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起得晚,自然也就沒有再午睡。
午後卻有些無聊,找不到可以打發時間的事來做。
元霜正無聊地翻著一本書時,楚宴一頭走了來︰「我們出去騎馬,怎樣?」
元霜一臉疑惑說︰「可我不會啊。」
「那有什麼要緊的,我教你便是。這個很容易。」楚宴又強拉著元霜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最後滿意地點頭說︰「回頭等你學會了,再定做兩身騎裝也利落些。」
元霜卻說︰「我看沒那個必要,將來只怕沒什麼閑功夫出門,更別說自己騎馬了。」
「先備著,總有用得上的時候。」楚宴將元霜拉出了家。
元霜看著眼前的一匹棗紅馬發了會兒怔,楚宴對她說︰「這匹馬很溫馴的,又能听懂人的話,你和它相處得久一些就更容易了。」
「你讓我出來騎馬,就這麼一匹?」
楚宴笑道︰「不然呢,你要騎幾匹?」
元霜看著馬鞍她有些上不去,後楚宴在身後托了她一把,等到元霜坐好之後,楚宴跟著也翻身上去了,雙手從元霜的肋下穿過,讓元霜穩穩地靠在自己懷中。
光天化日,兩人就這樣摟摟抱抱,元霜有些不適應。她身子緊繃,僵硬得很。
「喏,馬兒也和人一樣,每匹馬它都有自己的性格,你多和它們接觸漸漸就了解多了。只要順著它們的脾氣來,很容易馴服它們。還有初次學騎馬的時候,盡量把身子放低一些,手中一定要握緊韁繩,任何時候都不能松開手。」楚宴說著卻把韁繩塞到了元霜的手中。
元霜嚇得不敢去接︰「不行,我不敢,殿下你來騎吧。」
「怕什麼,我就在你身後,今天我們騎出來的這一匹性格已經夠溫順了,你別怕,慢慢地去馴服它就行,來,試著給它發號司令。」
楚宴極耐心認真地教導著初次學騎馬的元霜,元霜先還膽怯來著,後來在楚宴的指引下漸漸地也就放開了些。
「我說過的,騎馬並不難,你只要心態放平和,別驚慌,知道幾個關鍵的動作要領,知道怎麼給它發號司令就行。」
元霜依舊顯得小心翼翼的。
「喏,你大膽一點,抽一鞭子,讓它跑起來。」
元霜有些擔憂道︰「要是失控了怎麼辦?」
楚宴鼓勵道︰「不會的,我不是和你在一起麼,它不會失控的,你大膽一些!」
在元霜的指揮下,身下的馬兒加快了速度,元霜起先還有些懵,後來也漸漸適應了。兩人共騎一匹馬,也不知跑了多久,就來到了一處山谷里。
這處山谷顯得幽深又靜謐,此處元霜總覺得很久的以前她來過。楚宴下馬後,又伸手將元霜抱了下來。接著楚宴將馬兒牽到了溪水旁,讓馬兒自由地去飲水吃草。
後來楚宴月兌掉了鞋子踩入了水中,走了沒幾步,他朝元霜喊道︰「你要不要也下來?」
元霜忙擺手拒絕了,這個時節的溪水是還很冰涼,她可不敢輕易嘗試。元霜乖乖地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楚宴順著溪流往上走了一段路,充分地感受了一番溪水的冰涼後這才返回了。
「你常來這里嗎?」
「來過那麼幾次,覺得這樣清幽,是釋放憂慮的好地方。」
「你也有憂慮嗎?」元霜只是不信,畢竟在她看來太子可是當今除了皇帝最位高權重的人,沒有人敢惹太子不高興。
「如何沒有。」楚宴苦笑了一聲,又接著說︰「畢竟我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是人類就有七情六欲,又愛恨嗔痴。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當朝太子說起這些愁苦煩惱來是矯情麼,還真不是。元霜,我們倆從未在一起這樣談過心吧?哪怕在遙遠的記憶中,那時候我們夫唱婦隨,也都沒有交過心。」
元霜看著頭頂的一朵潔白得像棉花似的雲朵發呆,楚宴就在她的身旁。他若不是一國太子,不用背負整個王朝,他們只是尋常的一對百姓夫妻的話,興許白頭到老不是太難。
「前世我死之後,你將她收入身邊了嗎?」元霜終究問出了這句話。
楚宴忙問︰「你說誰?」
「還能有誰,我那好妹妹明霞啊。」那天發生的事仿佛歷歷在目,重新來過,回想起這件事她也不覺得疼痛了,興許是對他早就死心的緣故,她已經能做到心如死灰了。
「那次我被人算計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元霜听了這話,她有些不相信地看了楚宴一眼,然後譏誚道︰「被人算計?你是誰,你是堂堂的興朝太子,會有人算計你?事到如今,你還拿這些話來哄我,你就當我那麼好騙嗎?」
楚宴知道自己無法辯白,他說︰「我知道現在也拿不出證據來自證清白,但我想說那天的事也好,後面開元寺的事也好,都不是我一手促成的。前世里,我們兩個早就鑽進了別人布的局里。」
元霜有些不解,她只當楚宴是拿這些托詞來糊弄她的。
「布局?會有人打你的注意,我是不相信的。」
「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你想想看,若前世我死得其所的話,興許我也不會和你一樣重生了。你走後第六年,父皇駕崩,我還沒來得及登位就被人砍死在了乾元殿上。到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要謀害我。」
元霜吃驚地听著他的這些話,她一臉的不相信,愣了好半晌,元霜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剛剛重生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後來夢里的那些事正一點點地應驗時,我才明白自己帶著以前的記憶又回到了還沒和你成親之時。當初我去皇祖母跟前說要和你成親,你卻拒絕了,說實話,那時候我是很潰敗的,後來又想,若你沒有嫁給我,興許這一輩子能平安到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哪知兜兜轉轉地我們到底還是成為了夫妻。」
「我大哥的事……也可能是被人設計的嗎?」
「這是自然,朝中的政敵防不勝防。」
「您之前說我是老三的人,您是懷疑老三……」
楚宴打斷了她的話︰「我還沒證據,只是猜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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