兩三尺的時候,紙船又像泥鰍兒一樣滑走了。
孟琦可不知道是個器靈在逗他玩兒,還以為是冷瑞,心里的火氣越來越大。
「小兔崽子!就算跑到天邊,老子也要抓到你,」
孟琦心里發了狠,抓起幾顆元氣丹服了下去。他身體內的真氣消耗過大,不補充點能量已經不行了。
一人一船在大海上兜兜轉轉打鬧了一天。
孟琦肺都氣炸了,卻拿紙船一點辦法沒有。
乾坤袋里的幾顆元氣丹已經吃完了,當太陽西斜,露出了滿天霞光的時候,孟琦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娘的!這跑出來多遠了?」他心里一陣驚慌,以現在的體內真氣,能不能飛回去都不好說。
「傻逼了吧!看你怎麼回去!」孟琦腦海里突然傳出一個稚女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