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見元霜主動來撩自己,他們相處這麼久以來,元霜很少有這樣的主動,他便耐著性子和元霜說︰「你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怕什麼,也沒人看見,趕馬車的老周又不知道。」元霜說著便往楚宴的懷中靠去。
楚宴便順勢將她抱得更緊了,這樣一抱就抱了一路,等到下馬車時,楚宴也沒有撒手,將元霜給抱到了地面。
元霜見此處密密的樹林,還能听見一些鳥兒的喧鬧。
「走,我們再往前面走走。」楚宴拉了她往更里面而去。
走不多遠,卻見有一條還算寬闊的河流,不過因為天氣寒冷,河流早已經封凍了,楚宴拉著元霜要往冰面上去,元霜有些擔憂,她道︰「不會出現裂縫麼?」
「你這麼輕,怎麼會出現裂縫,跟我來。」
在楚宴的出手相助下,元霜便順利走過了冰封的河面,事後她有些後怕︰「真擔心冰面會突然裂開,回去的時候我們走正經的路面好不好?」
「行,不過你無需擔心。當初你把我往河里按的時候,我不是還把你救了出去麼?」
「都過去多久的事了,你還提這個?」
「發生過的事難道不許我提啊。」楚宴也沒有和元霜惱,他知道那時候的元霜是討厭,甚至是仇恨自己的。如今只希望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
走了一段路,元霜有些腿酸,楚宴便由著她,兩人找了地方暫時歇息。
眼前是一片片的荒草,有些荒草已經有人高了,也看不見什麼動人的風景,元霜不解道︰「你說帶我出來玩,就是到這麼個地方啊?也沒什麼好看的景致。」
楚宴說︰「看著這些荒地難道你沒有什麼想法?」
元霜搖搖頭,楚宴又道︰「虧得你還在翠屏寨呆過一段時間,看樣子是白住了。」
元霜听見他這樣說自己自然是有些不高興的︰「我不喜歡你這樣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就明說好不好,難不成你和我還要打啞謎?」
楚宴笑道︰「好,我直說,你也別惱。元霜,是這樣的,你也看見了,這些土地全部長滿了荒草,哪怕是河流距離這些土地不遠,但此處也沒有人打理,白放著你不覺得可惜嗎?」
元霜道︰「卻是挺可惜的,那你準備怎麼做呢?」她就知道楚宴帶她出來不只是為了游山玩水來著。
「這些土地不是沒人的荒郊野地,而是有姓名,有主的。我們腳下這一片,一直到進入到這里起,大概兩三百畝地都有姓名。你說這些人把地買過來囤積著,他也不讓人耕種,自己荒廢著到底是什麼意思?」
元霜很快就猜到答案了︰「讓糧食變成高價唄?」
「對,聰明如你,一下子就知道了答案.這也是留陽為什麼這麼窮的根本所在。富裕的人手握的財富不是我們能想象的,而窮苦的人卻連個像樣的住處也沒有。遇上災年只能被凍死,被餓死。同是我興朝的百姓,為什麼留陽的百姓就這樣苦?所以我有個想法……」
元霜便知道他又有什麼主意了,忙道︰「你請說。」
「我想把這些地給買過來,等到明年開春耕種的時候,將這些地讓百姓們來耕種。每年象征性地收點地租而已,至少也能讓這些百姓有口飯吃。」
敏銳的元霜立馬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忙說︰「可是你就不怕這樣大張旗鼓地做得罪到當地的一些人麼?」
楚宴笑道︰「以前我就小心謹慎,害怕自己犯錯,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到頭來是什麼樣子你也看見了,我落得什麼下場你也知道了。到了自己的封地,我要是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不能治理好一方的話,還談什麼才干。再怎麼說我也是這里的藩王,留陽是我的管轄之地,難道區區幾個土豪鄉紳就會把我給困住呢,讓我什麼都不能施展?」
听著他豪氣沖天的話,元霜若有所思,楚宴自然知道元霜的擔憂,楚宴又說︰「我先把此處買過來,先看看能不能實行,後面的路該怎麼走一步步地模索吧。謝老將軍說過會幫助我的,你也不必要太擔心了。我不傻,知道步子不能邁太大了,咱得腳踏實地一步步來。」
元霜听到這里才知道楚宴比她想象的要成熟許多,她能想到的地方,他肯定早就想到了。他曾經是太子,接受過天底下最好的教育,眼界和格局自然和尋常人不同。
元霜說︰「你和我商量還是因為錢的事吧?」
楚宴笑道︰「你真是聰慧啊。」
「倒不是我聰慧,而是你做什麼事肯定都有自己的目的,從今往後你也不用和我打啞謎,有什麼事直說就好。」
「說來這也是件大事,一下子購買這麼多地,肯定得和你商量一下,你是我的娘子啊。」楚宴將元霜往懷里一攬,現在他越發覺得沒有帶旭姐兒出來是個正確的決定,不然女兒在這里指揮妨礙他們兩人的親密。
楚宴也是後來才知道留陽為何糧倉里沒有糧食,那是因為每年收上來的糧食沒有入官倉,而是進了私人的倉庫了。留陽那些富豪人家哪家沒個幾萬斤糧食,他們囤積積奇,就是為了把糧價炒上去,讓普通百姓吃不起飯。
他來了,這種局面就必須做出改變。
第一步購地,他用錢光明正大地去買。
楚宴一番努力下,從別的大戶人家手中購得了三百四十一畝地,就等著明年春耕來臨。
做了這件事,楚宴心里也鎮定些了,下一步,下下一步該怎麼走他都已經想好。
楚宴一出手就是大手筆,他的這個舉動讓留陽的那些富豪紛紛在背後議論,不知道這位新來的藩王到底要做什麼。
其中杭九疑惑道︰「咱們這位藩王是不是想把土地都集中到自己手上啊?」
又有人道︰「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咱們暫且看下去,他再怎麼落難了也是藩王,權勢擺在那里,咱們也不好輕易得罪,還得好好奉承著,要不然只怕是個不好相與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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