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有了一線希望,梅若雪自然想早日去找那賽華佗牛一刀,好給方醉接通經絡。當下幾人商量了一下,沒奈何還得再出梅花島。
于是,就決定留梅若雪在島上,教授徐浪和小敏的武功,梅長風則陪方醉再訪馬王谷,看能否求得馬夫人的引薦,以便順利到福王府找人。
這樣,方醉本想接下來對小敏要說的事,只能再次擱淺。反正,茲事體大,也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他囑托梅若雪保管好從桂家莊帶回的靈牌和畫,等他回來了,再交給小敏。
事不宜遲,二人稍作收拾後,便又乘著阿發父子的船出島了。
方醉想想這幾次都是一回即走,心下著實有幾分感慨。看來,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梅長風也是很久未曾出島了,想到要見馬夫人,心里也自惴惴。多年來,倆人雖同在江南,相隔不遠,但卻從來都不曾隨意叨擾過。
坐在船頭,迎著微帶寒氣的風,看著手里的梅花玉釵,梅長風的神情有些恍惚,當年的事,忽剌剌地變得清晰起來。
那時候的梅家,是江南一帶的武學世家,與馬王谷呢,更結有幾代淵源。正是有了這樣的累世交情,兩家父母自小便替梅長風與馬夫人訂下了三生之約。那枝梅花玉釵,就是梅長風的母親交與馬家的訂情信物。
只是在古代,這男女之間雖然訂下了女圭女圭親,但基本上在成人前是很難見到面的。所以,雙方都談不上有多麼地了解。像這種情況的婚嫁,很大成分上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慮,什麼愛情啊,幸福啊,那都得靠邊站。
而當時的馬夫人,也不叫馬夫人,她小名叫薇兒。薇兒自小就是個美人胚子,既有沉魚之容,更有羞花之,再加上天資聰慧,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故爾自是有幾分清高,尋常的男兒很難入她法眼。雖然自知已許江南梅家,但內心卻不以為然,總覺得世家子弟盡多紈褲之徒,嫁了過去便是毀了自己,對這樁婚事也沒抱什麼太多的希望。
直到那一年,也就是兩家約定成親的頭一年,梅長風奉母命前來馬王谷拜訪,商議婚聘的相關事情。
那時候,梅長風正是青春年少,文武雙全,風流蘊藉。在當時的江南,那是世家子弟里獨領風騷的所在。梅家也是幾被媒婆踏破,多少商賈貴族、鄉紳士宦之家,都爭著要嫁女與梅家子。
但,世家有世家的規矩。梅家既已與馬家聯姻,自然也要遵守信諾。所以,在約定成親時間到來前,讓梅長風去馬家,也是看看馬家的意思。若是馬家無意,以梅長風當時的性子,也必然不會勉強。
梅長風是事母極孝之人,對這樁自小就約定的婚事,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服從便可。
到了馬王谷後,馬家看到未來的姑父一表人材,談吐不凡,很是滿意。忍不住,便有人偷偷地告訴了薇兒。薇兒听了後,自是心存好奇和不信,想到這可能是自己未來的夫君,便大膽地來到前廳去看這梅長風。
哪知這一看,她卻一下子被梅長風的風儀所折服。自此,便把一顆孤傲的芳心,牢牢地系在了梅長風身上。