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臥虎山脈,群山聳立,郁郁蔥蔥,盡顯生機,唯有一座靈山草木盡枯,生機凋敝,散發著絲絲寒意,與大環境格格不入,其正是雀靈山,也是張純一的閉關之所。
時間流逝,此時距離張純一開始渡三災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在絲絲外泄的九幽陰風侵蝕之下,這雀靈山完全化作了一片陰地,生靈絕滅,遍地冰霜,九幽陰風之恐怖可見一般,
百靈洞外,不動如山,金身不壞,不懼陰風侵蝕,六耳默默的站在那里,宛如一塊頑石,其雙眸虛合,看似在假寐,但耳听八方,早已將種種變化映入了心中,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瞞過它的感應。
某一刻,耳朵微動,假寐的六耳突然睜開了雙眼。
眼放神光,霍然轉身,六耳將目光投向了百靈洞內。
與此同時,在百靈洞深處,九幽陰風呼嘯,山月復早已被侵蝕一空,到處都有漆黑冰晶凝結,散發著駭人的寒意,讓這里化作一片絕域。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嘆響起,灼熱之氣大盛,一片瀲艷的火海鋪開,橫掃一切陰邪,肆虐許久的九幽陰風在這片火海之下瞬間化作虛無。
盤坐于碧綠蓮台之上,頭頂一朵金蓮,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目光湛然。
「歷時一年,風災終于渡過,期間雖有波折,但大體無礙,而收獲也是斐然的。」
一念泛起,張純一散去了那瀲艷火海,與此同時,他頭頂的那一朵金蓮也悄然隱沒,渡過風災之後,他的黃庭福地再次誕生了一種天象,其名火里種金蓮。
與受地母珠影響而意外誕生的玄黃功德雲相比,火里種金蓮才是黃庭福地誕生的第一種天象,其除了可以改易天象,對火屬神通造成一定增幅之外,最主要的特性實際上是不斷錘煉黃庭福地,又或者說張純一的那一顆金丹。
若是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種金蓮,若能火里種金蓮,當求道途一點真,此天象最神異的地方就是可以讓張純一的黃庭福地或者說金丹打破極限,完成升華。
要知道福地也是有極限的,那怕張純一的福地生來非凡,超越了上中下,頂,四個層次,堪稱超等福地也一樣,當成長到一定程度後,其成長就會停止下來,張純一想要再次完成突破,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化福地為洞天,而火里種金蓮天象則可以幫助張純一打破這一極限,在這樣的情況下,有朝一日,黃庭福地或許真能成為天下第一福地。
而且這一天象在錘煉金丹的同時也在錘煉著張純一的道心,或能幫張純一尋得那冥冥中的一點真性。
其神異雖然不如玄黃功德雲那般立竿見影,需要時間去驗證,但光從特質上來說,其絕對是一種頂尖天象。
「經過風災洗禮,我一身道痕已經不再流于表面,開始深入血肉。」
內視己身,張純一心中的念頭不斷涌動著。
下一個瞬間,他將目光投向了黃庭金丹,經過災劫洗禮,好似洗去了鉛華,黃庭金丹的光輝越發璀璨、純粹。
透過表象張純一看到了內里,此時此刻在黃庭福地之內,六座內景地綻放耀眼仙光,不斷成長,而與其一起成長的還有整個黃庭福地。
經歷一次災劫之後,黃庭福地已經成長到了方圓六千里大小,雖然剛剛衍生的邊界區域還很荒蕪,但底蘊已顯,而蒼穹之上,天邊點綴著朵朵玄黃功德雲,散發著祥和之氣,中央則被一片瀲艷火海佔據,栽種著一朵金蓮,不顯熾熱,反而有絲絲縷縷的道性垂落,澤潤著這方天地。
在這樣的情況下,沉月湖、攬月峰、羽化池、大地烘爐、火焰山、龍虎金頂這六座內景地中都有濃郁的仙靈之氣升騰,顯然已有仙珍或非凡神異孕育。
本來想要達到這一步還需要不短的時間,不過隨著張純一度過風災,福地再次長成,內景地孕育仙珍的速度被大大加快了。
面對這樣一方福地,任何一位真仙來看恐怕都會忍不住發出感嘆,最為關鍵的是這方福地還在成長之中,甚至可以說剛剛起步,遠遠沒有達到極限。
「一般來說頂尖福地起步是方圓千里,三災渡盡之後,若得圓滿,可有方圓九千里之數,而這就是先天極限,這樣的福地也被稱之為仙天胚胎,若是培養得當,未來有化作仙天的潛力。」
將黃庭福地的種種變化盡收眼底,張純一心中也忍不住有一股歡喜泛起。
福地在真仙境的重要性實際上並沒有體現出來,對于大多數真仙來說,一個好的福地頂多為他們提供更多的修行資源,除此之外也沒有太多的表現,不過一旦到了地仙境情況將大不相同,地仙這個名字可不是隨便取的。
而黃庭福地剛剛渡過風災就有方圓六千里大小,基本上只要順利渡過剩下的火災和雷災,那怕不完美,大概率也能成長到方圓九千里大小。
最為關鍵的是在火里種金蓮天象的加持之下,黃庭福地是有可能打破先天限制的。
雖然自負修行資質、機緣都不錯,可張純一也不認為在太玄界過去的歷史中真的沒有出現過可以與自己比肩的人,他相信一定有人在登仙之時和他一樣誕生了超越頂尖層次的超等福地。
雖然太玄界將福地分作頂尖、上中下四層,並沒有將超等列出來,但這並意味著沒有超等福地誕生,在張純一看來超等之名不顯,最大的可能就是福地的極限是方圓九千里。
此為天數,難以改易,最起碼在明確的記載中沒有人打破這一極限,在這樣的情況,頂尖與超等實際上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只不過後者比前者更容易達到極限,有更多的容錯率而已,那怕一次渡劫不完美也沒有問題。
「也不知道祖、佛祖這類存在有沒有打破福地的先天限制。」
思緒飄遠,某一刻,張純一心中突然泛起了這樣的念頭,不過這個問題他注定無法得到答桉。
「想的有些遠了,需戒驕戒躁。」
「道阻且長,吾輩尚需努力。」
收斂神思,張純一灑然一笑。
他一身修為、底蘊遠超同輩,欲比肩道祖倒也算不得痴人說夢,最起碼他有這個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