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帶扶桑去了他之前上學的學校，過了這麼多年了，還是沒倒，也沒多大變化。
老舊的教學樓，老舊的教學器材。
學校里種的樹也被砍了，只剩下幾個光禿禿的木樁子。應該是變異了，然後又被異能者清理掉了。
學校的教學樓里到處是血跡，發黑了。
雖然現在在重建，但這個老舊的學校顯然沒有被納進重建的範圍。
「我以前在這個班上課。」式微輕車熟路地帶著扶桑去到他之前讀過的班。
很破爛。
扶桑腦子里冒出個詞。
扶桑進去後，走動了兩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她對象讀書的地方。
式微跟她身後，走到教室後排的時候，式微眼神一凝，然後側身遮住了一張桌子。
扶桑本來沒注意到那張桌子，可式微的動作太明顯了。「怎麼了？」
「沒。」式微不太想讓她看見，他心里升起一股濃濃的懊悔。他想帶她看看他以前讀書的地方，卻忘了他桌上刻的那些東西實在不適合扶桑看。
會髒了她的眼。
式微這樣，攔不住扶桑。他越是想遮，扶桑越是想看。她抬手，拉了一下他的肩，往前走了兩步。清清楚楚地看見了桌上的字。
這張桌子，飽受摧殘。
這張桌子在這放了幾年了，早就落灰了。可即便隔著灰塵，也能看見上面被劃得破破爛爛的，在劃痕中，又有密密麻麻的字眼。
刻了很多字，有深有淺，有的很清晰，有的又很模糊。但都是一些惡毒至極的字眼。
「桑桑……」式微的聲音有些飄忽。
「以前……很多人欺負你是嗎？」扶桑的手指輕輕地在桌上劃過，劃完後，手指上就沾滿了灰塵。
桌上也多了一道痕跡。
「桑桑，髒。」式微並不回答，他拉著扶桑的手，想幫她擦去手上的髒污。
「沒事。」扶桑拿出礦泉水，洗了一下手。
洗干淨手後，她用干淨的手捏了捏他的臉。
「回答我，以前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負你。」
「……都過去了。」式微的眼楮暗了一下。都過去好幾年了，以前那些討厭的人，欺負他的人，說不定早成喪尸，然後又被人給消滅了。
「抱抱。」扶桑很心疼他。
她要是能來早一點就好了。
「嗯。」式微倒是不覺得有什麼。能和扶桑貼貼，他就高興起來了。
「以後不讓別人欺負你。」扶桑抱著他的腰。
「鶴二就對我有意見……」這是個告狀的好機會，式微暗戳戳……啊不，很直接的說了鶴二。
扶桑︰「……」
「還有上次跟你說話的那個男的，他跟我說我配不上你，還有之前那個非要請你吃飯的那個男的……還有……」
扶桑︰「……」
扶桑︰「乖，做人不要這麼……記仇。」扶桑憋了一會，才說出記仇兩個字。
此時此刻，她實在想不出一個非常合適的詞。
「我沒有。我很善良的。」式微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喪尸，他列出的這些男人，都是窺伺他的桑桑的。
那些偷看她的他都沒列出來呢。
扶桑︰「……嗯嗯嗯，你最善良了。我最喜歡你了。」
至于她剛剛說的話，以及式微剛剛列的，扶桑選擇性忘了。式微剛剛列的，不能作數。
他就是明晃晃的報復，鶴二實慘，飛來橫禍。
她明明幾個月沒見鶴二了，鶴二還是這麼慘。
「桑桑，你生氣了嗎？」式微說完，察覺到扶桑的語氣不對，小心翼翼地問她。
「我生什麼氣？」雖然式微老是愛吃醋，還是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醋，但沒辦法，這是她養的喪尸，只能繼續養著了。
「桑桑會不會覺得我小心眼。」式微扯著扶桑的衣服，面上很惶恐。他也是現在才想起來，說人壞話不能太明顯。會顯得自己小氣。
「沒有沒有，你最好了。」自己養的喪尸，怎麼樣都好。
對于這一點，扶桑有著異常清晰的認知。
不就是天天吃醋嗎，不就是天天散發著酸氣嗎。自己養的，怎麼樣都愛。
「真的？」
扶桑︰「真的。比珍珠還真。」
「可是，珍珠也有假的，桑桑怎麼知道珍珠就是真的。」式微不解。
扶桑︰「……」
算了，不想哄了，毀滅吧。
「桑桑？」
「桑桑？」
「桑桑怎麼又不理我？」式微看著呆愣的扶桑，戳了她好幾下。
扶桑︰「……」不想說話，想直接離開人世。
然而還是要開口說話的，不然式微會一直戳的。
扶桑可不想在這里擦槍走火。
「走吧，這灰塵多，我灰塵過敏。」扶桑拉著式微，還沒等式微想出扶桑為什麼有這個癥的時候，就把人給拉出去了。
幾年了，學校里長得野草都有半人高了。
他們只略微逛了一下，就出去了。
「桑桑以前在哪讀書？」式微開始好奇扶桑讀書的地方。他覺得，他帶扶桑看完他的學校，扶桑就得帶他也去看她的學校。
「我的學校啊？」
「嗯。」
「拆了。」扶桑面不改色。
「拆了？」
「對，就在我畢業之後的那年，學校就拆了。」扶桑不是很想帶他去看，那個學校貼著鶴扶桑的照片，鶴扶桑高考那年考得太好了，是那一屆的傳奇人物，照片一直貼著呢。
雖然現在過了幾年了，照片有可能爛了，但是，萬一呢？萬一還貼著呢？萬一還能看清楚呢？
扶桑不想給他看。
「真的嗎？」式微一臉狐疑，這也太巧了吧。
「真的，我騙你干嘛。我啊，特別倒霉，我讀小學的時候，剛畢業學校就拆遷，我讀初中的時候，剛畢業，學校就讓人給炸了。」
式微︰「……怎麼會這麼倒霉？」
「就是這麼的倒霉。」扶桑在口嗨。
「誰炸的，誰想不開去炸學校。」式微不能理解。
「嗯……好像是因為有學生不滿自己畢業升高中了還要寫暑假作業，然後……嗯……炸了。」扶桑看他听得認真，都不好意思跟他說她是在開玩笑的了。
「那……你們真慘。」式微很同情地看著扶桑。
扶桑都快要憋不住笑了。
「對對對，我們特別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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