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醉夫婦相視一笑,昂首而入。
雙方各自行禮後,分賓主坐定。
敝人馬放,乃馬王莊的管家,未知二位佳客今日到此,有何要事?
中年人雖然語氣平和,卻自有不容侵犯的威嚴。
若是求馬,先且到師爺那里登記一下。
不等方醉答話,他又補充一句,將手指向旁邊的老者。
方醉也未做言語,先自懷中拿出一面亮閃閃的令牌。
梅花島方醉、梅若雪,求見馬夫人!
馬放看到令牌時就已經有些驚訝,又听得是梅花島人,更是大吃一驚,霍地一下站起。
但他畢竟是見多識廣之人,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代之的是一副笑容中又有些小嗔怒的奇怪表情。
原來是梅花島方大俠、梅女俠,你二人在江湖俠名遠播,幸會,幸會!
方醉夫婦明顯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不過救人事急,也顧不得去思量這些小節了。
馬管家,煩請引見!
梅若雪趕忙向馬放欠身行了一禮。
好吧,龍兒,帶二位去見你姑姑!
說著,馬放望向旁邊的少年。
原來這少年名叫馬龍,是馬放的獨子。
少年自是不知道上一輩的恩怨,雖見父親今日表現有異,也還是很熱情地帶著方醉二人去見馬夫人了。
看著幾人離開,馬放無奈地幽幽一嘆。
梅長風啊,梅長風,你可知我姐姐的苦喲!
……
方醉夫婦隨著馬龍穿過幾個回廊,又經過幾條小徑,終于到了一個小小的院子前。
院子里,種了幾樹梅花,亦是一片粲然,令人賞心悅目。
此刻,有一個滿頭銀絲,卻依然風姿綽約的婦人,正佇立在一株梅花樹下,背對著他們。
听到幾人進來,她緩緩地轉過身來。
只見她雖是發白如雪,臉卻潔然如玉,甚是秀美。而眉目之間,似嗔似怨,又顯著有重重心事。
方醉心知她便是馬夫人了,一方面驚于她的駐顏有術,一方面又隱隱覺著她實不快樂。
梅花島方醉、梅若雪,見過馬夫人!
夫婦二人忙上前行禮。
嗯,梅花島,梅長風,多少年不見了!
馬夫人面色忽變,喃喃自語。
唉,一別經年,孩子都這麼大了!
方醉夫婦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覷。
好了,孩子,先坐坐!
馬夫人斂起愁容,指著一旁的石凳。
二人只得坐下來。
說吧,你們有何事要見我?
方醉急忙站起,行了一禮,然後取出令牌。
既是梅花島人,又何須令牌喲!
馬夫人嘆道。
于是,方醉簡略地將事情說了一下。
馬夫人,著實事急,還請前輩您成全!
梅若雪也站起來,向馬夫人躬身請求。
這個自然,即使沒有令牌,你梅花島來馬王谷,我也必定會如你所願。我只問一句,你父親,可有話帶給我?
梅若雪一時語塞。
罷了,罷了,他還是這樣!
馬夫人見狀,也不再追問,語氣中更見傷感。
龍兒,去馬場那邊,把赤風與白雪牽來!
馬龍聞言大驚。
姑姑,那可是馬王谷最好的馬啊!
去,牽來便是,勿再多言!
馬夫人言辭堅決,斬釘截鐵。
是……
馬龍听命而去,顯見不悅。
呵呵,呵呵,梅長風啊,梅長風,我終于能幫你一回了!
馬夫人笑中帶悲,神色又添了些話愁怨和寂苦。
方醉夫婦雖不明了馬夫人與梅長風之間的恩怨糾葛,但看此情形,也料得多與兒女情長有關了。
梅若雪不由心生憐惜,上前輕輕地拍了拍馬夫人的背。
夫人,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