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察覺到老太太低落的情緒，古元水連忙逗趣說道，「今年你準備給我們多少壓歲錢？」
「你都年紀一大把了，還好意思提這個要求。」李翠翠呸了他一下，「現在你娘我年紀大了，不是應該你們要孝敬我了嗎？」
「這不一樣, 我們是該孝敬您二老，」古元水討好的笑道，「只是我們從小到大最盼望的就是過年，每到這時候，你跟爹總會給我們一個紅封，我們幾兄弟一年到頭就盼望著這個。」
幾兄弟也像是想到了往日有趣的場景，咧著嘴在那里傻笑。
「還提當年, 當時家里條件不好，能給你們一兩個銅板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你們這幾個壞小子轉頭就跟村口的貨郎去買糖了，回來還得挨我一頓揍。」
李翠翠也想到了那些場景，指著幾個兒子對著兒媳婦們說道，「這幾個人記吃不記打，還每年都得來這麼一遭。
現在年紀一大把了，居然還想著舊事重提？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這下子輪到古元金他們發窘了，他們只是想逗逗老太太，可不是要翻黑歷史。
這些事情他們真的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沒說過，看看她們不敢相信的眼神，估計這一段嘲笑是免不了了。
「娘，這里還有一些孩子呢，咱們不提舊事。」
李翠翠瞪一眼古元土，「正好讓孩子們知道你們小的時候也都干過混賬事，省得天天指著這些孩子教訓。
平日里大道理一堆一堆的，也不想想你們小時候可比他們混帳多了。」
都說隔代親, 這句話真的一點也沒錯，現在李翠翠最見不得幾個兒子兒媳婦教訓孫輩，又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還動不動就家法伺候？
這早前幾年大家都顧著填飽肚子，哪來了什麼家法不家法？
看到老太太又歪樓了，古元水被推出來救場，「娘，之前老七不是讓人送了一些菌類嗎？正好咱們今天晚上炖一大鍋菌湯，那味道可鮮了，我現在還在念著呢。」
「之前給你們的又都耗光了？」李翠翠瞪著兒子，「你們幾兄弟呀？是不是又出去顯擺了？」
「娘，我們這也很無奈，
你是不知道這些人就跟那狗鼻子似的，我就是想藏也藏不住啊！
每一次老七那邊東西才送過來，這些人就盯著我們家來蹭飯，否則我們也不會隔三差五的跑到你這里來躲……」
古元水說到這，迅速捂住嘴，這嘴巴一快，露底了！
李翠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搖著頭, 「合著我這里還成了避難之所。」
說什麼孝心，想陪老人家，合著是這個原因。
「娘, 咱不說這些了，」古元火走過來，攬著老太太的肩膀，「今夜的菜單都定了沒有？缺什麼，我們去準備。」
李翠翠，「還不就是往年那些菜肴，你們要是覺得少了什麼，就你們自己去廚房安排。
我現在年紀一大把，也不知道你們的喜好，今日這樣的日子，只要我這里有的，你們盡管去造。」
「娘就是大氣，」古元水扶著老太太往里走，「娘，要不咱們先去你庫房轉一圈？老七總是給你準備那麼多好東西，也讓我們開開眼……」
「就知道惦記我的東西……」
眾人見老太太被哄樂了，開始動手幫忙收拾起院子來。
其實這些活早就被婆子收拾好了，他們不過是把自己帶過來的東西擺在院子里，過完今夜，明日一大早，村里肯定很多人過來拜年。
老太太每年都摳摳嗖嗖的，擺出來的東西就那麼一點，往往來幾家後，這桌面上就空了。
對這樣的狀況，他們早有經驗，現在把東西擺放在院子里，老太太最多也就是罵他們幾句，但至少明日不會讓孩子走空。
果然一回頭，老太太發現桌面上又擺滿了瓜子，瓜片之類的吃食，白了幾個兒子一眼。
「這些東西你們就算是放出再多也不夠造，過年意思一下就行了，誰家像咱們這樣由著大家搬？」
李翠翠想到以往，忍不住又多了一句，「以前你們去拜年，別人都是給一樣東西塞口袋里就可以了，哪像這樣由著大家來抓的。」
「娘，咱這不是日子好過了嗎，要是再一像以前就不好看了。」古元水抓著一個瓜片就往嘴巴里丟，「你也不想著等鎮上那些人過來，咱們這桌面上啥都沒有吧，說出去也不好听。」
李翠翠嘆了口氣，「也不是老太太我小氣，只是你們擺再多，到最後都是要填補上去，要不等鎮上的人過來還是啥都沒有。」
自從老七當官以後，這些人好像從自己家里多拿點東西，就能多沾點福氣似的，特別是那些皮孩子，有時候還招來自己的親戚，一群陌生的面孔都往家里跑。
李翠翠覺得每一年過來拜年的生面孔是越來越多，有時候就連村里走親訪友的都要過來轉上一圈。
大過年這幾天，反正她這座院子里是別想消停。
「這也是大家想沾沾咱們家的喜氣，再說這一次，我們幾兄弟準備的東西夠齊全，由著他們敞開拿。」
這些年，古家幾兄弟賺到了銀子，手也松了很多，要不就剛開始那幾年，他們還真不一定這麼舍得。
「只是有些奇怪，鎮上怎麼還沒有過來送禮？」胡東每年都是大清早就會趕過來，這都過完晌午了。
李翠翠也覺得有些奇怪，胡東代表的老七他們兩口子，每年逢年過節都會往家里準備一份禮，而且大多都是趕早，怎麼今日到現在都沒過來。
「老大，你等一下去鎮里看看，要是遇到需要幫忙的，你也好幫把手。」
「行，」古元金滿口應下來，「那我先去鎮里看一下，你們有什麼需要帶的，我等一下也可以幫你們帶回來。」
其他幾兄弟連忙說東西都準備好了，沒什麼需要帶的。
古元金帶著自己的長隨立刻出發，他也有些擔心胡東會遇到麻煩。
這老七他們兩口子離那麼遠，家里的這攤子，他們還是得幫忙看著。
現在村里到鎮上的道路已經修得很平坦，他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城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