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池剛說完,就有點後悔。他剛剛的語氣也太像逼迫了。
他不願意逼她的,扶桑是一個很天真爛漫的孩子,他不想逼她。
雖然他很想,很想讓她做他的徒弟,可她若是不情願,他也不會逼她。
「好啊,那師尊你什麼時候舉辦收徒大典。」扶桑確認後,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點頭。甚至直接改口了。
厭池的臉刷地走一下就紅了,耳朵也開始發燙。
他從來沒想過,師尊這個稱呼也會讓人這麼難為情。
「這個……不急。」厭池不是很注重形式的人,他不太喜歡麻煩。可是,他看了一眼扶桑,又立馬改口。
雖然他不喜歡收徒大典那些麻煩事,不喜歡那些花里胡哨的形式,可萬一徒弟喜歡呢。
「你若是想,我現在就通知長老。」
扶桑︰「也可以。」
在扶桑點頭後,厭池一點猶豫也沒有,直接傳音告訴昆侖的長老們他要收徒了,讓他們準備一下收徒大典。
扶桑其實不太急的,但是可以宣誓主權,那也不錯。
昆侖的長老收到厭池的傳音,第一反應就是,厭池的傳音符掉了,被別人撿到了。
他們當了昆侖那麼多年的長老,最了解厭池了,他在收徒這件事上,那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現在要收徒,怎麼可能。
他一直待在山上,一直在閉關,哪里的徒弟。總不能是山上有什麼動植物化形了吧。
但是,他們又仔細听了幾遍,確定這聲音確實是厭池的。
厭池一直在山上,傳音符也不可能會掉,也沒有人有那個膽子敢模仿厭池的聲音。
這下,他們信了厭池要收徒的事了。
也吩咐下去準備大典。
但私下里傳音符是用到發燙。
「木長老,你覺得那位要收的徒弟是誰?」
「風長老,你也別試探我了,我真沒那個膽子敢把人放上山去。我那佷女早回家了。」
「金長老,你對那位收徒的事有什麼看法?」
「風長老……」
……
其實,當不當師徒,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成了師徒之後,也沒什麼改變。除了稱呼。
他們還是之前那種相處模式。
厭池每天搬一堆書給扶桑看,扶桑在那看,他就在那修煉,偶爾給她指點指點。
扶桑倒是不藏拙了,她之前是怕自己學得太快,學會了就沒理由繼續待在山上了。
可現在他們都是師徒了,她不擔心自己學完了算卦後,厭池就讓她下山。
厭池現在是她師尊了,當師尊的,當然不止是教算卦了。其他的也要教。他是個很認真的人,不是那種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人,他收了徒弟,就會認認真真的,傾盡所有。
扶桑看了幾頁書,忽然把書一擱,撐著下巴問。「師尊,你以後還會收別的徒弟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扶桑就有點難受。
厭池要是收了別人,那他們的二人世界就沒有了。
收別的徒弟……
厭池也擱下書,這個問題他沒想過。他住的地方,那麼冷清,他之前甚至沒想過會有人來這,連收扶桑這個徒弟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是想著自己一個人修煉,自己一個人飛升的。
更別說收別的徒弟了。
「不會。」厭池搖搖頭。有她一個就夠了,她在的話,不會太冷清,也不會太吵。剛剛好。
要是多了別人……
厭池不能想象那個場景。
「那就好。」扶桑滿足了。
厭池不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他這里那麼冷清,也只有她這個傻瓜才肯留下。
要是換了旁人,見識到了山上的冷清後,肯定不願意留下的。也只有她了。
「師尊,你答應的,不會再收別的徒弟。」她可不想一眨眼就多幾個師妹,師弟也不行。對象是她的。
「嗯。」怎麼可能會有別人,有她就好了。
「師尊,你喝酒嗎?」扶桑想起自己的儲物袋里的那四壇桃花笑。她本來是想用這四壇桃花笑達成一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的,以便繼續留在山上。
後來厭池直接收她做徒弟了,那四壇桃花笑也就沒了用武之地。一直放在儲物袋里吃灰。
「酒?」厭池是一只鹿,昆侖的一只鹿,他是靠著天地靈氣化形的,化形之後也一直待在昆侖山上。他活那麼久,也就只接觸過昆侖的那些長老。
那些長老一直是把他供起來的,自然是沒人敢帶他喝酒。他雖然去過幾趟凡間,但也是去給凡間解決災禍,一解決完就會昆侖。
凡間的東西,他一概是不知的。至于酒,他也是不知的。
他只喝過昆侖的雪水。
「對,酒。」
「酒是什麼。」
「嗯……水的一種。」扶桑撒起慌來毫不心虛。
在扶桑的哄騙下,厭池答應要嘗嘗。
扶桑很殷切的拿出酒杯,給他倒酒。
「味道倒是挺香的。」比昆侖的雪水好聞。「桃花香?」
「嗯,這個酒就是桃花釀的,是不是很好聞。」
「嗯。」
「那師尊嘗嘗,這個好聞,也好喝。」
在扶桑殷切的目光下,厭池執起酒杯,看了一眼杯中的酒書,試探性的喝了一口。
然後,他喝了一口,就被嗆著了。
「咳咳咳咳……」厭池捂著嘴,臉都咳紅了。
「這……酒是不是壞了。味道好奇怪。」
扶桑想笑又不敢笑。
「沒壞沒壞,酒的味道就是這樣的。」
「這麼難喝的東西,你竟然喜歡。」厭池還是有點難受,他看向扶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這麼難喝的東西,徒弟都說好喝。
看來徒弟是沒喝過好喝的東西。
不過,徒弟都喝了昆侖雪水煮的茶了,為什麼還會覺得那什麼酒好喝。
厭池伸手,在扶桑的額頭處踫了踫。
難道徒弟腦子不正常。
鼻尖處傳來一股幽香。
扶桑有點不敢動。
「師尊。」扶桑喊了一聲手停在她額頭上半天沒反應的厭池。
厭池收回了手,皺了皺眉。
很正常。
應當沒有生病。
可為什麼……
難道,徒弟的口味跟普通人不一樣。
還是,他的口味跟旁人不一樣。
厭池眉頭一松。
是了。
他差點忘了,他是只鹿,是妖,徒弟是人,口味不一樣。
原來是他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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