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湖,一道金光沖天而起,映照天地八方。
下一個瞬間,剛剛散去的天劫再次匯聚,展露赫赫天威,只不過這一次針對的對象並不是赤煙,而是那粒破爐而出的金丹。
轟隆隆,烏雲漫天,雷蛇游走,一道道漆黑雷霆落下,彰顯破滅之氣,欲將那粒金丹破滅,好似這一粒金丹不容于這方天地一樣。
卡擦,雷霆揮鞭,金丹被打的一個踉蹌,于虛空中滴 的轉,但其本質未損,內有造化衍生,任由雷霆擊打始終不敗。
時間流逝,雷如雨下,那佇立在天地間的一抹金光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越發璀璨了。
沐浴雷霆,淬煉本質,金丹洗盡鉛華,透徹如水,內里還有丹紋衍生,其形如龍蛇,首尾相餃,映照圓滿,當第三道丹紋形成的時候,金丹震動,綻放無量青光,衍生造化之氣,在這一刻雷劫消散,種種陰霾被抹去,唯有那青金之色佔據了蒼穹。
僅僅只是丹香彌漫就引得萬物欣欣向榮,人嗅一口,增壽一年。
「那是什麼丹藥竟然有如此造化,我感覺若能得到它,我的修為一定可以更進一步。」
「丹藥渡劫?成妖嗎?可這不對啊!」
萬眾矚目,看著那一粒金丹,上至仙神,下至小修都生出了由衷的渴望,這是生命的本能,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白玉似的手掌從虛無中探出,將這一粒金丹拿捏在了手中。
「金丹三轉,萌生造化,這一粒金丹修士服下當可登仙,妖物服下當可成皇,無有滯礙。」
打量著手中的這一粒金丹,張純一的心湖中泛起了波瀾。
「此丹奪天地造化,稱得上造化金丹,只是此丹違逆天地秩序,遭天妒,不僅出世之時會有天劫降臨,而且會招來冥冥中的災禍,不宜多煉,需慎之又慎。」
天心交感,一聲輕嘆,張純一將手中金丹收了起來。
這一粒金丹確實是好東西,哪怕是一個凡物吞下也可立地成仙,並有一定幾率悟得無痕和其幾只妖物所修持的神通,沒有任何的滯礙,但對于張純一自身而言,這粒丹藥並沒有什麼大用,因為煉化這顆造化金丹過後,生靈固然可一步登仙,但實力也會就此定格,不得寸進,就算運氣好到極致,也就是成為一尊偽真君而已。
面對普通真仙或許有一定的優勢,但面對真正的真君卻依舊不堪一擊。
而且煉制這類丹藥所需要的材料並不簡單,普通真仙、妖皇根本不行,因為那樣成就的金丹本質太差,根本承受不住雷劫的肆虐,這一顆造化金丹是以兩尊真君為主藥煉制而成的,單純就性價比而言,還不如讓張純一借天君爐提煉道種,雖然赤煙的手段已經有了天君爐的幾分氣象,但終究還是有不小差距。
當然了,相比于天君爐,赤煙的造化金丹也有自己的優勢,畢竟它可讓人一步登仙。
與此同時,赤煙悄然出現在張純一身邊,其三足兩耳,頂生九竅,得圓滿之數,質如青銅,有陰陽二氣垂落,不復之前華麗,盡顯古樸,得返璞歸真之意。
爐開一線,一抹靈光自赤煙的爐內遁出,落入了張純一手中。
攤開手掌,看著空蕩蕩的掌心,張純一面露異色。
「無形劍碎片?」
得到仙珍圖反饋,雙眸中有火焰躍動,張純一在自己的掌心看到了一塊拇指頭大小的碎片,其無形無質,神念難及,肉眼難見,輕若無物,好似並不存在一樣,這是天仙器‧無形劍的碎片,以赤煙現在的手段還無法將天仙器煉化。
「怪不得之前那魔子可以瞞過我和六耳的感知直接遁入赤煙的心靈世界。」
看著這一塊劍器碎片,張純一心中了然,他們雖然有所防備,但怎麼也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手段,而六耳的天听神通還只有兩重,終究是被鑽了空子。
太玄界曾出過一劍道宗門名曰無形劍宗,其開山祖師無形劍君受天魔蠱惑由道入魔,創《無形劍訣》,證就大無形法身,成就魔君之位,其極善暗殺,為人陰狠,曾鑄就赫赫凶名,而其配劍就是天仙器‧無形劍。
只不過無形劍君的道路有缺,勉強成就天仙之後再難進步,後其謀算太白劍宗,欲借太白劍宗之道補全自身,在其即將功成之即,游歷混沌,失蹤無數歲月的太白仙尊歸來,其截天一線,于天外斬落一抹劍光,無形劍君隨之隕落,無形劍碎,流落天地八方不知所蹤。
而時至今日,無形劍宗早已消失,諸般造化都被其余宗門刮分。
「倒是一件好寶物,對無生或許有不小的用處,或能從中參悟出部分無形劍訣玄妙。」
把玩著手中的無形劍碎片,張純一的思緒悄然飄遠。
作為天仙,無形劍君的實力當然不弱,因為其強大的暗殺能力,就算是同階天仙往往也要忌憚他一分,只可惜他道路有缺,有著明顯的破綻,對付一般天仙或許沒有什麼,但遇上太白仙尊就是被完克,因為太白劍宗的截天一劍專斬破綻,其破綻越大,這一劍的威能就越恐怖。
「龍虎真君張純一。」
看著那憑空而立,好似與天地相合的人影,眾人雖然對造化金丹渴望不已,但還是默默的低下了頭,造化雖好,但眼前這個人更值得敬畏。
而看著完好無損的張純一和赤煙,躲在暗處的血嬰童子有些驚疑不定,他知道無痕已經被他放出的消息吸引到了這里,但眼前的種種卻告訴他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無痕沒有出手?不應該啊,以他的性子絕不會放棄這近在眼前的造化。」
「難道說他已經出手了,只是已經‧‧‧」
想到那顆金丹出世之時泄露出的些許異樣氣息,血嬰真君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寒意涌起,只覺手足冰涼。
「無痕很可能已經隕落了,甚至被煉化成了一顆大丹。」
一個念頭在心中泛起,再顧不得什麼桑果,血嬰童子轉身就走,這個想法雖然來的突兀,沒有什麼明證,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或許就是事實。
有所感應,張純一向血嬰童子所在的方位投去了目光。
在這一刻,好似被什麼恐怖之物盯上,血嬰童子身形一僵,他知道是自己剛剛心神激蕩,忍不住多看了張純一一眼,最終引起了張純一的注意。
「嫉惡如仇張純一,當真名不虛傳,竟然這都不願意放過我。」
如芒在背,一咬牙,血嬰童子催動血遁秘法,不惜自損修為瞬間遁去。
「血河宗的那位真君?」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眉頭微挑,頗感詫異,他沒想到對方的反應竟然如此大,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普通真君確實不是他的對手,但若對方一心想逃,他也需要花費不小的功夫。
「難道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一念泛起,天心交感,張純一察覺到了冥冥中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