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徐浪被那蓮花副使秋楓挾持著往星月道總壇而去,原來是一路往南,此番卻得由南往北了。只不過,星月道行事自與他們不同。如今重現江湖,又得靖王背後助力,也就不像他們那樣需要過份的躲躲藏藏。
但為了保險起見,秋楓自然也沒有太過張揚,畢竟作為臭名昭著的邪派人士,她多少心里還是有點數的。真要再遇上像方醉這樣的俠士,豈不是自找麻煩?
所以,這一路她也只是本色出演,宛如一個鄰家少女。身邊只帶了兩名星月道徒,也做了尋常人打扮。只是苦了徐浪和杜成,竟被她別出心裁地男扮女裝,成了她的兩個小丫鬟。這樣的一行人,混跡在茫茫人海里,怎麼看似乎都正常。而地網的消息傳到總壇後,一路上也是不斷有人暗中接應。
所以,她們是該住店就住店,該行路就行路。眼見得就離南方是越來越遠了。
徐浪現在是兩髻高聳,一身綠襖,加之唇紅齒白,面目俊俏,看上去還真似一個可愛的小丫鬟。只是,一路上他都被點著啞穴,想說也說不了。
偶爾遇上幾個走鏢的,他都想看看是不是父親的舊識,奈何他終究是識人不多,幾天下來,沒踫上一個熟人。
而越往北去,他就感覺逃月兌的希望越小了。更可恨的是,那個跟他撕打的杜公子杜成,一路上受了秋楓的指使,半步不離地跟著他。論武功,徐浪等于一張白紙剛剛才畫了兩筆,招式或內力均不及杜成,而論本來的氣力,也是小了杜成許多。就這樣,罵也罵不了,打也打不過,讓他甚是著惱。
秋楓後來也不再逼問他心法什麼的了,反正問他也沒用。徐浪心知這是自己暫時保命的一個砝碼,一路上都在盤算該怎麼騙過這些壞人。
此日,他們來到了一個鎮上。
剛過了年,鎮上還留著一些喜氣,時不時有小娃子拿著炮仗出來亂轟一通。這不由令徐浪想起了往年在京師家里過年的情形,那個熱鬧啊,一大院子的人,忙這忙那的。管家在一邊負責支派人手,兩位叔叔則帶著他和其他鏢局里的孩子玩兒。他們玩的炮仗威力才大呢,一陣猛放,那是響徹了整個長安巷,還有那煙花,一放就是大半夜。然後,整個京師城的夜都被照得亮亮的。
一時間,徐浪有些神情恍惚。
快走!看什麼看!
杜成使勁從後面把他一推,他一下子沒站穩,竟然打了個趔趄。
轉過頭,徐浪眼里滿是怒意,立時就要沖上去撕打。
一旁的秋楓看著好笑,倒也不說什麼。
杜成豈會怕他?
見秋楓都不阻止,迎上去就朝徐浪一拳。
徐浪一個閃身,竟然避了過去。
但杜成卻沒有停手,一拳接一拳打過來,硬是把八卦掌打成了八卦拳。
徐浪起初憑著那幾日方醉所教的功夫還能抵擋一二,但後來就漸漸拳法散亂,不是被打到胸,就是被踢到腿,到最後,干脆一陣亂舞,打出了小孩子的專利——王八拳。
兩人的這般打鬧一下子讓鎮子熱鬧起來,一些閑漢都湊過來捧場,放炮仗的小娃子更是丟了炮仗,跑過來邊看邊叫邊鼓掌。
也確實是一大新鮮事,兩個女丫鬟打架,怎麼說都是能吸引眼球的。
杜成一看有人圍觀,更得勁兒了,也不管徐浪打什麼拳, 里啪啦地就往死里整。
但徐浪雖然一直落在下風,卻有股子韌勁兒,再說也說不了話。反正被你打倒了,我又站起來跟你搞。那套王八拳完全不顧章法,一時也見奇效。你固然打到我一拳,我也說不定撕了、掐了你一下,總之也沒吃多少虧。
打著打著,兩人都有些氣力不濟。只見兩人互相瞪著對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忽然啊地一聲喊,又撲打上去。
嗤,嗤……
兩人各把對方的衣服撕了個口子。徐浪一發狠,突然抱住了杜成的小腿,往上一撬,竟將杜成摔了個背朝天。杜成馬上又翻起來,撕住徐浪,兩人就又滾成了一團。
好了,好了!
秋楓終于看不下去了。
一旁的星月道徒立即上前,一人拉一個,把兩人拉開。
旁觀的眾人見好戲結束,也只好悠哉悠哉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