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扶桑看著那一排排黑乎乎、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餅干,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想時光倒流。
她要打死剛剛答應江醒的自己。
「你快嘗嘗,看看好不好吃。」江醒全身都沾了面粉,尤其是他的頭發,簡直是慘不忍睹。
扶桑現在都不敢去薅他頭發了,她怕模一下,下面粉。
此刻,江醒眼楮亮亮的,滿懷期待的看著扶桑。
這是他第一次親自動手做餅干,桑桑會喜歡的吧。
扶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雖然她不是君子,但答應了對象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做到。
不過……
她寧願上刀山下火海。
扶桑看著江醒做的餅干,已經想好該怎麼給自己打救護車了。
扶桑猶豫太久了,江醒有些難過。「桑桑,你不想吃嗎?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做餅干,想給桑桑你吃。」
他低著頭,聲音有些悶。
「不過桑桑你要是實在不想吃,也沒關系……我……也不是很難過……」只有一點點,一點點……
「沒有沒有。我都跟你說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我剛剛……在想事情。沒有不想吃的意思。」
扶桑咬了咬牙。
伸出了手。
沒辦法,這是她對象。
剛入口,就是糊味,然後就是一股甜得膩人的味道,嚼著嚼著,又有點咸。
吞下去後,又感覺到一股苦味。
「好吃嗎?」江醒目露期待。
「好吃。」扶桑嘴里還有一股苦味,但她還是昧著良心說了假話
都有對象了,還要良心干嘛。
「那再來兩塊,啊……我喂你。」江醒舉著一塊餅干,興沖沖的想要投喂扶桑。
扶桑︰「……」她覺得,她好像還可以把良心撿回來。
看著江醒的樣子,扶桑也不好打擊他。
張口吃了。
然後,她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這批餅干都是一起做的。
為什麼味道會有那麼大的差別?
扶桑覺得剛剛那塊餅干的味道就已經很古怪了,她沒想到,這剛入口的餅干比之前的味道還要奇怪。
這塊餅干,居然是辣的。
又辣又酸……
她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味覺。
算了,舌頭也不是很重要,對象比較重要。
「這塊好吃嗎?」
「好吃。」扶桑感受著嘴里的味道,頭點得很艱難。
「那就好。你今天就吃兩塊好了,餅干吃多了也不好。」江醒撥弄了一下那些餅干。
「我待會兒給你分好,包好。兩塊包成一包,你每天吃一包。剛剛好夠你吃一個月。」江醒掰著手指算了一下,「然後我下個月再給你做新的餅干,要是餅干吃膩了,就做其他的小零食。」
江醒發誓要承包扶桑的所有零食。
扶桑︰「……你高興就好。做零食可以,注意身體,累壞了我會心疼的。」
「你放心,不會很累的。我累了就去休息。」
江醒抱著扶桑的胳膊。
「嗯。嗯。」
她的意思是,希望江醒可以一直休息。
每天都要「享受」兩塊來著對象的愛的餅干,扶桑覺得自己的壓力有點大。
這就是「甜蜜」的煩惱嗎?
宋清明覺得季扶桑最近有點不對勁。
雖然她以前就挺不對勁的,但是最近最不對勁。
以前季扶桑雖然不喝酒了,但果汁還是要喝的。
現在好了,連果汁也不喝了。
改喝女乃了。
他們這里可是酒吧!酒吧!
酒吧喝女乃,不是腦子有病嗎?
宋清明覺得,牛女乃這種東西,就是屬于未成年小朋友的。
成年人喝這個,就是在裝女敕。
然而,扶桑只是想拿牛女乃泡一泡餅干,餅干被牛女乃泡過以後,會好下咽一點。
拿果汁泡餅干……她又不是神經病。
「奧利奧?」宋清明看見扶桑拿著一塊黑乎乎的餅干泡到牛女乃里,問了一句。
扶桑︰「……」
不是很想解釋。
這是第十六個人問出這個問題了。
「不是。」扶桑還是解釋了。
畢竟是老板,老板的面子還是要勉勉強強給一點的。
「這是江醒對我的愛,專門給我做的餅干。」
宋清明︰「……」好大一口狗糧。
「我嘗嘗。」宋清明伸手去拿另一塊沒有被泡下去的餅干。
「不行。江醒給我做的。要吃找你……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沒對象。」
做得再難吃,再難以下咽,那也是江醒給她做的。
給宋清明是不可能的。
宋清明︰「你丫的,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資。」
「你扣,扣完我就去舉報你。」
宋清明︰「……」他媽的。
有對象了不起啊。
他遲早也找一個。
比江醒還好看,比江醒還會做餅干的。
「季扶桑,我發現你最近好像有點不一樣,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宋清明灌了兩口酒,生了幾分醉意。
他靠著扶桑身上,對著她吐酒氣。
扶桑︰「變了啊。變漂亮了,以前是很漂亮,可以閃到你的狗眼。現在是非常漂亮,可以閃瞎你的狗眼。」
「我覺得,做人不能這麼不要臉。」
扶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贊同似的點了一下頭。「我也覺得。」
「原來老板你一直知道自己不要臉啊。」
宋清明眼里的醉意全消失了。
宋清明︰「滾!!!」
宋清明中氣十足,在酒吧里尤為突出。
扶桑感覺宋清明喊出這一句話後,酒吧里明顯是安靜了幾秒。
大型社死現場。
但是幸好宋清明有點那什麼癥,一點都不知道尷尬為何物。
他讓扶桑滾後,自己則是拎著一杯酒,跟酒吧里的妹子調起情來。
扶桑︰「……」
扶桑把剛剛泡到牛女乃里的餅干拿出來,她看著已經被牛女乃泡得有些發軟的餅干,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然後迅速把餅干放到嘴里,迅速地嚼了嚼,迅速咽下。
只要她動作夠快,舌頭就不能感覺到有味道。
呼——
一塊吃完了。
還差一塊。
扶桑要了一杯新牛女乃。再次把餅干丟了進去。
泡了勉強可以吃下去。
至于剛剛那杯泡過。扶桑也沒浪費,喝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在喝牛女乃的時候,感覺牛女乃也帶著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